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职高的文化课,的确要比普高简单得多,即使是偶尔遇到难点,老师也往往是用一句“这些内容职高不需要掌握”就给打发走了。刚开始听这句话,心里还会觉得很不舒服,可听久了,竟也适应了。“适应”的同时,对自己的要求也进一步放松下来。那曾经的雄心壮志也的确不知跑到了哪里。随着一个个“头衔”的接踵而来,以及每天看着身边围着的前来求助问题的同学,心里竟有了一种满足感。而只有在夜深人静或者独自一人的时候,心里才会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难耐的是每个周末和周三的下午,学校没有课,家里又只是我一个人在家。于是开始效仿一些同学,特意走到学校教室里去复习功课,说是复习,倒不如说是到教室去闲坐一会,看看校园里的“风景”。每次经过初三的教室窗前,看着里面一个个埋头苦读的身影,总让我浮想联翩。回想起一年前,自己经历的那段没有周末、每晚上课上到八点半的日子,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庆幸终于脱离了“苦海”,还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由于课程比较简单,加上自己的不思进取,日子过得倒是满轻松,这也让我腾出了大量的“闲暇”时间忙那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八十年代,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年代,那些曾被视为低级趣味的东西逐渐被人们所接受,一时涌起了很多的热潮,文学热、收藏热、交友热、君子兰热,层出不穷。而这其中,我痴迷最深的当属集报。几乎每天中午上学,都会特意跑趟邮局,在邮局的报刊摊床前观望一番,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报刊。那时,报摊能买到的报纸只有三种,《美报》、《千山时报》和《辽宁广播电视报》,杂志倒是很丰富,每期的报纸我都会买上好几份,除一份自己留存外,其余的是用来与各地的报友交换自己需要的报纸,杂志偶尔也会买上几本。除此之外,我还通过邮局订有《拉萨晚报》、《中学生学习报》、《语文报》、《中学生数理化》等报纸杂志。这其中,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五花八门的百科知识。每天徜徉在报海,让我暂时忘却了烦恼,尤其是读着报友们一封封热情洋溢的来信,更是让我产生了无限的遐想。时间,也就在我的幻想和憧憬中悄悄流逝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除了集报外,我还迷恋上了结交笔友。其中交流最为频繁的是来自广东湛江的一位小朋友,称她“小朋友”绝对不足为过,那时她只有15岁,一个初中三级级的学生,是通过一本叫《黄金时代》的杂志一个叫“友谊之桥“的交友栏目相识的。之所以给我们“搭上了桥”那还得是源于我们自我介绍中所填的共同爱好——英语和作文。那个年代,人们要想要与外地亲友交流,一般只能用写信的方式,“笔友”一词也由此而来。那时的通信不算发达,一封平信从广东寄到我的手里和从我这寄到广东都得将近一周,而我几乎每周都会收到她的一两封来信,往往是寄来的第一封信我还没来得及回,第二封又到了,她的每封来信都是塞得满满的,甚至好几次因为超重被退回,后又加了邮票重新邮寄出来,信中,我们倾诉着各自的烦恼与喜悦、讲述着各自的故事,以及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再后来,我们开始交流起各自的新近作文,然后相互点评,这个建议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她也表示同意。可是没多久,我对我提出的这个建议就有些后悔了,原因是我成文太慢,往往是她那边寄来好几篇了,我才寄过去一篇,同时我也越来越发现自己的点评能力实在是太差,经常是看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用很好之类的话来应付了事了,对此她自然是很不满意了。一次,她又邮来了一首自己刚写的一首题为《雨》的诗,我看了半天,只是觉得写的很好,就是说不来好在哪里。这次可不能再应付了,于是趁着语文课找到了王绵礼老师,求王老师帮看下。这首诗得到了王老师的很高评价,同时也提出了一些建议。王老师的这一番话,被我牢牢记在心上,然后又把王老师的这番话,变成了自己的语言讲给了这位小朋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抄袭),这次她果然很满意,还说这次点评太到位了。看她这么高兴,我大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是压根没敢提这次是老师帮忙点评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是通俗歌曲重新兴起的年代,曾经被禁锢多年的通俗唱法重又活跃在歌坛。还有就是港台歌曲的输入,仿若一股清新的风,吹拂在每个人的心田。而我们,作为走在时代前沿的年轻一代,自然首当其冲地加入到了流行歌曲的传唱队伍当中,“又出现哪位新歌手了?”“哪位歌手又出了什么新歌?”,这些都成了我们的热门话题。每天大家忙碌着传抄流行歌曲的歌词、相互交流着流行歌曲的唱法,忙得不亦乐乎。就连我家那几本程琳、朱晓琳、张蔷的录音磁带盒上的歌单也成了大家的抢手货。虽然这些在老师看来有些无聊,可同学们却是乐此不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说文化基础课学得“得心应手”。可新开的专业课《机械制图》则属实让我有些不太适应。教《机械制图》的是一位姓谭的男老师,谭老师虽然不是专业老师出身,但讲起课来却是井井有条,而且特别认真。对于谭老师的这份热情,下面的同学却是并不买账,除了几位同学能认真听讲外,更多的则是漫不经心,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谭老师看在眼里,有时也会说上几句,但时间久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于这门新开的课程,我也只是新鲜了几天就有些厌烦了,越厌烦越是搞不明白,有时为了应付差事,也开始加入了抄作业的大军。既然是《机械制图》,接触最多的当然是画图,简单的图在图纸下面垫上一本书就可以完成,而要求高的图就得上图板了。无论哪种图对我来说都是很难,哪里该用粗实线,哪里该用细实线,哪里该用点划线,搞得晕头转向。画图时不是这条线不水平了,就是那条线不垂直了,画了又擦,擦可又画,本来光洁的图纸,最后搞得黑乎乎的,惨不忍睹。“好”在周围同学对这门新开的课也不是有感兴趣,每次收作业都得在老师和两位课代表一再的催促下才能全部交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转眼,又是一年中考季。偶尔也会在初三补习班教室门前遇到以前初三时的同班同学。现在他们谈论最多的是谁谁考上了中专、谁谁考上了中师、谁谁考上了幼师,而这些“谁谁”当中,不乏上初中时和我成绩不相上下的同学。看着他们踌躇满志的样子,又是阵阵的失落感袭上心来。有时也会有同学问我:“当初没补习,后悔了吧?”我不觉咬咬牙,心说:这还真是专往痛处说啊。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挽回的办法呢,只能继续把牙咬下去:“后悔啥,做了就不后悔。”内心却是一阵阵翻江倒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体育,在别的同学看来就是一个玩乐的课程,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由于生性不爱运动,看着别人玩得生龙活虎,我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除非特殊情况,体育课是不让进教室的,于是只能靠着篮球架子远远地看着大家玩,或者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坐着。而每次一见体育老师拿着米尺或秒表来上课,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那是要测验了。每学期的每个项目都要进行达标测验,头一次没过关的下次继续测,过关的就可以在旁边看热闹或者支支招。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堂体育课了,可我还有好几项测验没通过呢。心想,实在不行就放弃了吧。这次,邹老师特意来到了测验现场,一一指点着参加测验的几个同学,同时还不忘与教体育的武强老师交流着。那天的测验,体育老师果然是给足了面子,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体育困难户全部顺利过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次的期末总结大会我们没有像往常开大会那样坐在操场中央,而是各班把椅子搬到了教室门前,面相操场坐成了三个横排。那天,邹老师那天兴致好像特别好,开会之前还提前告诉我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能去参加夏令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会开始,先是校领导做一学期的总结,宣布假期安排,接下来是毕业生代表发言,以及宣布各个奖项的评比结果,那次我拿回了两三张奖状,算是来了个大丰收吧。尤其是那张“三好学生”奖状,让我倍感兴奋,这是我入矿中第二次获得的“三好学生”奖状。最后就是更激动人心的时刻了,宣布参加夏令营的学生名单,以及集合时间和夏令营地点等事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会结束,我们几个被宣布参加夏令营的同学聚离到了一起,一同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夏令营生活。那次夏令营的地点定在辽宁的新兴海滨城市兴城。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关于大海的描述,现在终于要看到真的大海了,心里充满了期待。另外,在这之前我还没参加过夏令营,所以这次夏令营对我来说还是极具诱惑力的。几件喜事叠加到一起,那天我的心情特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