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家老宅的后院长着一棵高大的皂荚树。</p><p class="ql-block"> 后院地方不算小,是好几家共用的地方。除了种点树,有个猪圈外,其余几乎分布着的就是各家的厕所了。六七家的茅厕一不溜儿都在这里,而且连个界墙也没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们几家的茅厕北面有一道土墙,以此为界,墙北面是黑老pia(村里人都这样喊)他们家的地方,他们家房屋坐南朝北,那棵棵高大的皂荚树就是他们家的。</p><p class="ql-block"> 皂荚树下也是茅厕,也许是长在茅厕边的缘故,这棵树长得特别旺。</p> <p class="ql-block"> 树身粗壮,枝繁叶茂,极为高大。在我们村算是佼佼者。</p><p class="ql-block"> 树一大,往往都会被村里的人赋予神灵的说辞,乡野百姓大抵都会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可这棵树是个例外,我从来没见过谁去祭拜过,也未曾看到过树上悬挂的红灯笼。</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是不是生长在茅厕众多的地方,环境不好,气味难闻,仙家不愿意在此安营扎寨。我至今还这样坚定的认为如此。</p> <p class="ql-block"> 即便这样,我们一众孩童还是很喜欢这棵皂荚树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候的顽劣,与现代的孩子绝不同。现在的孩子们几乎都是宅男宅女,不大出门,终日有电脑手机陪伴,沉迷网络。失去了与大自然接触的机会,天性也隐匿起来,性格也不阳光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候玩弹弓,自己跑到丹河畔的柳林中,找个匀称的树杈,剪平车或自行车里带,做个弹弓。口袋里时常装着捡来的石子,走起路来都听得见“哗啦哗啦”的声音。</p> <p class="ql-block"> 母亲因此总是斥骂我,说口袋都被石子磨破了。可我总是不在乎,该玩还是玩。那时候我打弹弓的技术实在是不低,准头好。</p><p class="ql-block"> 那棵大皂荚树神仙看不上,各种鸟儿却格外眷顾,成了鸟儿们的天堂。树高叶密,便于藏身,喳鸡(一种鸟儿,我们这里的俗称)选择在最高的枝头做窝,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喳几喳~喳鸡喳~”的叫,声音清脆。</p><p class="ql-block"> 遇到我们鸟儿真得是遭了殃,几个小伙伴用弹弓打它的窝,准头好,从下面打透了窝,鸟蛋都掉落下来了。硬生生毁了鸟的家。</p><p class="ql-block"> 鸟儿在树顶焦躁不停地飞来飞去,绕树盘旋,恼怒悲切地叫唤着,应该是在骂我们。却不敢落在树上,怕我们也会拉弓射打它们。现在想想,真得是作孽啊!</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可是那石子似乎也曾落到了黑老pia家的院子里,听见她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朝着房后而来,我们便飞奔似的跑开了,还有西面那家的小脚老太太,也很是厉害,亲耳听过她在院子里骂过我们的。</span></p> <p class="ql-block"> 最难忘的还是冬日捡皂荚。</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悬挂着一串串黑色皂荚,远看也是一道风景。风一吹,干燥的皂荚随着树枝晃动,彼此间相互碰撞,在发出“嗦嗦嗦嗦”的声音,真得很绝妙,听了心很静寂。</p><p class="ql-block"> 风中眼见的皂荚不断“嗖嗖”掉落,人们就会把皂荚捡回去,用那皂荚洗衣服的,皂荚是天然的肥皂,含有皂素。在那个物资匮乏、经济落后的年代,村里人洗衣服居多用皂荚,很是生态,纯植物性的。</p><p class="ql-block"> 于是心里总希望刮大风,不刮风皂荚掉的很少,而且捡的人特别多。有时候去的应时,看到满地的皂荚,实在是令人高兴。</p><p class="ql-block"> 可惜有许多皂荚掉在了茅厕里,眼见的飘了一层,臭烘烘的,也有的人捞出来用水冲了用。</p><p class="ql-block"> 晚上起了大风,竟然有人半夜起来提着马灯去捡皂荚,你看那时候的人为了捡皂荚多么下功夫。</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过去了,那棵大皂荚树也在新村规划中被伐掉了,可往事历历在目,时时想起,总会留恋,这也终归算是儿时一段美好的记忆吧!</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于网络</p><p class="ql-block">文字:丹畔歌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22年5月23日晚完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