遍地黄花

李崇信(木子言)

<p class="ql-block">早晨五点多就起来,和母亲一道去摘遍地的黄花菜。有些瞌睡,还得打起精神,毕竟老娘每天风雨无阻,我岂敢懈怠。</p> <p class="ql-block">给朋友说家里黄花菜多,老娘每天要花三个小时摘,今天参与才知道,这个数字乘以二都不够,因为我俩一起用了近四个小时。不问可知,她一定忙得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嘴唇皲裂起泡,看得见,想得来,哎,我可怜的老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了几天连阴雨,地里湿软泥泞,穿着高腰雨鞋,腰间围着塑料纸,在玉米丛中穿行。不断有露水滴落,尽管有防护,还是免不了弄湿衣裤,满身泥水。黄花菜上的蚜虫沾得满手都是,感觉很不舒服,随着人的走动,蚜虫也扩张了领地,人要卖钱,它要吃喝,各有各的需求,说不上谁对谁错。</p> <p class="ql-block">黄花菜繁盛的时候,农人都盼晴天,如果劳力少,更是天不亮就起来。太阳初始发力的时候就有人受不了,热还是其次,黄花菜经太阳一晒,花梗不再清脆,会变软变韧,而且会散发一种甜腻的气味,让人恶心发晕,浑身无力,太阳大热的时候更是难熬,满眼的黄遍地的黄天旋地转的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正写这段文字,母亲喊我拾院子里的黄花菜,才注意到下起了毛毛雨,她说我在玩手机我说写东西,她说写那能咋吗,我无言以对,是啊,能咋吗?一边跟着忙乱一边给她比拟,说我写东西画画就像你做农活,也是必须的,是一种生活,即使没有收成也得做。把黄花菜拾掇进去撒地上,不一会,太阳竟然出来了,天!黄花菜淋雨卖相不好,越折腾越不值钱,阴雨天收的菜,即使天晴晒干也是乌黑发霉的东西,有些只好倒掉。靠天吃饭就得看天的脸色,所以农人口中说得最多的是老天爷,最尊敬的是老天爷,但如果老天爷让他们绝收,他们也会一反常态跳脚咒骂老天爷。</p> <p class="ql-block">查阅资料,黄花菜又名萱草,忘忧草,是母亲的象征,怪不得老娘那么看重!而且营养价值极高,含丰富的维生素和氨基酸,有健脑抗衰老护肝消食利尿等功效。家乡人叫针金,书上叫金针,不管叫什么反正没有多少人食用,起码农人们不爱也舍不得食用。我这个书生谈不上对社会和市场规律的了解,总是奇怪前些年价格不菲的核桃和黄花菜为何会没落至此,卖不了几个钱。可老人们别无选择,一个夏天都在侍弄杏子、黄花菜还有即将到来的核桃、秋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昨天去三哥家里,看见哥嫂都苦累得没了人样,二大八十多了还在地里劳动。黄花菜加上苹果园,没有一刻安闲,晌午一家人就吃了点冷馍和泡面,突然间有点心酸,还带着痛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哎,农人苦哇! 2020.7.15</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崇信,笔名木子言,甘肃庆阳人,西峰区黄官寨实验学校美术教师。热爱生活,兴趣广泛,执教画画之余坚持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报刊和网络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