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17）——天上阿里

远山

　　阿里大北线小环线路线图

　　从地理角度看，阿里是西藏平均海拔最高、气候最寒冷干燥的地区，可就是在自然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却河流纵横、湖泊密布。从纳木错到班公措直入新疆，这其中拥有一千多公里中国最美的湖泊群。

　　据说这一条多湖地带的湖泊占到全国湖泊面积的23%，我们很难想像中国湖泊最密集的地方竟聚焦在这苦寒之地的高原。同时，喜马拉雅山脉、冈底斯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和昆仑山脉，这四条中国最著名的山脉在此比肩并起，从南到北，连绵起伏，架起了阿里西边的骨架。

　　从审美角度看，阿里大地上随时都在演绎刚柔并济之美。雪山耸立，雄伟挺拔，突显张扬暴戾的阳刚之气，雪山之下湖泊如镜，河流蜿蜒，充满温柔娴雅的女性淑仪，这种神山圣湖的组合，是阿里风景中最常见的形式。

　　从资源角度看，阿里植被稀少，荒芜萧索，是真正的偏远荒野之地。而实际上其地下埋藏的矿产资源极其丰富，铜、金、铬、铁及盐湖硼、锂等优势矿产资源丰富,开发潜力巨大。

　　西藏盐湖矿产中含有丰富的锂、硼、钾、铷、铯资源，是高原上的“沉默宝藏”。

西藏盐湖约有500多个，面积超过8225平方公里，占西藏湖泊总面积约30%，主要分布在阿里地区、那曲地区和日喀则地区西北部等，海拔大多在4400米以上。特别是在全球汽车工业电动化的大趋势之下，盐湖提锂将在全球的锂资源供给阵营中扮演愈发重要的角色。

　　从文明角度看，这块被称为世界第三极，看似不适宜人类居住的高原苦寒之地，却在距今4000年的岁月里出现过曾经横跨中亚及青藏高原的象雄古国，产生过灿烂辉煌的古格文明，并隐藏了一个被不同宗教教派所公认的“宇宙中心”——冈仁波齐，每年吸引无数信众跋山涉水而来，无论是佛教、苯教、印度教信徒，都能这里不期而遇，邂逅相逢。

　　阿里是变化的，沧海桑田、星转斗移，形成了它今日的模样。阿里是矛盾的，它即贫瘠又富饶，即蛮荒又文明，你在它的身上总能找到截然不同的气质。

　　阿里被称为“西藏的西藏，”所谓：人间西藏，天上阿里。

很多人来这儿都是无病呻吟。只是为满足猎奇、炫耀和新鲜感。有人说若把西藏比作一个美人，爱上一个人有三个层次：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我说还有第四个层次：败于现实。很过嚷嚷着要去西藏洗涤灵魂的人，在经历了痛苦的高反、简陋的食宿后就再也不会进藏了。爱她的人，可以为她千千万万遍，反之，开始既是结束。

　　太阳余晖完全褪去后，海拔5000米的星空下是静默的湖泊、苍茫的大地。四周的一切，都传达着宇宙的广袤、孤寂、寒冷和永恒。这样的场面已经很少能被现代人接触到。能有机会接近这样的真实，独自面对如此辽阔而恒久的世界，对我来说幸福感远远超过了孤独和恐惧。

很多时候我更喜欢无人问津的日子。

　　西藏是一个精神自足的世界。在这里，你会发现外面的许多东西不再重要，那个世俗的、喧嚣的世界看起来那么遥远，你也不再关心网络。置身这片带有神性的天地，你才更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这里会让你变得更“精神性”、更“审美化”，发现最本真的美好，心灵也能进入一种清澈明净的境地。你会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不会执迷其中，拥抱着一种自在坦荡的旷达。

　　去西藏次数越多，这种心理变化就越强。西藏在我心中已经成为精神的故乡的飞地，我喜欢这种渺无人迹的旷世孤独，她让我沉静，也让我沉醉。 一个人最好的时光就是独处的时候安静，自在。不必周旋于别人的情绪，也不必刻意判断他人的心事。自己陪自己，回归一个真实的自己。

　　在众意的裹挟下，我们已经不是自己了。在熟悉的环境中，我们已将伪装发挥得淋漓尽致。在陌生的环境，没人认识我们，你是谁并不重要，别人不会在意你有多么成功，我们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设防，可以好好和自己谈谈，直面自己；可以对萍水相逢的过客坦诚相见，也可以冲着陌生人报以微笑。有什么能比直抒胸臆来得更加洒脱？

　　索甲仁波切说道：在你的生命中，一直有两个人活在你身上。一个是聒噪、要求很多、歇斯底里、诡计多端的自我；另一个是隐藏的精神生命，它宁静的智慧声音，你偶尔才会听到或注意到。

在这片云端之上，绮梦天堂般的雪域圣地上，空灵、寂静、本觉、明光与那个暂时住在此生和此身中的我们匆匆相汇。

　　希望每个人都能活在自己的信仰中，希望每个人都能在世俗生活之外，拥有一个丰满自足的精神世界。世上只有一种成功，就是用你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不泯然于众，只遵从内心真实的感受，欣然向前。

你生而有翼，为何竟愿一生匍匐前进，形如虫蚁。——贾拉尔•阿德丁•鲁米

　　去一次西藏，去一百次、一千次，乃至定居于斯，并无助于解决在俗世间遇到的问题。西藏有几百万人居住生活，有人就有江湖、就有是非、就会产生矛盾，这与其他地方没有区别，她也是无常世事的一部分。

人生的课题在于如何对待无尽欲望，这是主观上的；如何面对无常世事，这是客观上的。而西藏本身在处理这些问题上并非万能灵药，只不过，基于其特殊的自然环境和历史渊源，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可供选择的处世方式。

　　阿里有一句谚语：“这里的土地如此荒芜，通往它的门径如此之高，只有最亲密的朋友和最大的敌人，才会前来探望我们。

　　青藏高原才是中国的水乡，而不是江南。青藏高原湖泊面积占全国53%，超过了一半。藏北的湖泊率高达7.5%，近似千湖之国芬兰。

众所周知青海湖是中国第一大湖，却未必知道：纳木错才是中国水量最大的湖（比青海湖更深），身为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它，拥有18倍于太湖的蓄水量。以及知名度不高的西藏第三大湖，苯教第一圣湖当惹雍错。

　　在西藏海量的神山圣湖配对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有三组。

首先是阿里的神山圣湖区，冈仁波齐、纳木那尼与玛旁雍错、拉昂错。

冈仁波齐区域附近发源了四条对于西藏以及南亚次大陆极其重要的河流（朗钦藏布-萨特累季河；孔雀河-恒河；森格藏布-印度河；雅鲁藏布-布拉马普特拉河）。

　　其次是藏北尼玛县的达果雪山与当惹雍错。达果雪山是当惹雍错南侧的一列西北-东南走向六千米级雪山，三个主峰海拔一般不超过6400米，这一组之所以具有代表性，因为她们是伟大的象雄文明的象征。当惹雍措是完全位于中国境内最深的湖泊。最大深度超过200多米，比黄海还深。在西藏灿如星河的众多湖泊中，我认为当惹雍错是所有湖泊的颜值担当。

　　第三个是目前最为公众所熟知，念青唐古拉与纳木错。

作为藏北草原守护神的念青唐古拉，在藏区众神山中的地位极高，被视为金刚手菩萨夏诺多吉（稻城亚丁三怙主之一）精魂的安放之地，而纳木错则是其明妃，因含有守护羊群的意味，所以就有了羊年转纳木错的习俗。

　　好多人去看当惹雍错一般要去文布南村，我个人认为，达果乡是看当惹雍错的绝佳位置。再怎么用华丽的辞藻去形容当惹雍错的美，犹不及其千分之一。任何赞美的语言在当惹雍错面前都会无言以对，都显得苍白无力。你只能用心灵感知她的庄严，静穆和深邃，领略大自然赋予她的瞬息万变和亿万年的寂静。

　　当惹雍错的美，需要你身历其境，安静地坐在湖边，看白云衰草，看 一碧万顷、烟波浩渺的湖水，连绵起伏的皑皑雪山，身处在古象熊文明的中心静默感受这宇宙洪荒，天地玄黄，其神：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其心：独与天地精神往来，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在当惹雍错湖边休息，我也飞起了无人机。俯瞰一下这神山圣湖，上帝视角下，雪山皑皑，湖水泱泱，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张爱玲爱着胡兰成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当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就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就会在他的面前感到自卑。同样的，这也是我对阿里不可救药的赤子之心。

我在黄昏的血色中踽踽独行，感到自己不过是这个忧郁的黄昏大地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凯鲁亚克《在路上》

　　在阿里，经常能碰见觅食的藏狐。藏狐的脸十分喜感，大多数狐狸的脸型都是漂亮而又妖艳的倒三角形，唯独藏狐的脸型则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此外，藏狐很少露出微笑的表情，很多时候都是以一张面瘫脸示人。呆萌、佛系的大方脸，一副不惊不喜、生无可恋的样子。

藏狐是个典型的一夫一妻制。藏狐这幅尊荣，即便是幻化成精，也是一个不懂风情的木头疙瘩，全不如《聊斋》里聂小倩、婴宁那般嫣然含笑、媚丽欲绝。

　　头点朱砂的黑颈鹤，在西藏又被称为黑鹤或仙鹤，是鹤类中唯一生活在高原的种类。

　　一只黑颈鹤，终身只有一个伴侣。传说，黑颈鹤如若丧偶，余下那只绝不独活。在每年的迁徙途中，黑颈鹤们会飞越众多的高山大湖，如若在飞行途中见到了湖面中的倒影，丧偶的黑颈鹤会以为这就是自己从前的配偶，它会向下俯冲，直至坠湖。所以，人们希望在它们迁徙的日子里，最好阴云密布。

赤狐

清.袁枚在《子不语》中记录了一则趣事。说清大将军赵良栋（就是在《鹿鼎记》中被韦小宝提拔的那个憨憨）之子襄敏做保定总督时，书房夜读曾经遇到一个狐仙，这个狐仙告诉襄敏他们狐狸修仙也要经过每年一次的考试，泰山娘娘负责审核，然后分出三六九等。成绩最差的就是野狐，不能修仙，品学兼优者还要继续学习各类鸟语，全部学会要上百年，然后再学人话，如果顺利需要上千年才能成仙。唉，生活都不容易啊。

　　在《西藏西藏》这本书里看到，说阿里的兔子尾巴是蓝色的，果然如此，跑起来一溜烟像一个风火轮。

岩羊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介于绵羊和山羊之间的物种。BBC制作的《地球脉动》第二集中有巴基斯坦雪豹猎捕岩羊的画面，非常震撼。BBC除了无底线的抹黑中国外，它制作的纪录片绝对是杠杠的。《太阳系奇迹》、《蓝色星球》《人类星球》等同样精彩。

公岩羊是不长胡子的，岩羊的群体性很强，每当同伴死亡，它们就会围在同伴尸体旁，不让秃鹫、雪豹食用。据说岩羊的肉质鲜嫩、无膻味，不过你吃了后，好几年不用做饭了。

有些文字就不上传了，只发照片。从下一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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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布耶茶卡盐湖

一座在产的全球罕见的高品质碳酸盐型盐湖，位于青藏高原腹地的日喀则仲巴县西北端，海拔4422米，湖区总面积达247平方千米。作为一座碳酸型盐湖，其锂浓度之高、镁锂比之低均为全球罕见，并富含硼、钾、铷等多种资源。你手机里的锂，或许就出产自这儿。扎布耶茶卡丰富的锂资源对我国经济、国防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阿里狮泉河有着北半球最佳的暗夜星空保护区，5100米的海拔，空气稀薄，大气能见度极高。

在星空保护区和工作人员聊了一会，他们每半年轮岗一次，在这人迹罕至的高海拔地区，非常艰苦、单调。

航拍达果乡

“ 截至2019年末，达果乡有营业面积超过50平方米以上的综合商店或超市2个。”——百度这样介绍达果乡。

达果乡，隶属那曲市尼玛县，总面积3919.49平方千米。截至2019年末，达果乡户籍人口1880人。

航拍达果乡，乡里最漂亮的就是达果小学。

小学接待室

2019年11月份，和我们一块走大北线的还有广州谢老板一行六人，他们开两辆陆巡，车顶、后备箱装满了援助物资，这样我们顺便去了达果乡小学，感受了一下。

谢谢，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