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最是此时清闲一些,春播农时已过,夏收尚未开始。</p><p class="ql-block">树荫里坐着的乡亲们,高高低低的说着话,手里也有忙着择菜的,做鞋的,剪着鞋样子的,还有的在看护孩子,不会跑的,刚会跑的,到处跑的,热热闹闹的。槐树的枝干伸的老长,护佑着这些老乡亲们,还不断的把槐米这飘零三两颗那儿飘零三两颗,地上的蚂蚁忙碌着,把这些甜甜香香的美味搬举着回家去。风儿在枝梢间穿走,阳光透过风掀的叶隙洒在地上,明晃晃的光点在晃在来来去去。</p><p class="ql-block">不多的马尾松的花像个粉红色的刺团,在枝叶间时隐时现,弯着腰的老人在树下用碎碗的磁片打磨农具,吱吱的刺耳声响刮得人一阵心紧。大路上的风里已经有了麦田的气息,在来往的人们身上交相传递。</p><p class="ql-block">池塘里的水快要干涸见底了,紫黑色的塘泥显露出来,孩子们拿了木棍去挖泥鳅。顺着一个针眼那么小的洞边把木棍插下去,一撅,手指头大小的泥鳅就扭动着身体出来了,它似乎要逃走,靠着身体弯成环状的强大弹力蹦起来,蹦开来,孩子们更是麻利的把它抓回罐头瓶子里去,不消半日就能抓一瓶子。耗尽气力的它们还在钻来钻去,却不能再蹦。</p><p class="ql-block">静静的田野里,成群的麻雀飞来飞去,好像也是庆贺即将到来的麦收。各种野草野菜撒泼打滚的疯长,偶尔人影晃动,有放羊的人赶着十来只羊顺着沟坡出出没没。</p><p class="ql-block">这是个安详的村落,这里的人们都有自己的事做,做事的人们一样的安详,认真的状态不会再让另外的思想在脑子里瞎琢磨。割草就是割草,垒灶就是垒灶,即便抽烟也只是抽烟,连烟锅里早已灰烬,还是有张掉光了牙的嘴,衔着眼袋嘴巴吧嗒吧嗒,眼睛里全是乐乐呵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