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早饭时,父亲说今天小满了,地里的大蒜该挖了,油菜籽也快能收了,问我什么时候送他回去,我问回去要住多长时间,他说要半个月等田里的小麦收好后再来。我说再等等吧,到菜籽能收时再回去,这样尽可能在老家少待几天。以往父母一直居住在老家,只是逢年过节才到县城小住几日。三月份母亲去世后,父亲仍执意留在老家,我们实在不放心让他单过,做了很多工作,他才万般无奈地来随我们一起生活。</p><p class="ql-block"> 早饭后,父亲默默地坐沙发上,一声不作,我知道他还在想回家的事。看到父亲的样子我很是纠结,随我们生活不好吗?老家还有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老家在离县城二十来公里的乡下,三间两厨砖瓦结构,典型的苏北民居,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分田到户后建造的,后来经改造增加了卫生间浴室,现在看来很是简陋。早年间还有十几亩责任田,随着父母年岁增长,现在只剩一小块种粮食的自留地和栽种蔬菜的百十来平方米旱方,其实也没有多大产出。</p><p class="ql-block"> 午饭后,我思虑再三还是陪父亲回老家看看吧。到家后,父亲忙碌开了,挖大蒜,摘蚕豆,拨青菜,浇菜地,除杂草,扫庭院,整整一个下午一刻也没有闲着,象变了一个人,精神了许多。望着敞亮的庭院和父亲为我们准备的蔬菜,我顿有所悟,原来父亲的一切早己融入老家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父亲离不开老家,老家也离不开父亲。何况老家还有我的母亲,我的祖父母,我的曾祖父母……</p><p class="ql-block"> 傍晚,离开老家时, 望着老屋我又陷入系列思考之中,父亲在老家还在,父亲百年之后,老家还在吗?老屋怎么处置?自留地和旱方谁来耕种?我们对老家不舍,我们下一代还记得老家吗?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老家又将如何变化呢?</p><p class="ql-block"> 我想了很多, 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也有人说乡愁是一杯酒,还有人说乡愁是村头郁郁葱葱的老槐树……今天我又添了新的乡愁, 也许这才是我的乡愁,是五十多岁人才有的乡愁,因为以前我从未有这样的想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5月21日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