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开好时节

Sunshine

作者：邹云

第一章

郝敏从来没觉得今天的日子会和往日不一样，她两点一线的生活从她大学毕业来到南湖中学，整整三年都是一成不变的。郝敏，我们故事的女主人公，生在农村长在城市，从小聪明伶俐品学兼优，一直读到了西南地区最著名的师范大学硕士学位，在她的家乡也算得上是山沟沟的飞出的金凤凰。郝敏长得清秀可人，文文静静，是属于耐看型女孩。虽然一副读书人的柔弱样子，但她的个性和想法却十分独特。大学毕业后，同学们都四面八方散到了北上广，最差也是川渝中心，可她却偏偏选择了当年读书的母校——南湖中学就业。身边的人都不理解，特别是郝敏的父母坚决反对。不理解归不理解，但郝敏和南湖中学分管教学的唐校长合同一签，生米煮成熟饭，既成事实，女大不由人，老两口也没办法，只是时不时来学校看女儿的时候叹息两声，可惜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来南湖中学一晃就是两年了，郝敏是唐校长亲自在大学引进的高层次人才，他在面试的短暂交流中发现郝敏专业素养深，能力强，有责任心，又聪慧，特别是对家乡的一片赤诚和想干事业的决心让唐校长眼前一亮，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正是南湖中学目前青黄不接时期稀缺的人才。郝敏一到南湖中学，唐校长在见面会上就当着中层干部以上的班子成员做了隆重的介绍，并表示要给她压担子，做好南湖年轻教师的表率。这一番话对一个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郝敏来讲挺不意思的，她显得有点羞涩有点腼腆，不过唐校长的话也给了她巨大的力量，她觉得她的选择没有错。见面会的晚上，郝敏很不平静，久久难以入睡。是啊，过去的一切归零，而今天就是新一段里程的开始，就像一条流动的小溪，未来是浅滩，还是峡谷，不可知，值得期。睡不着了，郝敏起得床来，打开了精致的日记本，郑重地写下了这样的话，亲爱的郝敏，你是一名年轻的共产党员，从今天开始，南湖中学就是你的家，或许你不能长成参天大树，但你可以做枝灌木丛中的丁香，用白色点缀校园，用芬芳沁人心房。郝敏爱写日记，如果你了解她，你该知道她有数十本日记，这得益于她小学启蒙的老师，她会写句段篇的时候，老师就教会了她，从此她把日记当做了伙伴，向她讲自己的心思，讲自己的秘密。日记本是她最宝贵的财富，也许她将来出嫁，我们也会看到这些日记本一定是她的陪嫁。郝敏喜欢丁香，这是源于那个雨巷诗人的朦胧诗“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有丁香一样的颜色，有丁香一样的芬芳”。那时候她读高一，懵懵懂懵的年龄，学到这首诗，她醉了。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丁香，什么颜色什么芬芳，但她觉得那一定很美，那意境她想了千百遍，细雨、油纸伞，丁香花、姑娘，着实让人着迷遐想。她还想过诗人戴望舒，他一定很俊朗飘逸吧，只有俊朗飘逸的人才配寻找丁香一样的姑娘啊。唉，我们的主人公郝敏也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情窦初开，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年华啊。如果你还没有长大，一定会向往憧憬，如果你已经长大，一定会刻骨铭心，每个人都会成长，都会长大。后来读大学了，校园花香四溢，品种繁多。她终于邂逅了丁香，在校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浅浅的，细细的，白白的花朵吸引了她，她看过了它的颜色，嗅过了她的芬芳后，在写着花名的铭牌上她看到了丁香花三个字，于是乎她与丁香花结缘了，她把丁香视做了它的幸运花。郝敏写上这几个句子后，她感到有些激动，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从心底升腾起来，她想到了不负韶华四个字，她想她的青春不应该只是孕育甜蜜的爱情，还应该献给伟大的事业。从这一点来讲，在这样一个时代郝敏的认知我们会感到怀疑，但她的确与众不同。也不能因为她的不同我们就怀疑她吧，前边说过，她也有她的心思有她的秘密有她的浪漫。只不过她心中的爱情圣洁而美丽。她觉得爱情就是轻轻拨动的琴弦，是湖面荡起的涟漪，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朋友，这是怎样的感觉啊？那就是最微妙的分寸感，亲密而不亲热，可近而不可及。她读过大量的文学作品，但她最爱的还是《简•爱》，她有时觉得自己就是简•爱，虽然没有简爱那么不幸的经历，但主人公是认识到了爱的真谛。爱不一定要的是结果，要的一定是灵魂的契合。郝敏也爱小说中的桑切斯特啊，一个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说到桑切斯特，我们的主人公在见面会的那个夜晚在写下了那几行文字后，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出一个人的面容，这个面容模糊又清晰，这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不安的心理，她的心毕竟还是一块还没从匣子里取出的镜子，明净如水。郝敏就将开启她人生的新篇章，我们没有理由不祝福她，那个夜晚，月明星稀，清风徐来，江山如画。

第二章

说实在的，这个伟大的时代要想讲一个故事真是不容易的，为什么？生活有时候总会让你手忙脚乱，猝不及防。就像我们的主人公郝敏，那天晚上她跟往常一样在九点半离开湖滨第一教学楼，在有些昏暗的路灯光下，穿过一条宽阔的柏油路后，再转进一条曲折的小径，回到青年教师公寓凤仪楼。接下来我们不难想象她会上楼开门换鞋挂包更衣洗漱，当然少不了打开她心爱的笔记本写写她一天的所见所思所悟了。但是朋友，我们错了。就在她取出钥匙即将拧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叮咚一声响了。她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一条短信对话框出现在眼前，发信人唐校长，内容是这样的，郝敏老师，县城发现疫情，迅速部署防控事宜，情况紧急，慎行勿误！就这么短短两行文字让郝敏突然感到分量不轻。我不想去大讲特讲抗疫大背景大政策，在这个媒体张牙舞爪的时代，大家是听得多见得多了。什么生命至上呀，什么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呀，什么哪里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呀，什么白衣执甲呀，什么最美逆行呀，什么动态清零呀，什么精准防控呀，什么躺平抗疫之争呀，等等等等，对我们这些身处内地的一个边远县城的普通百姓来说，三年来总觉得它隔我们是那么那么的遥远，我们谈起武汉广州上海北京疫情时候也是那么的风轻云淡，海阔天空。当然我们的心态并不等同于我们的行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依然不折不扣的执行抗疫政策，防范于未然。就拿郝敏老师来说吧，三年的教师生涯何尝不是天天抗疫。你会问，怎么会呢？那我就给你慢慢整理一下吧。郝敏和她的老师们，每天的早中晚要查看学生的出勤情况，要填写学生请病事假登记表，要联系家长了解病假学生情况，包括填写他们的病名，症状，就诊医院，联系方式，返校时间等等，然后要检测学生的体温做好登记，严格把控在三十七点二度以内，如有异常，要及时上报。然后要摸排清楚学生的家庭情况，要掌握好外出务工家长的行踪，要不断收集家长返乡信息学校报备，法定假日和寒暑假要组织学生天天健康打卡，要收集健康码和行程码，对外出的家长和学生要督促隔离核酸检测等等，当然还少不了每天提醒学生戴口罩勤洗手不聚集等等，当然各项防疫表册防疫检查更是数不胜数，而每一个文件每一个通知的最后都是白纸黑字的写着，请严格执行防疫政策，否则将根据各项法律法规追究责任，责任自负……唉，疫情不除，我只能说我们的确是太难了！所以郝敏看到唐校长的信息后知道上面讲的那一摊子事又要加码了。不过这些对年轻的共产党员郝敏来讲，三年也没有什么抱怨，人年轻，脑瓜灵活，愿干事，有担当，也就没什么困难可言了。好在对我们这个地方的人来说，如果把抗疫比作战争的话，我们充其量也只能算做民兵，也只是处在一个彻头彻尾的防备阶段，谁能相信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同事擦肩而过的陌路人就有德尔塔或者奥密克戎呢，所以从心理上来讲我们还是挺轻松的。但这次郝敏从信息中却捕捉到了关键，发现疫情，这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这意味着什么？入境？本土？潜伏？扩散？社区？学校？某个地方或者南湖中学？郝敏迅速做出判断，立刻打开房门，从桌上取出一个口罩戴上，匆匆锁好门离开了家。她一边下楼一边给班主任QQ群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上级通知，疫情防控，迅速回办。她知道这条信息在群里发布后会引起怎样的响声，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工作群此时是一面平静的湖水，她此时就是丢下的一颗炸弹。因为疫情吗？暂时不是。郝敏借着亮起的手机屏，看到时间显示九点四十分，她知道没自习的老师该准备拖着疲惫的身体休息了。就在郝敏老师发完信息手机黑屏的一刻，她的微信提示音响了，她赶紧打开手机，一条微信弹出，美丽的丁香花，我在屋顶看星星，黑夜中那颗最亮最炫的就是你。接着是两个傻傻憨笑的表情。郝敏知道发信息的是谁？她当然知道，一个正青春的妙龄女子怎会捕捉不到一些具有特殊含义的信息呢。但她暂时不会理会，她知道十点半高三学生就要下自习，时间不多了！出得楼门，郝敏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看天，晴朗的夜空，几粒星光闪烁，但东边似乎有一团乌云升腾，慢慢地朝西边飘过来了。

第三章

从青年教师公寓凤仪楼到湖滨东教学楼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但今天对郝敏来讲可能就是八分钟，不，或许就只有五分钟，她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的。趁着郝敏赶路的这点空闲时间，我们不妨来说说南湖中学。南湖中学是安康县第一中学，在平阳市也是翘楚，是老百姓心目中的最高学府，因为这所中学，在2020年疫情出现之前，学校周边的房价在安康县是年年见涨，毫不夸张的说，南湖中学带动了南湖巷整条街的经济，这里房子也美其名曰学区房，炙手可热。南湖中学有上百年的历史，是安康县文化策源地，最初叫安康复兴学堂，兴办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人才辈出。建国初期，因学校紧临安康县城著名景点南湖，遂更名为南湖中学至今。安康县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但当地政府和百姓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却非同一般。从大的远的角度来讲，发展离不开人才，人才离不开教育。从小的近的角度来看，知识改变命运，知识离不开教育。所以几代安康人每年在教育的投入上相对来说都是比较大的。就这样一路走来，南中到现在已经办成了平阳市的一所名校，是省级一类示范高中，规模大，条件好，质量高，虽然历史悠久但更具现代气息，可以说，南中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风景秀美的南湖湖畔，是安康政府的骄傲，也是安康县的名片。全校有高初中近百个班级，师生员工五千多人，历年高考成绩在平阳市首屈一指，无人望其项背。依靠高校贫困县招生政策优势，近几年南中实现了清华北大零的突破且逐年上升，这让安康政府，教科体系统和南中的领导们是扬眉吐气。你如果仔细研究过南湖中学历届校长的简历，你会发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南湖中学都是他们的母校，这种反哺现象跟最初兴办教育的理念特别契合，也形成了南湖中学的“感恩”教育特色。现任校长党委书记孙正平，五十二岁，主持学校全面工作，南湖中学八八级学生。而前面提到的唐副校长，也就是唐志远，比孙正平刚好小十岁，南湖中学九八级学生，年富力强，分管学校教学，德育和体卫工作，是孙校长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真是年轻有为。毋容置疑，唐志远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孙正平的接班人。关于唐志远唐校长，我们后面还会用更多的笔墨来写他。朋友，窥豹一斑，但愿你在我简单的文字里对南湖中学有了大概的印象。你这会儿也不会怀疑我讲的故事的真实性吧，有人就问过我，著名师范大学毕业的硕士生郝敏怎么会回一个县城中学任教呢。现在你不觉得南中的级别和传统对曾经就读过的郝敏是特别具有吸引力吗？我们也可以这样认为，一个干事的人，一个想实现人生价值的人，他或者她都会站在时代的前列做一个真正的弄潮儿，而不仅仅是躺平在一片树荫下的草坪上。在我讲述南湖中学的这会儿，五分钟，郝敏真的只用了五分钟跑过了凤仪楼的小径，跑过了柏油马路，跑过了湖滨东教学楼前的广场。于是，灯火通明的六层高的湖滨东教学楼矗立在了我们的眼前，夜晚的这里一片静悄悄。

第四章

朋友，不用你说，我就知道大家还有好些问题想急切地弄明白，比如郝敏教什么学科？什么年级？当初那个在她脑海中浮现面容的人是谁？为什么唐志远校长要直接给她发信息？微信里说自己在看星星的那个是她的追求者吗？唉，我真想在这里一一给大家做解答。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个时间节点，真腾不出时间了。生命重于泰山，疫情就是命令，我们必须要有一点耐心，先还是去看看郝敏老师他们年级的疫情防控事宜吧。湖滨东教学楼六层高，每层六间教室，建楼时取的是六六大顺的意思。每楼设五个班级，剩下一间做教师办公室，年级办公室设在三楼，主要用于召开年级会议，当然用得最多的还是班主任们。郝敏一通小跑，气喘吁吁地到了三楼，匆匆推开了办公室门，朝里一看，早有人捷足先登，谁？唐志远。唐志远面无表情，正襟危坐，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郝敏早已习惯了唐志远的这种风格，他的到来理所当然，他是这个年级的直接领导，而这个年级在这个时间点上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大家都明白，可谓是生死攸关。虽然是唐志远到场，他可是南中的第二号人物啊，但郝敏的心并没因此而感到紧张，反倒一下子镇定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每逢大事大场面，这种感觉一直对年轻的郝敏来讲是挺受用的，毕竟，论资排辈，在年级的元老中，她都显得是嫩了那么点，但对唐志远，这个当年亲自引进她，如今重用她的人，郝敏感到非常的亲切和温暖。在她的心里，唐志远不仅仅是她的领导，她更是把他视做了兄长。郝敏走过去，坐在了唐志远左边的位置上。唐志远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空荡荡的会议室，用手指了指她的手机。郝敏会意地点了点头，打开了手机。三年来，唐志远作为郝敏的直接领导，对郝敏的栽培可谓是用心良苦，经常给她搭建锻炼平台，慢慢的在工作上两人配合相当默契，行事风格也如出一辙，甚至有时都是心有灵犀。郝敏在手机上看到，短短的几分钟，班主任群里热闹非凡，有上百条未读消息。郝敏淡淡地笑了笑，她不需要看都知道群里都是些什么反应，她太熟悉这些同事们的心情了。南湖中学的老师的苦在安康县甚至在平阳市都是家喻户晓的，为了打造安康县这个教育品牌，为了安康县在平阳市底气十足，为了改变安康百姓子弟的命运，南中人可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只说教学时间，从高一到高二，除了寒暑假，他们没有一天的周末，到了高三，又增加寒暑假补课，增加第四节晚自习，像机器一样连轴转，三年一循环，三年一循环，周而复始。郝敏知道他们的怨他们的诉，但诉过怨过该做的还得做，该讲的还得讲，还争着做得好做得多，讲得好讲得多。我太清楚这一切了，朋友，这就是中国式的老师，身正为范，德高为师，为人师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这些褒奖其实都不为过吧。我们有时在媒体上看到有个别不良教师不良行为，于是一些愤怒的热血网民群起而攻之，用圣人的标准衡量老师，抹黑教师形象，把教师骂得是淋漓尽致体无完肤，可以说，看疯狂的评论比看新闻都还过瘾！我要说的是你们太不了解教师了。事实上，古往今来，无论社会如何发展什么形态，校园都会是最后的一方净土，教师都会是这方净土的最后守护人。三尺讲台，何其神圣！至于个别人事，不足以代表这个群体，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郝敏忽略了群里的信息，迅速发出指令，唐校到会，立即回办，十分钟见。安康县城并不大，全城常住人口不过二十万，由东到西或者由南到北驾车都不过十来分钟。南湖中学内有五栋教职工宿舍，这些是二零零零年左右的房改房，居住的主要是年长的一些教师，普遍在五十岁以上，另有一栋青年教师公寓，也就是郝敏所在的宿舍凤仪楼，专供新分来的单身职工居住，算是个过渡房。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再加上政策的局限学校多年不再修建教师住房，三四十岁的教师结婚生子后基本上都买房买车住在学校以外。这种情况对学校的管理来讲有利有弊，好处在于学校减少了像教师家属亲朋等校外人员车辆的流动，安全更加有保障。弊端在于校外居住的教师大多数是学校的中坚力量，由于长期住在校外，容易滋生局外人的心理，丧失主人翁意识，而且应急反应慢，管理上多少有些削弱。孙正平唐志远校长当然清楚这一点，学校近年来也在不断的完善学校的管理办法，比如值周教师增设中午晚上周末全天巡查任务等等。唉，大家心里也明白，这无异于又给了老师加了码。但能怎么样呢？三天两头的安全会议精神不断传达，各地学生坠楼事件频发，教体局对高考要求年年升级，南湖中学要安全要质量要发展，管理是关键。在局外人看来，学校的教育教学管理是小事，学生读点书，老师教点学，按部就班，稀松平常。真是这样吗？你大错特错，学校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特别是像南中这样五千多人规模的学校，表面上是一泓平静的湖水，其实底下暗流涌动。上到孙正平校长，下到我们的郝敏，年级主任、班主任，神经的弦每时每刻都绷得紧紧的，任重而道远。郝敏发完信息，从自己的手提包里取出了笔和工作笔记本，她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这是不需要唐志远提醒的，郝敏是个爱动脑爱动手的好女孩，我们打心底里喜欢她。郝敏的工作笔记记得可好了，在我的观察中，她大会小会随时都备有笔记本，记得特别的详实，有次我从她座位旁经过，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行楷，娟秀，整整齐齐，群蚁排衙。在这样一个手机盛行的时代，年轻人都在流行刷屏的时代，郝敏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会儿的湖滨东教学楼真是安静啊！办公室里都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窗外高大的榕树爬上了三楼，黑色的树影在风中轻轻摇晃，似乎在窥探着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