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散记（二）

小小曼

从鹭环海天酒店到路环市区，21A这一站叫路环街市，也有叫路环居民大会堂的，各路巴士去程和返程叫法不一，上车时要仔细看站牌，我们去时就是没搞清楚，结果坐过了站，先去了黑沙滩。澳门旅游局推荐的路环漫步路线：恩尼斯总统前地>路环观音古庙>路环天后古庙>潭公庙>路环图书馆>路环圣方济各教堂>路环码头恩尼斯总统前地是整个路环市区的中心，巴士站也都在这一带。我们事先也不知道旅游局推荐的路线，下了车也是随意闲逛，回来看资料才发现我们是无心插柳，正好是沿着这条线走了一遍。其实路环市区很小，基本上随便溜达都能走到这些点。 路过辉记茶餐厅…已经过了饭点，门前依旧高朋满座。据网上介绍：这是一家开了60年的茶餐厅，在路环只有3000人口的年代，辉记就已经存在了，成了当时邻里果腹、社交的场所。难怪我们经过时，看到顾客基本上都是本地人。等我们转了一圈想找个地方随便垫垫肚子，又一次来到辉记，仍然需要等位拼桌…没等，我们继续下一家…结果发现，几乎每家茶餐厅都是座无虚席…最后只好直奔安德鲁饼店，买了蛋挞充饥。 疫情期间，这个小小的动物标本展示馆关闭了。馆的前身是路环居民留产所，供紧急分娩的孕妇便用。因为以前路环是个小岛，陆路交通不便，后来通了公路，居民陆续选择去条件好的医院分娩，留产所最终停用，变成了澳门动物标本展示馆。 一旁的亲子开心农场也没开放。 这条路叫民国马路，路的尽头，左边有个小山坡，坡上就是路环天后古庙。 崔哥不想爬坡，我一人上去匆匆瞄了一眼，看外观好像很平常，也就没进去参观，拍了两张照片走人了…这也是不做攻略的坏处，回来查资料，才知道这个天后古庙还是有些来头的…据介据：天后古庙建于1684年，是路环最古老、也是规模最大的庙宇，庙内保存的一些文物还是值得一看的。 这个路环居民学校旧址和天后古庙在一块，旁边还有个慈善会之类的房子。这个学校的资料没查到，不知道什么来历。 拐到了外观毫不起眼的观音古庙…古庙建于1800年，由路环当地船户集资兴建，它和天后古庙、谭公庙及三圣宫合称四庙。除了谭公庙没去，其它三个我们也都是经过没进去参观。 观音古庙和旁边的慈善阁相连。慈善阁的隔壁公益阁，是原路环街坊四庙慈善会康乐中心，现在是台湾文创品牌“小日子”在澳门的实体店。 《小日子》是一本记录台湾本土人文、展现美好生活的随身杂志，清新的文风，慢节奏的格调，很受年轻人的追捧。从月刊杂志做起，到文创设计，再到商号和咖啡实体店，人气超高。前年小日子在珠海开了大陆首店，澳门这家应该是去年开的。 这家店不大，整体走日系风，各种可爱的小玩意琳琅满目，让人爱不释手…不过价格都不便宜。 最里面是咖啡饮品区，但店内没座位，大家都是买好后坐在外面喝…不知道刮风下雨怎么办？ 这是门口最受欢迎的Logo位，人手一张打卡照。其实我觉得店里卖的那些小玩意看看就好了，现在国内开了很多类似的店，文创产品的内容超过它的比比皆是…我喜欢的是“小日子“这个名字…还有这款叫“路环夏日”的奶茶…… 这个慈善阁也是个网红打卡点…一个女孩在这房子前来来回回走了几十趟，真佩服帮她拍照的同伴。 这家民宿也是个打卡点，一旁的老板娘气质很像台湾人。 澳门旅游局的宣传做的细致，审美也在线，好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这样的牌子。这些有趣的地名其它地方肯定看不到。 一抬头看到了水桶巷 黄色的那面墙就是美女巷，今天这儿拍照的美女不少。 这也是面网红墙 这条小巷也经常被拍 小广场上健身的老人家。 喜欢在小街老巷慢悠悠闲逛的感觉，红尘世俗，市井百态，人间烟火气都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巷里。 不经意走进鼎鼎有名的桥记，拉开门帘，天！还是爆满，简单的小店，两条大长桌，人挨人，看样子不排队不拼桌是不可能的。藏在小巷深处的餐厅，没有醒目的招牌，除非本地居民，游客不靠导航根本找不到。网上评论他家的招牌烂蛋牛腩米线，烂蛋竟然做出了销魂的感觉…下次一定要去销个魂…… 喏，就是这条街，右手边那家。 我们现在想到澳门，好像只有奢华酒店和赌场，其实澳门曾经是个繁荣的渔港，鼎盛时期曾有3000多艘渔船，造船业是路环旧时重要的产业之一。 随着时代变迁，造船业才逐渐式微。 澳门的造船技术好，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仍有许多内地及香港的造船定单。如今这里留下的都是造船分会的会员，言谈举止间，对香港人颇有微词，吐槽他们不爱国。确实澳门人普遍比香港人对国家有认同感…是否跟他们彼此曾经的宗主国的影响力有点关系呢？ 现在这里主要是制作船模，向公众展示过去的造船工艺，成为一个造船业界的交流平台。 路环造船以木船为主。纯手工制造，听介绍木头是从婆罗洲山打根运来的…无端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日本电影《望乡》…… 七拐八拐就到了路环地标建筑一圣方济各教堂。教堂建于1928年，巴洛克建筑风格，小巧而唯美，明黄色外墙，蓝色门窗搭配白色边框，像是童话里的房子。教堂平时是可以参观的，我们去时，大门关闭，听说从侧门登记后可入内参现，我当时没注意。 教堂门前，是不少影视剧的拍摄地。韩剧《宫》的最后一集在这取过景，电影《游龙戏凤》里，刘德华在此向舒淇求过婚… 广场用葡式碎石铺就成波浪纹图案，这在澳门很常见…这种审美可能源于一个曾经的海洋大国骨子里对大海的热爱吧？两边是南欧特色的椭圆型拱廊，拱廊下，分别有两个餐厅，一个是葡式“雅憩花园餐厅”，另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陈胜记”。广场还经常会举办一些集市活动，本地居民会带上自己的手工艺品和美食来摆摊分享。 有导游在讲解，不知道是义务的还是需要付费的，没好意思蹭听。 一百多年前，当澳门已逐渐成为中西方的贸易交汇处时，路环岛还是一个海盗经常出没的地方。当时，路环岛上一片荒芜，杂草从生，地势险峻，除了一些狩猎者和渔民外，渺无人烟。直到1910年，岛上的居民终于成功地将海盗驱逐出路环岛，天主堂前的这块石碑上的铭文也就是记载这段历史… 以上摘自网络 陈胜记开业已经超过七十年了，主理粤菜，招牌菜陈皮鸭还上过《舌尖上的中国》，米其林也有推荐。 这个图书馆的人气也非常旺，外形为古朴典雅的单层葡式建筑风格，正面六根支柱构成一个回廊，防雨又防晒，功能跟骑楼差不多。 图书馆的前身是建于1911年的路环公局市立学校，1983年改为图书馆，是文化局属下的公共图书馆，现为澳门文物。 柠檬黄与复古绿的撞色，怎么也看不够…这里也是很多人拍照打卡的地方。 扫码进入，里面非常袖珍且安静，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埋头看杂志。 平时应该都是本地人来这看书。小归小，这儿当年也是路环的文化中心呢。作为游客，逛累了坐下歇歇脚，天热了来这叹叹空调，再顺便翻翻旅行杂志，也是件惬意的事。 明艳的阳光，彩色的房子，脚下的碎石路，恍惚间有种穿越到某个南欧小镇的感觉。不能出国的日子里，澳门至少弥补了我的一点缺憾。 一棵长成心型的树，太可爱了…中间的空档，好像专门留给人拍照用的。 溜达一圈后，忍不住站在树下，准备做个比心手势，结果还没来的及比划，崔哥已经“咔嚓”一张，走人了。 这是一家冰淇淋店…位置好，对面就是海…名字也好，叫“听海”…… 路环的艺术涂鸦墙是由本地及海外艺术家创作的，多少有点异域风情…… 连老虎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 阳光灿烂的午后，才有这种色彩斑斓的效果。如果想拍照，一定要下午来路环。 文艺气十足的十月初五马路，因一部港剧《十月初五的月光》而变的更加浪漫，TVB迷来路环，打卡是必须的。 科普下：“十月初五”并非指农历，而是为了纪念葡萄牙1910年10月5日发生的共和革命，当时的澳葡政府将三条街道分别命名为十月初五街，十月初五巷，十月初五马路。前两个地点在半岛，，后一个在路环，千万别搞淆了。 这条街临海，从这开始到谭公庙结束，以浓郁的葡式建筑为主，漫步在绿荫下，柔柔的海风吹过，有种岁月静好、人间值得的小感慨。 隔海相望，对面就是珠海横琴，最窄处不过300米，很轻松就可以游到对岸。崔哥当年也是横渡过长江的人，这点距离应该不在话下吧？ 想起一段往事…当年有逃港的，其实也有逃澳的，身边有个熟悉的朋友讲过一段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了逃港，他天天苦练游泳本领，曾经十八次偷渡，居然没一次成功，最后一次是和跟他学游泳的同伴一起偷渡澳门，结果水性不如他的同伴成功了，而他一上岸就被澳门水警抓个正着，改革开放后，他每次去澳门，那发了财的同伴都会吃好喝招待他……令人唏嘘的是，兜兜转转，若干年后，朋友终于通过合法手段名正言顺移民国外了，不料几年后却病故在异国他乡。往事如烟，这是个令人伤感的故事…… 三三两两的当地居民坐在树下悠悠地喝茶聊天…… 繁华退却，岁月在寂静中穿过…一个悠然的午后时光…… 去安德鲁饼店的路上，再次经过这条街，不到下午4点，小巷已经没几个游人了。 闻名遐迩的安德鲁饼店就位于恩尼斯总统前地的广场附近，一栋两层小楼，外墙斑驳，如果不是门前排着长队，你根本想不到这里就是火遍全澳门的葡式蛋挞的总店。 我们运气好，今天没排多长时间。一打120元葡币，折合人民币86块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吃起来也是香滑松脆，甜而不腻，货真价实。关于安德鲁蛋挞的故事，网上有太多传说，简单介绍下：英国人安德鲁改良了源于葡萄牙的一种甜点，从材料和烘焙时间上着手，烤出更符合广东人味口的葡式蛋挞，并于1989年在路环岛上开设了第一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安德鲁饼店”。1996年，安德鲁离婚，他的前妻开也开了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玛嘉烈蛋挞店"，她比前夫有经济头脑，把配方卖给了肯德基，从此香气四溢的葡式蛋挞才更为世人所熟知。安德鲁饼店后来又在官也街和威尼斯人开了分店，玛嘉烈的店开在本岛金利来大厦楼下，两家店的名气在澳门不分上下，但仍然有不少人认为，路环的总店才是最正宗的安德鲁蛋挞。我曾在多年前尝过玛嘉烈蛋挞，那是去大三巴的路上无意中碰上的，事隔多年，我实在想不出这两家蛋挞在外型和口感上有什么区别。至于肯德基，真的没有可比性，食品一但走大规模工业化流程，品质肯定大打折扣。不管是哪家蛋挞，都要新鲜出炉才好吃，凉了，口感也会打折扣。 遗憾的是2006年底，年仅51岁的安德鲁因哮喘病发作离世…据悉，他身前每天只做规定数量的蛋挞，限量发售，空余时间就去吹吹海风晒晒太阳，过的比较佛系。现在的店由他妹妹打理。除了总店，附近还安德鲁咖啡店和安德鲁花园咖啡馆…咖啡店只有几张桌子，面积不大，除了咖啡，还有蛋糕和简餐…升级后的地中海风格的花园店，已经是个西餐厅了…这几个店都可以吃到刚出炉的安德鲁蛋挞。 据说花园店的服务生都是帅哥。 下次来路环要去花园店坐坐…… 恩尼斯总统前地的命名是为了纪念首次到访澳门的葡萄牙总统恩尼斯，前地中央的花园是路环市区的地标之一，周边有不少特色美食及社区小店，韩剧《宫》也在花园里取过景，男主女主就曾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聊重逢后的近况。 网上有人说，享用安德鲁蛋挞的最佳地点就是恩尼斯总统前地，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一边品尝蛋挞带来的美妙滋味，一边感受路环悠闲宁静的生活气息……我恰巧也是这么做的，但主要原因是肚子饿，迫及待待想吃东西，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而刚好安德鲁饼店的对面就是这个公园。可能是受了电视剧的影响，真的看到不少青年男女坐在石凳上吃蛋挞。如果能坚持几分钟的话，我觉得还是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吃蛋挞更写意些…可能是我没看剧的原因吧。 去路环码头的路上，经过三圣宫，一座单体式小庙，建于晚清。现在看到的是1988年重修过的。小小的路环旧城区，出名的寺庙就有4个，显示这里民间信仰之兴盛。 这个更迷你。 找到网上推荐的“张林记咖啡” 初看店名以为是家纯咖啡馆，坐下看餐牌，感觉应该介于冰室和茶餐厅之间吧，装修简单，有点南洋风味，怀旧的氛围有点像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老板果然是香港人，店里不少食材是也从香港进的，虽然提供的都是些简单食物，但老板对品质的要求一点不马虎。店里的饮品和简餐的价格也相当亲民，两杯手磨咖啡折合人民币不到30元，味美香浓，物超所值。 这是张林记最好的位置，面朝大海。 好喝的不只是咖啡，还有一种淡然质朴、随遇而安的老澳门的味道…时光在这里慢了下来…… 往码头方向走 路环码头曾经是澳门的主要码头之一，于1873年修建…在澳凼大桥和路凼连贯公路未通前，路环的交通主要靠船，随着大桥和公路的修建，码头基本上失去了作用…1979年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对面横琴岛上的居民每天可将农产品运到路环销售，澳门人也常坐船前往横琴岛旅游，码头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昔日路环码头定期还有船开往内地，所以设了海关…这么迷你的海关，还是第一次见到。 海关右边有一条幽静的乡间道，叫荔枝碗路，一直走下去，就是废弃的旧船厂，里面有家周润发打过卡的咖啡馆，叫“汉记”，店里的招牌就是手打400次的泡沫咖啡…小店由铁皮搭建而成，开了20多年的店，旧且简陋，因为发哥大力推荐过，顾客络绎不绝。因时间关系，我们这次没去，贴张别人的图。 码头是看日落的最佳地点…夕阳西下，因为朋友约了晚餐，我们就要往回走了。 码头一带至今遗留着渔民的生活痕迹：路名叫船人街，铁皮高脚屋伫立在海水里，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鱼腥味……不知在哪听过，说海边的居民喜欢把刷船剩下的油漆再用来刷房子…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世界各地，许多地方的海边都有五颜六色的房子。 当年港澳两地渔民的生活状态应该差不多吧，住的都是这种海边的高脚屋。澳门路环高脚屋的规模不及香港大澳渔村…很想再去一次大澳…… 码头旁有好几家鱼档，这家人气最旺，上过电视。品种琳琅满目，质量很好的样子。 对面就是路环码头面馆，赫赫有名，是澳门经济局认可的特色餐厅，老板经营海产品多年，选料精良，价格实惠，许多澳门当地人甚至开车从半岛专程来吃碗鱼翅汤面。 回到恩尼斯总统前地，准备坐巴士回本岛。 落日的余辉把广场周围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一天中最美的黄昏来了…… 此时店家都已收档，游人也逐渐散去，路环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朋友约饭的地方在本岛，回程坐25路巴士。路环晚上应该没啥夜生活，这会游客都集中在巴士站等车…也许，回到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才是现代人的常态吧。 逛了大半天，有点倦了…头倚车窗，路环逐渐远去…… 重新回到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氹仔，竟恍如隔世… 后记：从九十年代开始，落落续续不下十几次去澳门，每次都是走马观花，从没认真了解过澳门，我对它的认知也仅停留在酒店、赌场和三大巴。这两年因为疫情，趁着酒店便宜游客少，把以前没去的地方仔仔细细的逛了一遍，这才发现，我对澳门的了解太少太肤浅。澳门坐拥世界文化遗产、世界美食之都、融合共存的东西文化及宗教建筑…澳本虽是个弹丸之地，却是个迷人的城市，组成澳门的三个区域彼此相连风格却迥然不同：本岛有厚重的历史人文，氹仔有奢华的酒店赌场，路环有恬静悠闲的文艺小清新…每个游人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去处。澳门真是个被严重低估的旅游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