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李白之《天马歌》

艺评人画家陈智勇神佐天佑金宝龙

本美篇编辑者:北京大雅宝胡同甲2号艺术家陈智勇在银河SOHO

李白之《天马歌》

原创 启新

启新汇文 2021-01-02 05:00

天马来出月支窟，背为虎文龙翼骨。

嘶青云，振绿发，兰筋权奇走灭没。

腾昆仑，历西极，四足无一蹶。

鸡鸣刷燕晡秣越，神行电迈蹑慌惚。

天马呼，飞龙趋，目明长庚臆双凫。

尾如流星首渴乌，口喷红光汗沟珠。

曾陪时龙蹑天衢，羁金络月照皇都。

逸气棱棱凌九区，白璧如山谁敢沽。

回头笑紫燕，但觉尔辈愚。

天马奔，恋君轩，駷跃惊矫浮云翻。

万里足踯躅，遥瞻阊阖门。

不逢寒风子，谁采逸景孙。

白云在青天，丘陵远崔嵬。

盐车上峻坂，倒行逆施畏日晚。

伯乐翦拂中道遗，少尽其力老弃之。

愿逢田子方，恻然为我悲。

虽有玉山禾，不能疗苦饥。

严霜五月凋桂枝，伏枥衔冤摧两眉。

请君赎献穆天子，犹堪弄影舞瑶池。

图片

注：

天马：《史记》：“天子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大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名火宛马曰天马。”

“虎文”句：谓马毛色斑斓如虎纹，骨坚如龙翼。

权奇：马善行的样子。

蹶：僵也。

长庚：星名。晨出东方为启明，昏见西方为长庚。

臆双凫：谓胸臆间肉如双凫。

“流星”句：意为马尾流转似奔星，马首昂娇，状类渴乌，即如鹰如慧之意。

鞯金络月：鞯，马络头。月，指马额上当颅如月形

九区：即九服。指天下治区。

紫燕：古良马名。

阊阖：天门，即首都的大门。

寒风：古相马者

田子方：田子方出见老马于道，喟然叹曰：“少尽其力而老弃其身，仁者不为也。”

解读：

《汉书﹒武帝纪》：“元鼎四年秋，马生渥洼水中。作《天马之枳》。太初四年春，贰师将军广利斩大宛王首，获汗血马来。作《西极天马歌》。”胡震亨认为，“汉郊祀《天马》二歌，皆以歌瑞应。太白所拟则以马之老而见弃自况，思蒙收赎，似去翰林后所作”。

中国文化人多有“汗血宝马”的情结，在一些古籍记载中，“汗血马”常常被用来作为美感和联想的生灵，特别是在崇尚武力的汉唐时期，马作为战争的利器，在文学作品中多有体现。不过在李白之前，天马诗写得多简短单薄，李白的这首诗在乐府的基础上，用了不少散文化的诗句，从三言、五言到七言，参差错落，并吸收和提取古人之言，突破了一韵到底的窠臼，极尽变化之能事，形成了与诗人性格相似的奔放语言。

全诗以天马自况，先写其早年精力弥漫得意飞扬之情形，诗人用夸张的语句描写天马的神异，实则是说自己有卓越的才能。紧接着诗人写天马目如明星，膀如双凫，扫尾迅似流星，昂头犹如乌鹰，口喷红光，膊出汗血，骏健异常，那些名贵一时的骏骥紫燕在天马面前，英姿全无，这是对天马的出神描述，主要是说自己当年天宝初年所受的恩宠与当年的身价。只是如今的天马，虽然依旧顾恋天子的车驾，依然能够驰骋万里，但却只能遥望天门，不得而进。最后天马年老齿衰遭人遗弃的境况，天马拉着盐车，仰望青天，白云悠悠，但天马却要忍辱负重，向着陡峭的山坂攀登。抬头看，前面的丘陵连绵没有尽头。眼看着红日西坠，天色渐晚，想起了伯乐曾抚摸蹄折胫断的骏马，哀伤它少尽其力，年老见弃。诗人用田子方识马、邹衍“严霜五月”的故事隐喻自己遭遇流放的委屈，希望能够获得田子方等仁人的理解与帮助。结尾两句求人汲引系暮年穷途低颜之辞。

全诗想象奇特，“白云在青天，丘陵远崔嵬”“盐车上峻坂，倒行逆施畏日晚”“严霜五月凋桂枝，伏枥衔冤摧两眉”等诗句，极具画面感，诗人运用丰富的想象，奇特的夸张，精准的比喻，形象的拟人等修辞手法，将神话传说、历史佚事融为一体将天宝赋予了诗人的情感气质，呈现出飞动的灵魂和瑰丽的姿态。

唐代的养马业较之汉朝更为兴盛，在唐代文学意象当中，天马成了很多文人的精神图腾，《全唐诗》仅咏马诗就有120余首，初唐时期天马神骏而雄健，有开天辟地的豪气，盛唐时期天马飘逸浪漫，有盛世的慷慨英气，晚唐时期马则饱含了忧患意识，充满了衰飒之气。

说到诗人，诗人曾自比大鹏，现在又自比天马，他的一生总想尽情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