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古城西安的军旅英雄，— 于耀江，(原创)

于清

　　我的父亲于耀江，是一位来自古城西安的军旅英雄。父亲1979年在北京病逝，时任解放军第68军副参谋长。

爸爸(以下我用爸爸的称谓)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百战多。最突出的战绩，是著名的“奇袭白虎团"的胜利。

那是在抗美援朝金城反击战时，爸爸任志愿军笫68军203师609团团长。

当时歼灭“白虎团”，对战局至关重要！军、师首长临战选将，并报兵团首长拍板，下令609团担任军和师的主攻团，坚决歼灭李承晚军队的首都师“白虎团”。

爸爸受命时，向兵团首长立下了:“完𣎴成任务，提头来见”的铮铮誓言。

　　(这面“白虎团”的团旗，是当时南韩总统李承晚亲授。金城战役中，被609团缴获，后被收藏于解放军军事博物馆。)

在亮剑金城中，爸爸精心谋划，果敢指挥，率英雄的609团，全歼敌王牌劲旅“白虎团”。

此战扬我军威国威，彻底击碎了李承晚军队的战斗意志，令其魂飞胆破，不敢言战。

金城战役是朝鲜战争中的最后一战，歼灭“白虎团”是金城战役胜利的重要部分。金城大捷，迫使联合国军随即在朝鲜停战协议上签字。

　　爸爸于耀江(曾用名于跃江)，1921年10月出生在美丽的西安古城，他在这里度过了当童工和做苦力的少年时光。

爸爸的祖籍是西安市灞桥区(原长安县)狄寨乡迷村(旧称麋鹿村)，位于著名的白鹿原。

　　当年，因家境贫寒，在乡下难以度日，爷爷带着全家来到西安城里谋生。爸爸是在西安市大油巷街出生长大的。

爸爸是家中老小，上有一个姐姐、四个哥哥。为了活命，爸爸的大哥和二哥被迫去他乡谋生；姐姐远嫁到安徽的安庆(姐夫是小学教员)；三哥从小在西安打工，后去杭州做工(曾住杭州市孝子坊街)；可怜的四哥，年幼时就送给了别人家抚养。

　　爸爸从小孝顺懂事，烧水、做饭、洗衣服、照顾奶奶，这些家务活他都抢着干。他时常饿着肚子，把省下的饭，留给疾病缠身的奶奶和打工的三伯吃。

家境的贫寒，竞让爸爸在6岁那年，被饿的硬生生地躺在床板上，数月无力下床。

尽管生活惨淡，但爷爷和奶奶仍衣缩食，送爸爸上了两年学。

1936年，奶奶终因长年病饿交加，撒手人宸。

　　1937年，爆发了震惊世界的“七七”事变。与爷爷相依为命的爸爸，年仅16岁。他以誓死不做亡国奴的一腔热血，在爷爷的支持下，毅然走上抗日战场。

爸爸走后，爷爷孤身回到老家，于1950年病故。 当长安县政府得知爷爷是军属，且家中无人时，亲自送来棺木安葬了爷爷。

对此，我们永远感恩长安县政府。

　　1937年，爸爸参加了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 。1938年，爸爸所在游击队被编入八路军，从此开启了他戍马一生的军旅生涯。

　　(1936年6月1日，我党在陕北瓦窑堡创建了这所大学，为党和军队培养了大批优秀干部。)

1938年11月，爸爸被选派到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总校四大队学习，后担任区队长。1940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爸爸经过延安抗大的严格训练，为他以后组织训练和指挥作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抗日的烽火中，爸爸锻炼成长为一名智勇兼备的基层优秀指挥员。)

1941年，爸爸在延安抗大毕业后，被调到晋察冀二分区二大队。其间，深得大队长肖全夫(肖全福)的器重，在他的培养下，爸爸受益匪浅，进步显著。

　　(1940年8月，八路军发起了历时三个月的百团大战。沉重打击了日寇，坚定了中国军民抗战必胜的决心，有力支援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这张旧照，是八路军在清除被攻占的日军据点。)

1942年，爸爸在晋察冀分区警卫连任连长，后任营长。 参加了晋东地区长期的游击战和反扫荡战斗，以及著名的“百团大战”。

为了不被亡国灭种，党领导的八路军和地方武装，与装备精良、穷凶极恶的日寇进行了殊死战斗。

1945年，因部队需要大量优秀的作战指挥员，爸爸做为教学骨干，被调到晋察冀军区第二军分区教导队任队长。

　　(爸爸所在的教导队，主要培训团以下干部。很多爸爸的“学生”后来都成为荣立战功的优秀指挥员，其中不少人成为师、军和军区级首长。)

爸爸带领教员们，编写了系统完整、紧贴实战、高效速成的训练教材。施训内容，从单兵战术到团以下各级战斗指挥，从军事理论到战斗实践。爸爸深入浅出、生动风趣的授课方法，深受参训人员和上级首长的称赞。

教导队为军分区和兄弟部队培养了大批优秀合格的基层指挥员，被大家戏称为“小抗大”。

　　(在惨烈的太原战役中，爸爸率领突击队，突破城防、浴血巷战，每次都以命相搏地完成了艰险卓绝的战斗任务。)

随着战争的发展，爸爸又重回一线战斗部队。他先后参加了张家囗、石家庄、晋中、保定、太原等战役。

在枪林弹雨中，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1950年，爸爸任太原警备区1团参谋长。

　　1951年6月19日， 爸爸随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8军入朝作战。1955年4月9日，68军全部离朝回国，驻防徐海地区。

朝鲜战争中，68军参加过以下战斗:

首先是接替朝鲜人民军第5军团防御，进行了长达一年的艰苦防御作战；之后在东海岸防御备战，粉碎敌登陆企图；再于1953年夏季，参加了第二、三次反击战(第三次反击战即为金城战役) 。

　　(这次座谈会上，96岁高龄的祖岳嵘，在回忆歼灭“白虎团”的战斗时，动情的叙说了，当年于耀江团长承受的任务压力和指挥上的超常艰难。)

在金城反击战中，爸爸指挥609团，英勇顽强、攻坚克难、舍生忘死、剑走偏锋，最终全歼李承晚军队中最精锐的首都师"白虎团"。

这是68军在朝鲜战争中最突出的一次战斗！是我志愿军的精典战例之一，也是抗美援朝战争伟大胜利中光辉厚重的一笔。

　　爸爸回国后，历任203师参谋长、副师长、师长，68军副参谋长等职务， 一直担负着主抓部队作战训练的任务。

和平时期，爸爸以他优异的工作业绩、高尚的人格魅力，赢得了广大官兵的拥戴和赞誉。我根据爸爸的老首长、老战友和老部下对他的评述，把他为人处事的风格，抓部队训练的往事，归纳为以下几点。

淡漠功名，谦逊低调。

　　(这是采访过爸爸的作家 袁静)

为了报道歼灭“白虎团”的战斗，常有军、地媒体和记者前来釆访爸爸。其中，女作家袁静(曾是志愿军老兵)在1969年曾两次来到203师采访爸爸。

每次接受采访，爸爸都极少谈及自已，总是把功劳归于上级的正确指挥、全团指战员的英勇顽强和友军的配合支援。他认为最应该宣扬的是英雄的功臣和光荣的烈士们。每每讲到本团众多英勇牺牲的烈士，他总会悲伤动容。

在此，我想告诉大家一件真实的事情。爸爸是“奇袭白虎团"的团长这个亊实，是我在入伍多年后知道的，当时我很震惊；而我的妹妹和弟弟们，则是在爸爸的追悼会上，听到悼词时才知道的。

爸爸这种谦逊低调、不争功名的境界，使袁静和其他采访者们，既为之感动和敬佩；又因，未能详细了解到爸爸对此作战是如何部署策划指挥的祥情，而为之遗憾和婉惜。

　　( 照片中， 爸爸左一，何日昇左二。何日昇是金城战役时609团参谋长。)

何日昇是爸爸的亲密战友，是歼灭“白虎团"的亲历者。

何日昇对爸爸在釆访者面前不愿介绍自已，而深感婉惜。他认为，于耀江团长为这次胜利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𣎴釆访好于耀江，就不能知晓这场战斗的完整始末和详细动态，以及内在的险恶和精彩之处。另外，于耀江在组织指挥战斗中表现出的战斗意志、掌控能力和高超技巧，也特别值得宣传弘扬、学习借鉴。

对于爸爸的无私低调，何日昇及许多战友们无不为之感慨。

以至长久以来，对爸爸这位英雄团长，书刊和媒体鲜有报道，社会上更是少有人知。对此，何日昇及爸爸的许多战友们无不为之感慨

关爱下属，爱兵如子。

　　( 部队训练场上，常有爸爸的身影，他能亲切的叫出很多官兵的名字。这次爸爸传授了刺杀格斗的经验和技巧，又与三名刺杀骨干对阵示范。战士们看到爸爸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了对手，不由敬佩的为师长欢呼喝彩。)

爸爸从来没有官架子，总是平易近人、幽默热情，与部属打成一片。他像父亲和兄长一样，对下级官兵的成长进步、冷暖疾苦、特别关切，他总是挂在心中，想方设法，帮难解困。

　　(朝鲜停战了，爸爸和609团的部分战友拍下了胜利的喜悦。前排左二，爸爸席地而坐，和大家亲如兄弟。真是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至今，还有许多爸爸的老部下，常常激动地提起爸爸当年对他们生活和工作上的关爱帮助。

战争年代也好，和平时期也罢，很多人都非常愿意跟随爸爸打仗、工作。他是大家心中永远公认的爱兵模范。

(这其中的许多小故事，我会在今后的美篇中一一讲给大家听。)

鞠躬尽瘁，竭诚奉献。

　　(上世纪60年代末，全军开展了打坦克、飞机、空降的“三打”，及“防原子、化学、生物武器的“三防”训练。爸爸探索实践，总结出兵种分队的施训方案、合成指挥的原则方略。全面推广，成效显著。)

为了抓好军事训练，提升实战能力 ，爸爸像一只上满发条的时钟，长年处在超负荷的忘我工作中。

他每年有半数时间，是在部队基层蹲点。他几乎没有节假日和星期天，不是在营连与官兵谈心同乐，就是在办公室加班读书。他即便在家，也是早出晚归，能和爸爸多呆一会，多感受一些父爱，成了我们姐弟一生中的奢望。

　　( 爸爸因长期超负荷工作，身体越发不好，但他依然忘我地为军队建设努力奋斗着。)

爸爸在战争年代留下了老胃病，因常年工作繁忙和身体透支，不但没有治愈或缓解，反而加重到需要尽快手术。

更令人伤感的是，爸爸驻防徐州24年，因常年紧张忙碌的工作，直到他1979年病逝，都未能抽空返回西安，了却他祭奠父母、看望哥姐、重游故乡的心愿。

每当想到这里，我心里都会泛起阵阵酸楚。

勤奋学习，厚积薄发。

　　(这张照片，是爸爸在南京军事学院军事理论研讨会上，做为济南军区的代表在介绍交流学术成果。)

爸爸持之以恒地学习，是他从入伍起就养成的习惯。他读书门类很广，尤其喜好博览古今中外兵书，跟踪世界最新军事理论。他读过的书，写下的笔记，能够装满几大箱。

学习使爸爸知识渊博，成为军内“能人”。他先后5次被总参和军区抽调，参加我军典型战例的分析撰写，及现代军事学术的研讨活动。

重点施训，纲举目张。

　　( 爸爸一直主抓训练，他特别重视各级司令部和军官的训练。追求纲举目张、事半功倍，快速提升部队战斗力。)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爸爸一直把首长机关和营以上军官做为训练的重点。军、师、团三级教导队，凡有重大培训，爸爸都会挤出时间亲自授课。他有“抗大“和晋察冀军区教导队的任教经验，有实战和理论的有机结合，有对现代战争的自学成果。他的授课生动精彩、深入浅出、与时俱进。

凡是听过爸爸讲课的人，都会受益匪浅，赞不绝囗，终生难忘(至今，还有许多老战友老部下常常提起)。

军演出彩，倾心实战。

　　( 这是1955年6月，我军在辽东半岛举行首次大规模演习的一段视频。我想让大家了解到，在那个年代，我军国土防御的战略思想确定为“积极防御”；军队学习苏军已步入正规化建设阶段；我军开始由传统作战的单一兵种，向现代合成军队转变；今后我军将通过军演形式，提高和检验训练效果和实战能力。)

68军驻防徐海地区期间，从1956年至1974年，共进行了9次较大规模的演习。

　　其中，56年、57年、58年、59年、60年、62年的演习，多是针对蒋介石企图反攻大陆所进行的海岸防御、抗登陆、反空降方面的演练。

70年、71年、74年的演习，主要是针对苏军入侵，采取对坦克集群的防御战斗，及对立足末稳之敌进攻战斗的演习。

爸爸做为小有名气的“军事专家"，参加了上述全部演习。其中1957年军委训练总监部组织的202师演习，1959年军区组织的68军带202师演习，爸爸都被抽调到军导演部工作。

其它7次演习，爸爸都是担任参演部队的主要指挥员。他力求示范引领，突出合成作战，立足以演促战。

以下简要介绍其中的两次军演。

　　( 朝鲜战争结束后，我军全部换装苏式武器，采用苏军训练大纲和教程。各大军区都配有苏联顾问组。)

1956年10~12月，68军各师分别进行了两级司令部携带通讯工具，以“在行军中歼灭登陆之敌、组织海岸防御”为课目的演习。当时济南军区的苏联顾问组也莅临指导。

爸爸时任203师参谋长。在部队开进路线、对登陆之敌进攻方式及突破口选择上，与一位苏联顾问产生分歧，最后上级釆用了爸爸的方案。

演习结果证明，爸爸的方案更合理完美，赢得了苏联顾问组的赞誉。那位苏联顾问心悦诚服，伸出拇指称赞爸爸是“将军之才！”。

许多参演人员都目睹了此事。以后每当他们提起，都为爸爸感到骄傲和自豪。

　　还有，在1974年12月5日~27日，军区组织68军带军高炮团、202师和203师部分部队，加强坦克2师、炮兵8师、航空兵12师，并由苍山县和临沭县民兵配合，在徐海和临沂南部地区，举行了加强陆军军对防御之敌进攻战斗演习，辅以防空袭、战备行军、反空降、歼灭敌仓库等课目。参演兵力1.9万人，汽车1284辆，火炮476门，还有一定数量的坦克装甲车和飞机。这是68军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演习。

总参首长、其它军区首长、军区所属各部队的首长和代表、江苏和山东省的部分地方领导，也参加现场观摩。

这次演习任务十分艰巨，军里研究并报军区批准，决定让时任军副参谋长的爸爸，担任了演习的总指挥。

在爸爸指挥下，演习获得超出预期的圆满成功。这次演习，实现了缩小战训差距，验证学术观点，创新合成战法的目的； 对我军今后的训练和作战起到了建设和改革性的作用；演习实现了参演人员无死亡，武器装备无损坏的最高安全标准。

演习获得了总部和军区首长机关，以及观摩的其他友军和地方领导的高度赞誉。

爸爸最后一次完成的重要指挥任务，是在1975年7月。当时军委命令68军换防至吉林地区。这次换防实施铁路输送，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

　 ( 这次调防，68军共动用94列火车，2647节车厢。照片上是在徐州北站装载完毕的军炮兵团。)

68军压力较大，军党委经再三考虑，最终还是把指挥换防的任务交给了爸爸。

爸爸当时病情加重，他不顾解放军88医院领导和军医的劝阻，毅然推迟了胃部手术时间，坚决执行军党委决定。88医院考虑到爸爸身体现状，为应对病情及时救治，专门安排杨军医带救护车跟随爸爸。

此时的爸爸啊，拖着患有冠心病、高血压重症的身体，以当年驱日寇、战蒋军、灭“白虎”的顽强意志，带领军换防指挥部，废寝忘食、精准组织、现场指挥。

　　( 这次调防的铁路输送里程达两千余公里，携行各种物资45137立方。)

爸爸和指挥部的同志们，历经7昼夜的拼搏，终于指挥68军全员全装安全准时到达新驻地，受到军委的表扬。

当爸爸在站台上送走最后一组军列后，虚弱不堪的他，竞一下瘫坐在了地上。爸爸当即被跟随的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直奔88医院。站台上目睹此情的人，都眼含热泪，目送救护车疾驰而去。

　　爸爸在战火中，骁勇善战、威震敌胆；和平时期，奉献军队、鞠躬尽瘁。他身上具有刚毅果敢、敏锐智慧、从不言败的性格。

我想，这除了党和军队多年的培养教育之外，是否还有源自于西安的地域文化和秦唐的人文基因？

爸爸是真正的共产党员，是优秀的革命军人，是西安人民的好儿郎，是我们心中敬重的英雄父亲。

　　(爸爸于1979年2月在北京病逝，被中央军委评定为革命烈土。)

在爸爸老首长们的精心安排下，于耀江的追悼会在北京八宝山隆重举行。

前来吊唁的有：爸爸的老首长、亲密战友、忠实部下和亲朋好友们。亲临现场或敬献花圈的有: 杨得志申戈军夫妇、肖全夫、李德生、王志峰、萧文玖张惠民夫妇、廖鼎祥高素兰夫妇、王耀南曾林夫妇、张铚秀、曾广初、盖福兴、黄铎、赵鹏程马鲜荣、甄林、胡春雨、侯秀芬、王纪元、郭二栓、徐衍奎、郭朝武、李福荣……等千余人。其中有军区和兵种、军和师级别的首长，还有国家部委和省、市级的领导。

遗体告别仪式上，爸爸身着崭新的军装，鲜红的帽徽领章衬托着他那详和而坚毅的脸庞。身上覆盖着庄严的党旗，身下铺着红色的金丝绒。周边环绕着绚丽的鲜花，遗像下和大厅两侧摆满了花圈。

人们追忆着爸爸: 战场上智勇出众，屡克顽敌；和平时强军备战，死而后已；为人处亊淡泊功名，谦逊友善。大家不禁热泪纵横，泣声满厅；在这生死绝别之际，久久不舍离去。

　　

爸爸 —— 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从未走远 ……

【本美篇回忆录，涉及的内容是根据爸爸留存手稿及老首长、战友、部下、朋友们的口述回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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