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节还是那个节

黑马王子

节还是那个节

文/陈建伍

晚风中，我和爱人漫步在繁华的小镇街边，看到路边有一个小摊的生意异常红火。

流动售货车上，琳琅满目地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彩色葫芦，还有五彩绳、香荷包等各种小饰物、小挂件等。远远看上去，色彩缤纷，格外显眼。

来到近前，看到有一位推着婴儿车的中年妇女手里正提着一个精美的葫芦逗着孩子，还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和帅小伙也在爱不释手的摆弄着各种小饰品。

走过摊位，我才猛然间意识到：原来这是快过五月节了！我和爱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情不自禁的也聊到了五月节的话题上，彼此怀念起小时候过五月节的各种场景和故事。

回想起小的时候，我们那时都还很天真，也特别单纯，只知道每年的五月初五是五月节，对于“端午节”这个名词似乎还感觉挺陌生，至于端午节的由来及其深厚的文化内涵更是知之甚少。但我们聊得最起劲的还是小时候过五月节的一些民俗习惯。

印象最深的，顶属绑五彩绳、挂香荷包和叠纸葫芦了。

那时候，很少有人家花钱去买五彩绳，多数都是自己家大人用象征着“五行”的青、黄、赤、白、黑这五种颜色的粗线拧成一股绳，于是就变成了大人小孩心心念念的五彩绳，系在脖子上、手腕上、脚脖上，据说是可以祈福、驱病、避邪，所以，人们也就特别热衷，其实也是为了有个过节的仪式感和气氛。那时候，家家孩子都比较多，所以往往都是争着抢着的，常常都是从最小的开始，先小孩，再大孩，然后才能轮到大人。有时，由于各种颜色的丝线数量有限，轮到大孩或者大人那，就是象征性地绑一个，意思意思得了。

　　关于香荷包，多数也都是给小孩们戴了。当然，也不像现在这样，市场上售卖的香囊，各式各样，特别精美，而且香味十足，花上几块零钱，就能买回一个自己喜欢的香囊。那时候，往往都是由心灵手巧的妈妈或者奶奶、姥姥她们自己亲自用手针缝制香荷包，里边放上香草，孩子们戴在身上，心里美滋滋的，连睡觉都不离身旁，生怕被谁抢了去。

提起挂葫芦的习俗，那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即便是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家家户户过端午节的时候挂葫芦的也不在少数。听人说是因为葫芦有“福禄”之意，所以人们用挂葫芦的方式来为家人祈福，希望一家人节日安康。于是，每逢端午节快要到来的时候，商家们都会早早的准备好充足的货源，我们走过大街小巷，或者透过商店橱窗，提前很多天就能领略到挂满葫芦所洋溢的节日气氛。真可谓是花花绿绿，多姿多彩，而且有各种不同材质和款式，真是成为端午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相比之下，我们小的时候，家家户户也几乎都是自己动手叠葫芦。平时，大人们会收集一些香烟盒外面的彩纸和里边那层金色或银色的锡箔纸。那时，虽然供销社里也能买到一些颜色并不全的彩纸，但大多数人家也都还是选择用烟盒纸，既节省开支，又能废物利用，而且一般情况下烟盒纸色彩还是比较鲜艳的。正因为如此，家家户户才无形中养成了一个平时收集烟盒纸、糖纸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有了这些彩纸，叠的过程可就是一个手工艺术活了，往往大人孩子齐动员，从一点不会到试着跟人学，从自己学会再到手把手教别人，以至于到最后熟能生巧，整出新花样。这，也应该算是当年过五月节的一种乐趣吧！

除了这些，家乡的人们还有包粽子和端午节早上采艾蒿的习俗。

说心里话，小的时候真没听说过“粽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就更别提吃过了。所以，印象当中，只知道那时候过五月节也是吃饺子，至于吃什么或者纪念谁，那时候好像真没去想过。现在想来，那时候之所以对吃饺子印象深，可能就是因为那时候只有过年节的时候才能吃上饺子，平时几乎很少吃，所以每逢过年节吃饺子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格外的香。现在，则不同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饺子也成了每个家庭的日常主食，所以自然也就不是那么梦寐以求了。至于吃粽子成为家乡人民过端午节的一种习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有点记不清了。当然，现在人们为了省事，大多数家庭也几乎都是去农贸市场买回来几个尝尝鲜罢了，很少有人家亲手去包粽子，自然对于包粽子的过程和粽子所包含的传统文化也就淡化了几分，更多的，粽子也只是沦为端午这个特定节日的一种标志性饮食。

采艾蒿，这可是从小记事时起就知道的一种过五月节的习俗。特别是一直住在农村，五月节那天一大早晨就会早早起床，跟大人们一起到野外去采艾蒿，然后拿回来分给邻里们，家家户户都挂在大门上。具体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候听大人们说还有一段传说故事。也有的人家用艾蒿水来洗脸或者晒干留作驱蚊虫。总之，对于五月节采艾蒿这个事记忆是特别清楚的。然而，近年来，由于多种原因，农村的艾蒿越来越少了，所以采艾蒿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很多家庭也不得不选择去农贸市场或街边摊贩手中买回几根，来应一下节气。

就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节日，一个成为我国首个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节日，让我和爱人在散步的同时整整聊了一道。

我们聊得正起劲，忽然发现街边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不约而同的点亮了，原来夜幕已经降临了，小镇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由得对端午节的话题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哎，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但愿节还是那个节，年还是那个年，习俗不能丢，节味不能淡啊！

(2022.5.27榆树文联刊发时有改动)

注：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陈建伍，笔名黑马王子，1979年出生，吉林省榆树市人，高级教师，吉林省榆树市作家协会会员，榆树市少先队名师工作室名师。业余时间，喜欢用最朴实的笔书写最真实的生活，有散文、小说、随笔等数十篇文学作品散见于榆树文联、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首都文学、齐鲁文学、长三角先锋文学、华中文学平台、共享天籁等各大文学平台。在《吉林教育》《语言文字报》上发表了《在治校方略中融入持家文化》等多篇学术文章，其中，学术论文《技校学生管理的几点反思》被《中国当代教育理论文献》全文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