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乡镇干部的自述（1／9）

山河里客栈

山河里客栈按：经桃江农民诗人杨一之介绍，认识了高端阳。虽交往时间不长，感觉端阳弟（小我半岁），人生经历不凡，既是基层官员，也是写作高手。《走过的路》是他的自传体小说。文风质朴，实话实说，可读性极强。对于人们了解农村干部的学习、生活、困惑、抗争、艰辛、奉献，都是极好的、原生态的材料。全文分9辑刋载。自己读吧。 作者高端阳 作品原名《走过的路》 高端阳是桃江县评选的优秀退休老干部。其为政之道，为民之绩，见另文。 <a href="https://www.meipian6.cn/47k55dnb?share_from=self&share_to=copy_link&user_id=65585167&uuid=8f01a52abe4adabbff914324ea2ba84c&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65585167&utm_medium=meipian_android&share_user_mpuuid=93bb0430b38e152d7e9c18ed6832c59a&um_rtc=2cd463d81d8d40141b9e76cf8ebc3d16" target="_blank" data-link="create"> 《他的名字是端阳》</a>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总目录</h1> 自序 路说 读《走过的路》 永远的行者 一生风流半在兹 第一章我的家庭 第二章童年记忆 第三章少年时光 第四章务农记略 第五章磋砣岁月 第六章三线建设 第七章生产队长 第八章支书五年 第九章关山四年 第十章主政甘泉山 第十一章转职源嘉桥 第十二章重回松木塘 第十三章河溪水乡 第十四章退休之后附录①高贵珍家谱序 ②祭祖文 ③祭父母文 ④高寅彬先生小传 ⑤母亲作者简介 <h1>自序</h1> 岁月匆匆，人生苦短，转眼间已进入老年。人到晚年，事业已经走到尽头，往日的辉煌，已成为过眼烟云，站在人生旅途最后之驿站，回顾自己走过的路，忆童年的梦，年青时趣闻乐事，工作中的坷坷坎坎，是我写这本《走过的路》的初衷。路是什么？路是希望。希望是什么？希望是自己不懈努力的奋斗、追求！ 挥之不去的是记忆，苦留不住的是年华。人生如烟，如雨，如歌，如梦……。暮然回首，潇洒人生路！从一九七三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至今已有四十二年，我工作过好几个地方，我的领导，我的同事，林林总总也有数百余人，这些人有良师、有益友，都给过我不少的支持、帮助。借《走过的路》与他们分享，对他们表示深深的感谢！我爱人高琪玲，同我相濡以沫几十年，关心我、爱护我、支持我，她是位平凡而伟大的女性，明年她七十岁，我以《走过的路》作为生日礼物献给我的爱人。我与高琪玲育有四个子女，值得欣慰的是：子女们“青出于蓝胜于蓝”。正如老话说得好“子孙强于我，买田作什么？”我们工作几十年两袖清风，没有财产传给子女，但我们把自己为人正直的品德，富有爱心、孝心的情怀传给了他们，我将这本《走过的路》留给子、孙。待我百年之后，子孙们翻一翻书，可记得先辈养育之艰辛。亦可修德养心，并将高家世代传承的孝爱情怀发扬光大。此书成稿付印前，曾得到高长令同志、魏锡钦同志、高汉武同志、罗集虚同志、刘志勋同志等亲友的指教，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谢意！2015年6月10日于益阳 <h1>路说</h1> 刘志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双脚踏上幸福路，越走路越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端阳兄的回忆录，也是说“路”。我今天姑且当一回解说员，跟大家说说端阳兄的《路》。我与端阳兄至今已是38年的“三知”老友了。几十年里，我们没有共过事，走各自的“路”，尝各自的人生五味。但不管天南地北，暖春寒冬，时空始终屏蔽不住彼此情牵对方的饥寒冷暖，喷嚏咳嗽。那是一九九五年十月，我起诉与前妻谢某离婚。当时我身在南国，端阳兄在松木塘区公所担任要职。诉状邮寄到该区公所法庭，只能缺席判决。开庭的当天，端阳兄竟坐在旁听席；心情充满疑惑，表情写满叹息；事后还找我前妻询问因为所以。这样的事情，常人是做不出的，庸人是不会做的，小人是不愿做的。我们虽然不常联系，但老天总是安排我们经常不期而遇。七月十八日上午，热得像住在太阳里。人们怕自己被烤成“烤全羊，街巷人踪灭”。我不会“避火诀”，早就逃到十字街一家宾馆的大堂里消暑。端阳兄居然在这家宾馆的大堂里“找”到了我。他从益阳来，当时他浑身上下像刚参加完“泼水节”。很长时间没见面了，端阳兄已是满头“秋霜”，腰身也变得不再那么挺拔；岁月的犁铧，在他那什么时候都坚决彰显真善、刚正的脸上又“耕”出了许多沟沟壑壑。我知道，只要是出行，他右手永远握着他那个时刻添满水的水杯。我更懂得，这个经典的“高氏”水杯，分明盛满着端阳兄永不干涸的“渴求”与“渴望”… …老友阔别重逢，自然是谈资多，谈兴浓，于是我们便移步来到了我现在的办公室。刚落座，端阳兄就拿出他撰写的回忆录——《路》，要我润色，嘱予作序… …一个多月来，我不敢怠慢，逐字逐句研读这部洋洋洒洒十万余言的《路》，不免感慨纷呈：端阳兄真是老了吗？你看，他都写回忆录了！你再看，书中的章章节节，桩桩件件，都是他一“路”走来的真实写照啊。《路》，行文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不加雕啄，不添调料，原汁原味呈现给读者。仁兄大概是沿用了《诗经》的写作手法之一：“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妙哉！你再看，端阳兄在临市街村从记工员、生产队长到党支部书记，在一张白纸上描绘出一幅风景优美的图画。你再看，在主政甘泉山期间，为尽快改变该乡贫困落后的面貌，让老百姓走上致富路；他风雨无阻，日夜兼程跑项目，跑资金。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遭遇车祸，身负重伤，离黄泉“路”就一步之遥！你再看，端阳兄作为乡党委书记，多次组织当时甘泉山乡中学毕业班老师开会，给老师们加油鼓劲。那一年中考，届届吃“蛋”的甘泉山乡中学，竟然考取了12个中专生，轰动全县。一个党委书记亲自给老师开会，在桃江县至今找不出第二例；恐怕在全市、全省乃至全国也实属罕见！你再看，端阳兄认准的事，小到土法育秧、或拔除违反计划生育的“钉子”户；大到电、锰、煤等，每件事他都千方百计，全力以赴，宁折不弯，宠辱皆忘，名利双抛，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是现代版的郑板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乱岩中，千磨万击犹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他把“千古贤相”张居正“谋之贵众，断之贵独，行之贵力”的执政名言发挥到了极致。你再看，书中的最后一节“几点思考”：阐述价值观，人生观；直抒爱与憎，乐与忧，字字珠玑，句句锦绣。扣人心弦，撼人体魄！收笔击响滚滚惊雷，警示世人忧国忧民！尊敬的端阳兄：你退亦退矣，老亦老矣，还“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高”，实在是“高”！我为你点一万个赞！仁兄从生产队记工员干到共产党的第五级党委书记，全靠自身的真本事。他不屑攀龙附凤，不齿溜须拍马。在朝中，他没有“高太尉”，“严宰相”这样的皇亲国戚；他也不“购买”更无须穿戴护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他有点像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也有点像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所以，他只能干到正科止步。“你再往上爬，有人会掀梯子放‘擂木滚石滑铁车！’再者，‘高处不胜寒’，‘竖子不足与谋’。你就认输吧”。我曾这样劝慰过他。说来他也是一个有品的官员，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有些领导干部有的流气、痞气、匪气；他只有一身凛然正气！对权侫，铁骨铮铮，在政界以“硬汉”著称；对弱群柔情似水，是老百姓口碑中的“亲民书记”。“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这是两千多年的屈原对自己的怀才不遇发出的哀怨。如今官场的“跑道”上，更是由“黑哨”来判定谪迁的。端阳兄就曾被“黑哨”“吹贬”过几回。记得有一次，县里的某个领导同端阳兄谈话：“将来我的四个崽女就是赶叫驴子拖板车，也决不到桃江地面上拖！”果然，孩子们现在分别在益阳、长沙发展，而且是科学发展、持续发展。令人羡慕的是：端阳兄有一个志同道合，举案齐眉的贤妻和在各自的岗位上很争气、很成器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细细品读端阳兄的《路》，顿生敬慕，暗涌愤懑！尤其是捂胸思考他的“几点思考”，你就会发现端阳兄仍在他那无限延伸的心“路”历程上踽踽前行……《序》忌冗长，可我言未尽，情未了，不得不再赋诗一首以续之。七律·读《路》有感“三知”挚友数端阳，一《路》高歌奏华章。 傲骨堪伯陶“五柳”，①才情并论李“秋霜”。②扬清荡浊今“居正”，③砭敝笞奸昔《涉江》。④莫愁前路无知己，⑤仁兄风范日月长。注：①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人称“五柳”先生。②诗仙李白诗曰：“……不知明镜里，何日得秋霜”。③明万历年间宰相张居正，享“千古一相”之誉。④战国时期楚国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所作。⑤唐朝著名诗人高适诗云：“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二○一五年八月二十八日 <h1>读《走过的路》</h1> 罗集虚我原本与高端阳同志素不相识，认识时任甘泉山乡党委书记的他，很大因素是与他爱人高其林老师同志缘故，基于此，以后的交往也多一些。接触中总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与一般乡镇干部不同的气质。作为一名只有小学文化基础，草根农民出身的贫困山区乡党政一把手。能在两年时间内，顺利通过自学考试获取大学文凭，且本职工作也相当出色，有点不可思议，让人刮目相看。我对高端阳同志的了解应该说是在读过他的自传体《走过的路》一书后才比较系统一些。他生性不安稳，激情满怀，好学乐究，善思敏行，勇闯敢冒，不墨守成规，不安于现状，办事风风火火，行事风生水起，是一个想干事，敢干事，会干事，能干成事的人，曾有过轰动的业绩，显现出超强的才干，也因此惹来一些非议，麻烦与坎坷，留下几许不尽人意的叹息。说时运不享也好，道怀才不遇也罢，但生活还是于他不薄，毕竟没有困死在临市街，是金子总归闪过光。《走过的路》用记实手法修辞。述自己的亲身经历，文字流畅，语言朴实，情感真切，没有刻意雕作，散落泥土芳香，具有很强的可读性。拟然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一群都是过来人的挚友、世交、同事、儿时的伙伴、仰惑是一家人围坐在松竹园的院落里，聆听一位忙忙碌碌一路走过来退休后得以清闲的老人诉说自己的故事，回眸历史，还原生活，引领怀旧的思念，感情相守的和音……读《走过的路》几句感言，难以为序。2015年8月8日晚草 <h1>永远的行者</h1> 高汉武本家端阳书记送及取走这本《走过的路》时，都是大晴天。太阳亮得晃眼，长沙的气温又总是比益阳高出几度，这座城市的夏天冗长而滚烫。他提着水壶，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阳光打在他生霜的鬓角，透出几分苍桑。但他生风的脚步，分明表明，他的生命仍在以奔跑的姿态前行着。由此，我更加认定，这本写得早了一点。因为才过中午，太阳只是稍稍偏西，离关门歇息还有很长一段时光。捧读这长达近十万字的人生纪录，掩卷而思，不由三叹。一是惊叹。我没有想到，小学毕业的他，有着这样扎实的文字功夫。纵观全书，前情往事，娓娓道来，条理十分清晰。语言质朴，不做作，不矫情，或叙或议，叙者行云流水，议者巴皮贴肉，字字句句，皆落实处。附录所摘父母之“传”与“祭文”，不见匠痕，彰现着不错的国学功底。“大巧若拙”，诗文之高境，乃真璞，我想，《走过的路》是可以归于此类的。二是嘘叹。小学毕业，却以稚嫩身心，躬耕于畎亩之间，只为给父母分忧，可见其德。湘黔之路，远赴溆浦，主管粮草，屡施妙招，将伙房办得风生水起，可见其才。弱冠之年，主一方水土，由记工员至生产队长到大队支书，并使一个闻名桃江的落后村落，率先用上电，率先有自己的企业，成先进大队；至一乡之主，治水利，兴教育，办企业，治乱像，皆卓有成效，可见其能。一个人德、才、能皆备，不可不谓前程似锦，但是，就在走近大学之门，并极有可能就读于湖南农业大学（时称湖南农学院）时，却偏在医院体检之时偶遇县某领导，以大队工作需要为由，给活活逼回临市街续支书之任。1989年，正值经济大潮奔涌之际，国有公司副总的职位本触手可及，最后又因现实原因，没能前往益阳。这样，憾而失去人生两次最重要的改写命运的机会。现在，当年那时段的湖南农大毕业生，处、厅及部级，比比皆是，以本家端阳之本事，挤身其间，并不是件多难的事。如果投身商海，他的人生也必定是另一道风景。但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人无论怎样去扼住命运的咽喉，终究还是要受命运所制，这样说来，观其所经所历，所得所失，就自是一声叹息。三是赞叹。一赞品行。端阳书记为人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创办临市街水泥厂时，为百姓利益，他敢与县委书记吵架。在源嘉桥抓计生工作时，对钉子户与贫困户，既敢碰硬，又心柔似水，极具悲悯情怀。对乡邻之所求，如求职如升学，只要力所能及，他从不推脱，甚至于力所不能及而尽力而及。二赞开拓意识。他从来就没停止过思考，工作总是富有创意。临市街在他任上的巨大变化首先就得益于他的创造力。关山口、甘泉山、河溪水等一个个乡镇面貌的改变，也离不开他乐于创造与敢于创造。三赞他永远在行动。他的头脑在不停地转，脚步也永远在路上。想事，做事，并且想到了就迅速去做，就是他的风格。为关山口的锰，他跑省府跑衙门，竟分得“桃锰”一杯羹。为甘泉山的企业，他乡里城里连轴转，不见成效不收工。即使退休之后，他仍挖锰、制炭、试水电视天线、开会计用品店，还辗转大西北，将万里之外的煤炭运至家乡。这是一位永远的行者。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走过的路》，既写得过早，也远不能计量他的生命厚度。不过，空闲之际，拿笔梳理一下人生，确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它对先人是个汇报，对自己是个总结，对后代是种传承。端阳之文，以其德告慰先祖，以其行修自身，以其历启后裔，善莫大焉。2015年7月，长沙汀湘园 <h1>一生风流半在兹</h1> 高长令胞弟端阳几次催我为他的回忆录《走过的路》写点东西。 端阳小我两岁，我因少小离家，我俩共同生活的时间并不多。读了端阳的回忆录，让我对他务农.从政的人生轨迹有了进一步地清晰了解。桃江是我们的家乡，端阳的事业与家乡农村的改革和发展紧密相连。他当过生产队長.大队支部书记.乡镇党委书记，奋斗的足迹遍布桃江的山山水水。端阳是个干事的人，他肯干事，能干成事。他当临市街大队支部书记，把一个后进大队转变为全县闻名的先进大队。他奋发有为，建班子，修渠道，架供电线路，搞多种经营，集体经济得以壮大，农民群众得到实惠，临市街的村民至今仍经常念叨他们的这位老支书。端阳的从政期间，在桃江的几个乡镇当过“父母官”。他每到一地任职，总是把发展作为第一要务，刻求创出政绩，为民办事，为民谋利。他在甘泉山乡的奋斗历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作为乡党委书记，他抓班子，办纸厂、氧化镁厂，开铁矿，修公路，抓教育，让穷乡僻壤的甘泉山声名鹊起，群众生活改善.乡镇经济发展。更令人起敬的是，他在为甘泉山乡办企业奔波时不幸遇上重大车祸，因严重脑震荡住院四个多月。时任桃江县委书记龙武扬同志在全县干部会议上表揚端阳说：“办企业.跑项目要向高端阳同志学习，锲而不舍，差点命都丢了。”县委书记对端阳的评价是他在甘泉山乡的显赫政绩的最好总结。端阳是个刻苦学习.善于学习的人。他受正规教育的程度不高，但他的理论水平.分析能力，对语言和文字的驾驭，均有较高的水准，这与他从幼时起强烈的求知欲和孜孜不倦读书学习是相关联的。我曾在湖北宜昌工作过，宜昌古称夷陵。北宋的欧阳修于1036年任夷陵县令。他励精图治，勤政为民，做了不少好事。他在夷陵写诗言志：“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表达他不惧困难，改变夷陵面貌的顽强精神，宜昌人民至今还怀念欧阳修做出的贡献。端阳曾历经“冻雷惊笋欲抽芽”的农村改革初期，也勇敢淌过农村改革的深水区，他与时俱进，挺立于农村改革的潮头。“一生风流半在兹”，这本回忆录是他大半生扎根农村，勇于改革，为乡民鼓与呼的真实写照。2015年7月14日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