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紫依</p><p class="ql-block"> 花属于春天,树就是夏天的。</p><p class="ql-block"> 花儿在春与夏的征战中,再顽强都会于立夏前凋谢,招安于夏天。</p><p class="ql-block"> 可在这里,小鸟一睁眼就能看到风景,我一推窗,头一偏,就能看到旁边小区的梧桐花开了,我住七楼,看过去属于俯看,小路两旁的可以尽收眼底。</p><p class="ql-block"> 梧桐花儿,每年立夏过后一周多点就开花,我从来都是远远的看,满树上开着繁密的白花儿,阔大的绿叶在花中已很不起眼,白色的花儿似雪、如玉。</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是很想走近去好好看看它的,闻闻它香不香。</p><p class="ql-block"> 为了近距离的看它,我起了个大早,早晨很凉爽,走近之前,我抖了抖身上的衣衫,生怕尘土亵渎了这洁白,努力藏掖好我的不雅,怕它沾了凡间俗味。</p><p class="ql-block"> 刚进小区大门便有一股清香飘过来,越往近走越香甜,感觉很醉人,我便拿出手机搜了它的真名,它叫“梓”,别名“臭梧桐”,开这么香的花儿,怎么能叫它“臭梧桐”呢?该是多么的大相径庭。</p><p class="ql-block"> 梧桐树很高,花儿开得很密实,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儿挤在一枝上一坨一坨的,白得让人心疼,看着一朵朵的白花儿,顿觉心间一片空白,不能有杂念。</p><p class="ql-block"> 白色,是让人敬畏的颜色,这一刻,站在梧桐树下仿若站在纯白的时光里,思绪自然的安静下来步伐也慢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都说,“世间最美莫若纯白,花至纯,无非纯白之色”,而我却有些胆怯白色,穿衣服我也很少穿白色的,我怕不小心粘了污,损了白色,也污秽了我的干净。</p><p class="ql-block"> 说起白,栀子花是白色的,小时候,外婆专门在屋后为我种了几棵栀子花树,每到端午前后就开大朵大朵的白花,花儿很香,摘来都会戴在头上,我只是喜欢它的香,它的白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忧,我可不敢把梧桐花再联想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白是色里的原色,世间不能没有白,可谁又敢单单的把“白花儿”供在花瓶里呢,白便会多出几多哀伤的,一如亲人离去时戴在胸前那朵小花儿的白,白是依在心口“嘤嘤”的哭泣,白是心里的疼,真是奈何不得,白是消逝,是离去,白色也是人生的句号,它不自然的替我们叹出“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啊。</p><p class="ql-block"> 繁杂的人间,还是要多有白,做人要清白,做事要留白,要让白色永在,蒙怨时,只有在纯白之下,才能看清罪恶的本真,才可听见长长的叹息。</p><p class="ql-block"> 我不禁又抬头看了看满树的梧桐花,它的白,一朵一朵的像光,像满树挂满了灯盏,它对黑暗虽无计可施,但每一朵都向着五月,向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儿撒着芬芳正在“咯咯”的笑。</p><p class="ql-block"> 它开在炎热的夏天,皑如白雪,让人看一眼会有消暑清凉之喜,它的白可以淹没喧嚣,淹没尘污。</p><p class="ql-block"> 梧桐花儿正在开,我站在树下,它的香气已然芬芳了我,可我满脑子竟然用遍了所有的修辞,也没能形容出它真正的纯白。</p><p class="ql-block"> 它开得烂漫,却让我的心里有着千万种柔软,或许,就是因为它的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