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炊烟

平凡

家是农村的人，灶房里有老灶台是必须的，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柴火灶。其实过去家乡的村庄里最美的当属村庄里的那一缕缕炊烟。家乡的炊烟，那就是乡村里最美丽的风景。其实家乡的炊烟，也就是一缕缕的乡愁，用它的飘飘洒洒与特殊的香味儿，至始至终牵着每一个游子的心；家乡的那一缕缕炊烟，又是游子们心中，对自己家乡的那淡淡的思念，家乡的炊烟，它也始终如一地擦亮着游子归乡的脚步。　

在过去的年代里，家乡村庄里的炊烟，那就是家的座标，家家户户那高高大大的烟囱里，飘出的那一缕缕的炊烟，就是家乡的孩子们回家的方向，那也就是一丝丝剪不断又理还乱的那丝线，它的一头始终系着家乡人自己的家乡，它的另一头至始至终也系在人们自己的心间。就是到了成年以后，我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走远，即就是无论我走到了什么地方，走到了多远的地方去，都无法忘记家乡的的那一缕缕炊烟，无法忘记家乡的炊烟中那个熟悉的味道。因为，那一缕缕的炊烟里有小的时候父母的呼唤，那一缕缕的炊烟里，承载着家乡的温暖；那一缕缕的炊烟里，有着家乡人的关爱，那一缕缕的炊烟里有着家乡美丽的大地那一声声悠长的呼唤；在那些一缕缕的炊烟里，有我自己与所有游子们生命的根脉所在。

虽然说我“离开”自己的家乡，己经是很多年了，但是自己始终就根本没有走远，其实就在家乡的身边，就是在自己工作的时候，也常吃的是家乡人用柴火灶做的饭菜。每当我自己偶尔走到异地他乡的时候，每当我自己看到异乡的小村庄上，飘荡的那些袅袅炊烟的时候，闻到空气中散发出的柴火与畜粪燃烧的清香，我自己的心底里，依然会油然升腾起对家乡的思念之情。一缕缕情愫，激荡着我自己的心，更是在涤荡着我自己的灵魂。　　

家乡的炊烟也是很美丽的，就像是村庄里升起来的云朵，在蓝天之下缥缈着，盘旋在自己家乡村庄的上空，与家乡的村庄始终相濡以沫，与家乡的村庄始终是生生相息，那就是家乡村庄均匀的呼吸，那也是家乡村庄的根脉。每当我看到家乡的炊烟升起，自己就会有几分安逸的神态，也有了几分洒脱的闲情，袅袅炊烟升腾的村庄，氤氲出了一幅似乎是有色彩，又有家乡小曲戏音乐的乡村面面。如果是这样的景致，放在在诗人的笔下临摹成最美的画卷，漫步在炊烟萦绕的村庄，心中就会升腾起对自己家乡的无限眷恋。　　

在自己人生的路上，每当我站在远方的土地上，遥望着自己家乡的方向，一缕缕的乡愁，就会裹着浓郁的炊烟的味道，向自己扑面而来。家乡的炊烟，就是自己梦里的原乡，每当我走进家乡的地方，我自己的心中，就会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与温馨。　　

每当我回到自己的家乡，每一个清晨的时候，随着大公鸡的一声啼叫，随着羊圈里的羊儿的那叫声，家乡的小村庄就渐渐的苏醒了。在家乡的东方，那些灿烂的朝霞大胆地越过了地平线，太阳也在东方冉冉升起，火红的明亮的那一束束光线，穿过寨子边上的那两棵老白杨树，斜映在家乡的村庄里。记得每天起得最早的，就是家乡的那些庄稼人，他们用自己快速地动作穿衣下地，赶忙去后院里抱来了一捆的柴火，随着他们的那火柴“嗤”的一声轻响，人们经过改造过的那个灶台的灶洞里，就会燃起了浓浓的火光，他们或是在烧着开水，或者是打上几个荷包蛋，灶火门洞里的火苗，映着家乡人布满皱纹的笑脸，也映红了他们对幸福生活的希望。伙房屋顶的烟囱里飘出的炊烟，也由开始的浓又渐渐的变淡了些，变成了一缕缕灰白色的那个青烟，随着春夏秋冬四季的微风飘荡，三百六十五天日复一日，又是一圈一圈的，慢慢地弥漫在村庄的上空，又渐渐的融入了蓝天白云中，在东方晨光的照射下，炊烟又被染成了耀眼的金黄色。风儿轻轻地吹来，与一缕缕的炊烟，一起在袅袅上升，又轻轻地，轻轻地吹开了吹散了，吹到了家乡的大地上，吹到了家乡的天空中，最后又消失在家乡绿色的田野里。朝霞与炊烟，村庄与蓝天白云，还有那田园的景色，共同描绘出了一幅家乡大地上的美丽画卷。每天当到了这个时候，家乡的村庄里就开始渐渐的热闹起来了，村庄里的的水井上，传来了人们取水的水流声，村庄里的小路上，也有了男男女女家乡人的身影，空中的鸟鸣声与大地上狗叫声，麻雀欢唱的叽叽喳喳声，还有晨光下人们忙碌的脚步声，组成了一曲家乡村庄里的那种美妙的旋律。哦，家乡的村庄里与家乡的村庄里的人，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庄稼人的每天，总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的，春种夏管秋收冬藏，每天早起晚睡，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像个陀螺一样地旋转着，家里的鸡儿羊儿也要精心伺候着，然而人们依然是在快乐的忙碌着，似乎是有使不完的劲，对于自己的村庄，他们总感觉那样的温馨。家乡的炊烟，在庄稼人的心中，总是最温暖的。屋里灶台的火光烧的正旺，那些灰白色的炊烟在屋顶的上空盘旋着，轻轻地静静地亲吻着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家乡的一幅唯美的画卷，让家乡村庄里的人们自己都着迷。那些躲藏在村庄角落里金色的阳光，伴着家家户户飘出的炊烟袅袅上升，在大地的上空四处飘散，陶醉在每个家乡人的心里。　　

家乡的柴火灶做出来的饭菜，那是最好吃的。要不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人们怎么老是说：桑省能用柴火灶做上一顿饭，好好斗几碗呢，也好解个馋。其实吧，村庄里庄稼人的每一天，都是迎着袅袅炊烟，踏上每天劳作的乡间小路的。也是家乡柴火灶的饭香，陪伴着一代代的家乡人在一路茁壮成长。　　

前些年我的孩子们，也都去了远方的城市里，打拚生活，成家立业。在这些年里，我也经常离开自己的家乡，每年都到孩子们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每当自己远离自己的家乡，如果是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里，那怕是自己吃了多少外地的各种美食，也吃不出家乡柴火灶做出饭的那个味儿。自己年轻的时候，吃惯了家乡柴火灶做的饭菜，自然最怀念的还是家乡的柴火灶做的家常便饭，也在怀念家乡的柴火与畜粪，在灶堂里燃起的火光。　　

记得我小的时候，家里每年都要养一口大肥猪，勤劳的父母，每一天迎着日出而劳作，踏着日落而歇息，他们用自己一双勤劳的手，给了我们兄弟姐妹们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记得在夏天的时候，父母都去生产队的地里干活去。我们在放学回家时，放下自己的书包，吃些父母给留的干馍馍或者是炒面以后，也会背起筐子到田间地头或者是荒滩上去捋花儿菜叶子。那时我们年纪虽小，但是也知道父母劳作的辛苦，总是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事情。那个时候的学校里，也常教育孩子们热爱集体热爱劳动，也教我们唱《我是公社小社员》的歌曲，总知热爱劳动的孩子就是好孩子，我们几个小小的身影，映照在家乡美丽的夕阳下，我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或者是荒滩上，用自己的双手一把把地捋着花儿菜，待自己的筐子满了以后，就提着筐子回家，得胜而归，心中似乎是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呢。感觉就像是把一把一把地把幸福带回了家似的。美丽的夕阳穿过家乡的庄稼地，红色的那些光线落在阡陌的乡村小路上，落日余晖掩映的小村庄宁静而温馨。每当这个时候的村子里，家家户户又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我们也背着满满一筐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家了。然后就围在家里的小方桌边上，一边吃着饭，又一边争先恐后地向父母炫耀着自己一下午的战果。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每年寒冬腊月杀年猪，那就是我们自己最期待的事。每年一进腊月门，家乡的天气已经是很寒冷了。每到了这个时候，大人们也在计划着杀年猪了。进了腊月门那就离过年不远了。这个时候天气太冷，喂了大半年的猪再也不爱长个，吃上草料再也不好好上膘了，喂的时间太久了，就有些白搭粮食，也就不太怎么划算了呢。而且每年到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娃娃们也馋了，每天对父母嚷嚷着要吃肉，再说这杀猪的时间也到了。家家户户就陆陆续续地开始准备杀年猪了。我们生产队里就有几个杀猪匠，每年到要准备杀猪的时候，父亲就会事先去给人家打过了招呼。第二天刚蒙蒙亮，父亲与母亲就用黑眼窝大锅烧好了开水，队上的几个邻居也过来帮忙抓猪，至于杀猪的时候，父母是不让我们这些娃娃们看的，因为这杀猪让人看起来有些残忍呢。我们等着盼着的事，就是等着拿那个猪尿泡，拿到手后，扔到地上用脚把猪尿泡放到地上揉一揉，然后再用嘴吹上气后我们当球玩，这件事才是除了吃肉以外，我们这些孩子们最快乐的事儿呢。

等到杀完了猪缷完了肉，母亲就会开始煮肉烩菜做饭，灶膛里又开始烧上了柴火或者是畜粪，待水开了以后肉下锅，肥肥的又香喷喷地猪肉味，夹杂着那袅袅的炊烟，一起散发在家乡的村庄上空，炊烟中也飘着丝丝的肉香味儿呢。每年到了杀猪的日子，整个村庄里就像是过年一样热闹，左邻右舍的邻居都来帮忙，都在一块吃肉，吃那用猪肠子装血煮出来的“香肠”，家乡人也叫“灌肠”。大家一家又一家的轮流着，谁家杀猪就自备一桌煮肉与肉烩菜，大家即是相互帮忙，又是大伙聚在一起图个热闹嘛，每年进了腊月门里，人们差不多天天都能吃上点猪肉呢。到了现在，家乡的大学毕业了就去了别人的城市里生活，村庄里少有的几个年轻人也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剩下了老人，猪也不养了，杀“年猪”的人家，也越来越少了，到现在几乎是没有了。那种回忆带着童年的快乐，带着炊烟的味道停留在我的记忆里，成了一段无法忘记的过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成了过往的故事了。　　

寨墙边上的那两棵老白杨树，也挖了用作他用了，只剩下田埂渠岸上的那些稀稀拉拉，又半死不活的沙枣树与白杨树，一年一年又一年地守望着村子里的春夏秋冬，守护着村庄里的日月星辰。袅袅的炊烟成了记忆中的故事，家乡春夏秋冬的风儿，亲吻着树木的枝枝桠桠，村庄里弥漫着的是那现代化的炊具做出的饭香，村庄里的人们，其实真正的留恋着的，依然是柴火灶做出来的饭的那个熟悉的味道。

家乡现在的村庄里，依然是春夏秋冬的在轮回着，己经渐渐老去的庄稼人，依然在自己的土地上辛苦着劳作着。日出日落早出晚归，夕阳西斜的时候，村庄里不再会升起炊烟。过去的炊烟起的时候，那就是家人的呼唤，这些也成了往事，村庄里的人们又会想起过去的时光，想起那个看到炊烟升起的时候，就不约而同地回家吃饭去了的场景：老人们拿着凳子蹒跚地回家了。孩子们还没有玩够，花蝴蝶的小脸绽着幸福的笑容，有几个疯孩子不爱回家，父母们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悠长又有磁性的呼唤在炊烟的传导下，飘进我们的耳膜，我们才会恋恋不舍地回家去。这些也己经是成了记忆中的故事了。　　

家乡村庄里的炊烟，在悠悠的岁月里没有了当初的模样，但是记忆中的炊烟，它仍然是那么的亲切，依然是在深深地打动着我自己的心。　　随着时光的流逝，随着自己离家的脚步，家乡的炊烟似乎是离我越来越远了，心中的乡愁却似乎是越来越浓，在自己的梦境中我依然像是在听到父母在家门口唤我回家的声音，似乎是依然感觉到全家人在炊烟的月色里围着小方桌相依，那样的幸福安暖。

现在我自己的家乡里，村庄己经是渐渐的老去了，没有了太多活力，村庄里的庄稼人，也都己经上了年纪，年轻人大学毕业后大多都走向了远方，打拚生活，成家立业，安居他乡，老家里的奶奶辈的女人们，大多也跟着自己的孩子们，去带孩子们的孩子了，只有爷爷辈的还留守着自己的家园，艰难地耕种着自己的土地，喂养着自家的羊儿，为自己的晚年生活继续忙碌着，村庄里生孩子的年轻人，也比过去少的多了，家乡的村庄里，几乎是看不到柴火灶中飘出的炊烟，整个村庄里，更是似乎显得有些暮气，家乡的村庄里也更是少了些生机。村庄老了，但村庄依然是美的，但愿自己家乡的村庄，能够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家乡村庄里的炊烟，那是我过去见过最美丽的风景。现在自己己经是老了，可是无论我自己走到哪里，家乡村庄里的那一缕缕炊烟，是我自己心中一盏盏永远不会熄灭的明灯，缕继续照亮我前行的脚步，永远会给了我一生的温暖与温馨。因为家乡村庄里的炊烟，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靓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