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螺洲古老风情，品味岁月历久弥新

邓燕平

　　2022年5月17日清晨，久雨初晴，天空蔚蓝，阳光明媚，林机厂部份在福州的老同事们相约走进螺洲古镇。

　　螺洲古镇位于福州南台岛东南端，南临乌龙江，北与城门镇、西与盖山镇相连，一条长长的堤坝逶迤弯延，勾勒出古镇的优美轮廓。

　　一进螺洲古镇，看上去朴实无华的乡镇街道，真沒啥吸引游人的景观。可是越往里走，古庙、古宅、古祠堂等老建筑别有洞天。

　　距上一次相聚的日子仅仅过去两个多月，这一次的见面又是充满开心和快乐！

　　大家陆续集合齐了，向古镇中心游览。

　　沿老街行走不多会儿，遇见一片历经沧桑的古榕老树。榕树凝聚了古镇乃至福州千年古城的精气神，它的根须纵横，盘屈虬结，垂须如美髯飘飘，一旦扎入土地，便执着而诚笃地成长为壮硕的树干，共同支撑着大树，可造福荫蔽于子孙后代。

　　远处走来那位个头矮些的张师傅，年逾八十，由于身体原因极少参加集体外出旅游，此次在老同事们的劝说和护送下，积极报名参加。

　　瞧，脚下横着一段约50公分高的石凳，张师傅一跃而起，跨过去了，像极了当年活泼开朗的“小张”。再看，他向上跃起的一瞬间，又有好几支手护卫着。

就是这些平凡的老同事，经常上门帮助独自居住的张师傅，买菜、做饭、搞卫生、换被褥等，几十年前的老同事，如同兄弟姐妹一样相处让人感动。

　　相互关心爱护，随时可以伸出援手。关爱无处不在，一个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杯水，一块点心，都能滋润人们的心田。

　　不一会儿，来到苍翠柏树下的吴石纪念碑前。吴石1948年参加民联，与中共华东局建立联系并加入共产党，为我党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军事情报，为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的胜利立下重大功劳。建国前夕，吴石以代号“密使一号”赴台执行密秘任务，因叛徒出卖壮烈牺牲。

毛泽东曾赋诗赞美“惊涛拍孤島，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吴石年少时被称为十二能人：能文、能武、能诗、能词、能书、能画、能英语、能日语、能骑、能射、能驾、能泳，天哪，活脱脱一位全能型优秀特工！

　　吴石故居属合院式民居，由屏风门、披榭、大厅、天井等组成，这里是吴石的出生地，其父母居住此地，吴石参加革命后也回来居住过。

　　故居保持原貌，仍有当地住户在此居住，同时设为吴石烈士纪念馆。

看着大厅墙上一张张图片介绍，人们对隐蔽战线上，隐秘而伟大的英烈们不由得肃然起敬。

　　出了吴石故居，大家继续往江边游览。

　　世界那么大，这里岁月悠悠，巷陌深深，他们是否也会对着自己的影子诉说寂寞？故乡是一部分人的羁绊却也是另一部分人的守望。

　　螺洲古镇是孤独的。近千年的社会翻滚、撕裂，现代经济浪潮的颠簸，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守望故土的人越来越少，村子变得如同岁月一样的荒芜。对于乡民而言，蓝天白云，庙宇祠堂，古树老厝就是整个世界。

　　探一探这幽长静谧的小巷，留下一串与岁月往昔的对话。

　　穿越此门，去往古镇堤岸。

　　越过门楼，江水连天，一片开阔，顿时使人心胸豁然开朗。让人想起清代郁永河的诗句“浩荡江波日夜流，遥看五虎瞰山头。海门一望三千里，只有罗星一塔浮”。

　　螺洲大桥，横垮在宽阔的乌龙江江面，全长约5公里，是全国跨径最大的三塔自锚式悬索桥。

一桥飞架南北，远远望去，银灰色的钢索在奔流的江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2013年螺洲大桥通车，结束了近百年的摆渡水运的使命，此桥成为进出福州南大门路途最短，最便捷的通道。

　　江边桥头开阔地，来几张集体合影是必须滴！

　　瞧，拍集体照时，是最热闹的时刻。

　　抢拍潮起水涌最后的瞬间。

　　江边拍完照片，大家将去参观螺洲古镇最重要的景点：陈宝琛故居。

　　穿过嘈杂热闹的商住区，只见眼前一派明、清时期古建筑。造型古朴大方，秀巧典雅，风格深受徽派建筑的影响。

　　抬头，屋檐翘曲，别具一格；低头，极富质感的青石板道路，瞬间将人们拉入了一个属于古镇大府邸的宁静肃慕的气氛之中。

　　眼前古老的建筑，此刻仍焕发着生命的不朽和荣光，耳畔仿佛还能听到清代三部尚书（刑部尚书、工部尚书、顺天府尹）陈若霖、清代帝师、福建近代高等教育之父陈宝琛和清末代状元王仁堪高谈阔论；还能想象到，中国现代著名的经济学家陈岱孙和中国道路工程专家陈体诚、电视剧《潜伏》主人公原型吴石中将及创办中国第一所飞机制造厂的陈兆锵在此满是书生意气，共同指点江山。

此刻 “帝师之乡”的美誉悄然从高墙深巷里盘旋飞出，流传900多年。

　　陈宝琛故居使建于清光绪年间，陈宝琛是为晚清大臣，著名学者。官至正红旗汉军副都统、内阁顾问大臣。后为毓庆宫宣统皇帝授读，乡居期间创办多所高等学府如：全闽师范堂（如今福建师大的前生）、官立农业学堂、官立商业学堂和官立女子学堂。他践行了从旧式教育向新式教育的变革，主张中西结合，陈宝琛既是诗人、学者、教育家，又是有骨气，有气节的官员。

　　人们穿梭于府第，其间有迴廊曲径，修林茂竹，有假山怪石，清池流水，是一座融粹了南方园林和北方四合院特色混搭的古居。

　　边走边拍照吧。

　　陈宝琛故居也称“陈氏五楼”。按建筑时间顺序应为“赐书楼”、“还读楼”、“沧趣楼”、“北望楼”、“晞楼”，前二楼为陈若霖修建，后三楼为其曾孙陈宝琛修建，分别介绍如下。

第一座“赐书楼”（现已辟作陈氏家族家风家训馆）是最早建成的，原名“赐书轩”，专门收藏皇帝御赐的书籍，楼内豪华典雅，窗外竹影婆娑，共双层木结构。楼前一幢面阔三间平屋系陈宝琛出生地，他乡居二十余年时的卧室也设在此。

　　第二楼“还读楼”（今辟为陈岱孙纪念馆）当时陈宝琛酷爱读书，搜集大量民间善本、珍本，但因非皇帝“御赐”，沒有资格藏入“赐书楼”，便屈尊“还读楼”，其书的数量比“赐书楼”更可观，其质量有的也超过御藏的珍本，是为当时福州地区最大的私人图书馆，建国后这些图书多为福建省立图书馆收藏。

陈宝琛家族多人皆进士出身，曾祖父、祖父、父亲都为进士，尤其是陈宝琛同胞兄弟6人中，3人进士，3人举人，这与陈氏家族的“赐书楼”、“还读楼”以及重视读书的家风不无关系。

　　第三楼“沧趣楼”含有归隐之意。（现辟为螺洲镇名贤文愽馆）1884年中法战争爆发，陈宝琛为主战派，力荐唐烔等人出战而战败，被黜回乡隐居20多年，楼中藏有文玩古愽，金石书画，成为当年福建省内最大的一座私人博物馆。楼前花木扶疏，还有一方小池，池中游鱼嬉戏，暗合沧浪之趣。

回乡隐居期间，陈宝琛仍在家乡兴师办学，使得当年现代高等教育蔚然成风。

　　第四楼“北望楼”建筑精美，坐西向东，含有思君念阙之意。

　　第五楼“晞楼”典自嵇康《养生论》中“晞以朝阳”之句。白色露台为陈宝琛乘凉赏月之所。

　　对比一下，翻修前的“晞楼”，百年沧桑，斑驳一身。

　　一同来旅游的吴师傅认真专注地观看陈宝琛故居的每个角落，此刻她的内心必定是波澜翻涌。吳师傅母亲的老厝就在陈宝琛故居的不远处，“帝师”陈宝琛就是她母亲的祖父的兄弟称“伯公”。

家族荣耀，宗脉相连，难怪吴师傅对自己儿子从小教育近乎严苛。 儿子现如今在国外从事高科技领域技术的开发工作。

　　从陈宝琛故居参观结束已近午时，大家在门外一边休息，一边回味，百年沧桑，时代变迁，不变的是教育兴邦，科技强国的精神。

　　由于疫情防控期间，不便组织聚餐，仍由雅英姐无偿地为大家提供简餐，就餐安排在江边，开启了聚会中最快乐的时光。

　　螺洲大桥的桥头江边已辟为“帝封江＂公园。成为乡民与游人休闲娱乐之处。

　　餐后，大家还是不放过山明水秀的靓丽风光，多拍些美照吧。

　　江面水波粼粼，宛如一条闪烁发光的银絲带，缭绕在五虎山脚。

　　脚下曾是当年的古渡口。曾经的螺洲古镇风华正茂，陈宝琛就亲切地形容“双流江渚为襟带，群峭当门似画图”

　　晚清时期，古镇曾农、渔丰饶，水网密布，上溯下达；工商若市，商贾云云，可以想见当年“百货随潮船入市，千家沽酒户垂帘”的繁华景象。

　　有江河的地方便有渡，有渡的地方便开埠。渡口有绕不开的地方文化情结，古渡承载着一方水土历史，也是乡愁的记忆。

与时光老人谈论岁月的故事，前人诗有“落日寒潮螺女渡，冷烟蓑草越王台”。（古镇有螺女庙，螺洲因‘田螺姑娘＂民间故事而得名）回想千年，江水滔滔，西阳夕下，随夜幕降临的古渡，茶肆洒坊灯笼高挂，游人如织，“风尘人不息，车马日相催”的繁华景致仍意境幽远。

　　如今的乌龙江水，仍然静静的守候在螺洲古镇身旁，迎来送往，阅尽世事，宠辱不惊。往日的古渡口早已不复存在，高大雄伟的螺洲大桥（已是乌龙江上的第七座大桥）将更快更好地推动福州向青口、滨海新区的发展趋势。

不禁感叹，这些远去了的岁月，消失了的渡口，不会被世人遗忘，正是它们曾经的繁荣带动了经济文化的发展，撑起了一方厚重的历史底蕴。

　　江边的另一侧，随音乐节奏的起伏，年届83岁的林师傅迈开了舞步。挺直的腰身，舒展的手臂，灵巧的脚步，让人惊叹！

　　再欣赏精彩的双人舞。可惜沒及时动员更多的师傅们下场，据说其中交谊舞甚至国标舞的高手不少呢！

　　突然，一阵急聚的鼓点声和呐喊声吸引了大家，快看，一船生龙活虎般的青壮年，划着龙舟，至西向东呼啸而过！

　　龙舟竞赛的精神，向征着城镇文明发展你追我赶的精神。今天的螺洲古镇依旧古迹星罗，如“陈氏宗祠”、“孔庙”、“文庙”、“天后宫”等等，都还沒来得及参观，看来，还待多次探访，细细探究古镇上的每一件瑰宝，拂去岁月的尘埃，让时代之光在它们身上折射出更耀眼、更多元的光芒。

　　到了与古镇告別的时刻了，当城镇开发建设与历史文明交汇，文脉重塑已成为必然。

古镇已渡过900多年，岁月无声，随着江水的波滔传承着书香墨宝，将文脉之气托付光阴，再续古镇崭新的传奇！

　　再见了，螺洲古镇，再见了“帝师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