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塞拉山间修道院，～云端上的记忆～【西班牙游记】

佳齐

在那云之上，有一片雾……在那雾之中，是一片朦胧…… 　　那是2018年的6月初，我跟团西葡12日游的最后一站，是西班牙的巴塞罗那。 在巴塞罗那游了一整天后，第二天也是此次跟团游的最后一天，行程上原是自由活动，但因我们此行没有采购任务，所以就听从导游的安排，一天都随他转自费景点。 　　那天上午去的是巴塞罗那市郊的蒙塞拉山间修道院，车程约60公里，要走约一个小时。 上车后不久，我就靠在座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感觉只是打了一个小盹儿，就被晃来晃去的车身晃醒了，睁眼看时，大巴车已经开进了云里，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车在大声地轰着油门，吃力地沿着山路绕来绕去，盘桓而上，绕着绕着就绕出了云团，绕上了云端…… 在云端之上，蒙塞拉山间修道院到了。 下车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半圆形的围墙，拱卫着一个平台。那围墙上开了一个个的窗，很好看，但既不挡风又不遮雨，像是单纯为了装饰。 再往前走，眼界豁然开阔。 蓝天下，一片白茫茫的云海，浩渺而坦荡，蔚为壮观。 站在观景台上极目远眺，心境豁然开朗。云依山而秀，山倚云而奇，人在云上，宛若仙境。 有人说：云端之下是人间，云端之上乃天堂。 这是观景台上的修道院景区图片简介。 云上小憩，惬意而神往。 蒙塞拉山位于西班牙东北部加泰罗尼亚地区，海拔高度1236米，山体由砾岩组成，外表独特，处处可见裸露的层层筒形巨岩，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蒙塞拉修道院地处蒙塞拉群山的怀抱之中，显得格外的宁静和崇高，是加泰罗尼亚人精神和灵魂的守护者。 该修道院始建于公元1135年，是巴塞罗那第一位大主教圣安东尼奥为躲避摩尔人的入侵，带领300名教徒来到了蒙塞拉锯齿山，修建了这座修道院。蒙塞拉山及山间修道院，是一个景观别致的福地，一个幽静神往的圣地，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战场。据说，后来拿破仑曾想攻占它，但遭到了教士及民众等3万人的据险死守。拿破仑的军队久攻不下，最终无功而返。但也有另一个说法，说拿破仑的军队最终攻上山来，占领了这里，除一尊黑色的圣母小雕像被信徒们冒着风险藏起来外，修道院中的所有财宝被洗劫一空。我更愿意相信前一个说法。因为我在山上看到了一尊战士的雕像。 这尊铜锈斑驳的雕像，战士像是刚刚中弹倒下，身下压着一面旗帜，左手托着旗布，右臂在努力地撑起身体，眼里闪烁着满满的渴望和不屈。我想：这应该是对那段历史的崇高敬意和永久铭记吧。 去修道院先要登一段长长的台阶。拾级而上。 登上长长的台阶后，立即置身于一片山间浓云的怀抱中。蒙塞拉修道院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在朦胧中，能吮吸到云里那股温润的潮湿，能感受到云里那层淡淡的清凉，为即将拜谒的修道院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抬眼望，修道院楼后的砾岩，形状有几分人的模样，很奇特，一排排的高高地挺立着，像是修道院忠实的守卫者。 在修道院前广场的一侧，有一段高墙颇为引人注目。这段高墙上开了5个大窗洞。窗洞与窗洞之间有精美的雕像，大概都是《圣经》里的人物。 修道院里入口处有许多塑像。 排队进入修道院的教堂。 修道院教堂没有高耸的尖顶，正门不大，也不奢华，且蜗居在一个形似“天井”的建筑群中。教堂正门上雕刻着耶稣的十二门徒。 细数门徒，其实是13位。多出的那个门徒是，犹大出卖耶稣死去后，补选入的马提亚。 在修道院的教堂里。 教堂窗户的玻璃上有彩色绘画。 教堂墙壁上挂的油画，讲述了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宗教故事。 从教堂出来，云雾淡了许多。在那大大的窗洞里，能看到对面的山巅。 穿窗远望，对面山巅处影影绰绰像是立有一个十字架。 眼前窗洞处，有一位妙龄女郎正在依栏看风景，其构图精美到像是一幅静止的油画。看到这画面，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久违之感。当我迅疾地将眼前的“画面”套入相机取景框里时，脑子里便立即浮现出了被誉为中国朦胧诗之首的卞之琳的那4句《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云飘飘，雾渺渺，看风景的你，摄风景的我……在这片如纱如幻的朦胧中，我突然觉得：心灵瞬间与早已作古的卞之琳相通了。这就是卞老先生自己对《断章》的那句解释：“一刹那的意境”。意境在刹那间……美在朦胧中…… 云雾消散时，艳阳下的修道院，色调爽朗而明快。 云淡风轻，阳光下奇特的人形砾岩显得格外威武。 浓浓的云团又升腾起来了，像潮起潮涌。对面山巅上，云潮烘托的十字架下，已能看见有人聚集。因为有人做为了参照物，我这才发现：那个十字架竟然如此高大。 噹—噹—噹——，修道院整点报时的钟声响起来了。钟声在山间缭绕，在雾里激荡，在云上飞扬……远望对面山巅那高大十字架下聚集的人群，朦胧中像是听到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参加黑人牧师平克尼葬礼时，率领千人齐声颂唱《奇异恩典》：“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噹——噹——噹——，钟声滌荡，清亮悠远，永生难忘。钟声里，我心怀虔诚，心怀肃穆，缓步—— 走下云端…… 拍摄于2018年6月7日。整理编辑于2022年5月新冠疫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