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萧山背紧贴着墙壁，侧起脸往酒吧里一瞅，用一只手拍了拍后边的几个友人，示意就在里边。</p><p class="ql-block"> 看到那人，萧山的眼前，即刻浮现出那个终生难以抹灭的场面：</p><p class="ql-block"> —— 2018 年 4 月的某一天，作为教师带高三的他，上完晚自习，照常到校门口管理学生放学。</p><p class="ql-block"> 几个顺路走的学生，刚給他打过招呼，骑自行车走到二十多米外的街口大马路上，只听突然响起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抬眼看时，一辆疾驰而来的银色卡宴，已经将四个学生撞飞！略做停顿后，又一脚油门疾驰而去……</p><p class="ql-block"> 他赶忙跑过去一看，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而且如同刀割。见一死、一重伤、两个伤得轻的。死的，相很惨，脑袋开裂了，红白相间的脑浆子流了一地。重伤的，是一个爱舞蹈的小姑娘，她的左腿被轧得稀碎。两个轻伤的，惊魂未定，估计也是会耽误当年的高考了。</p><p class="ql-block"> 那银色卡宴的主，他认识，是这 F 市里的 “ guan 二代 ”，在几次喝酒的场合见过这个货。</p><p class="ql-block"> “ 我看你往哪里跑？” 一股怒气压进心里，他掏出手机来，立即报了警。</p><p class="ql-block"> 警方也来了，也立了案。</p><p class="ql-block"> 然而，密切关注于这个事情的他，却没有见市里的新闻报导过此事；并且，也没有了下文。很快，就有死亡学生的父亲找上他了，説是卡宴男的家人，拿着 200 万块钱去找，要求私了，叫他拿拿主意，看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 老伯，钱一定要收下，那是应当的补偿。不过，事情并不能算完，请相信我，我会給你追查到凶手的！”</p><p class="ql-block"> 萧山説这话，自是有他的信心的。因为他在 F 市，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不是什么 “ guan 二代 ”，用他自己的话说，49 年以后，他家族里没有一人在官府衙门里食国家的俸禄。他只是一个怀着美好的愿望在战争年代牺牲的烈士的后人。他的从教，也纯粹是大学毕业靠了自己的本事吃饭。而这个 “ 烈士后人 ”，无形之中使他有了有别于众人的无形地位和人脉。</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动用了不少关系，一查，才弄清楚：那卡宴货，于事发日，连夜逃到上海，在那里，又躲到日本去了。这不，事隔两年零三个月，才打探到那卡宴货回國了，就在省城里边。他急忙带上几个友人，匆匆赶来。</p><p class="ql-block"> 果然，那货正在酒吧里，搂着俩姑娘喝呢。</p><p class="ql-block"> 萧山久积压于心底的怒恨，顿时如火山一样噴发了。他纵身一下冲了过去，使足全身的力气，一脚将那货干翻在地。紧接着，连踹十几脚。而后，又从桌上摸过一个脾酒瓶子攥在手里，照定脑袋上一下下地砸起来！</p><p class="ql-block"> 要不是友人和酒吧的保安奋力拦住，他还真要看看，脑瓜子是怎样的裂开，脑浆子是怎样的溅出来……</p><p class="ql-block"> 最后，他们两人都被 F 市的警方押回。</p><p class="ql-block"> 那货被定了个酒后驾车肇事致人死亡后逃逸，事过两年多，天知道是否饮酒；他被定了个故意伤害，据说打断了人家几根肋条，脑袋缝了十多针。两个人双双入狱。只是，那货要多坐好几年，他则不到一年就出来了。</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里，他也不用再教学去了，因为职业丢了。不过，他还是心里坦然的。他毕竟是教了 9 年书：教出了 1 个省状元，3 个市状元，4 个清华，2 个北大，1 个复旦，2 个港大，上百个 985 211 。最为令人欣慰的是，还为自己的惨死的学生，追缉和捉拿了凶手！</p><p class="ql-block"> 入夜，在很深的夜里踱步，他有了一种底色悲凉的孤独感。他知道，单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极难換来那美好的生存环境的；但如果无人为此努力，那不是永无希望么……</p><p class="ql-block"> 2022.5.2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