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命悬一线的时刻

慧海

　　我八岁那一年家里和叔叔分了家，父亲在外面工作，分家的时候没有回来，常年就是母亲和我还有三岁的大妹在家，早晨分开家，分了一间小房子，房子只有一个小木头窗子，一个有补丁的锅，两个粗糙磁碗一个龙须草编的小碗，中午就没有地方做饭吃了，母亲很着急，我说：叫我试一试，我先去问了小叔，小叔说：先把那个锅反过来扣在地上，顺锅口的大小用树枝划一个圆圈，下面用石头磊这么大，到上面多一点，中间做成空的留一个灶门，到上面再把锅架上，用一些泥巴把缝隙糊住，就可以了。但是灶盘在房子的什么地方，是一个问题，一间房子靠后面是一张床，中间靠前面三分之一的地方是一个红薯窖，红薯窖正窖有三米多深，下面又向周围扩展打了三个子窖，一个 大伯家放红薯，一个小叔家放红薯，一个我们家放红薯，子窖一米多深，总共有四米多深。母亲说，只有盘在前面，靠墙的地方，这样一来从灶的前面到灶的后边，就要从红薯窖上面走过去，红薯窖用木棍一根一根排在上面，走在上面有吱吱嘎嘎，人走在上面，胆战心惊，既然母亲说盘在前面靠墙的地方，我就开始搬石头，和泥巴，按照小叔说的办法盘灶，到下午黄昏时候才盘好灶。但是做饭没有柴火我就拿了一个大镰刀到后面山上去砍柴。

我上山砍柴后，母亲准备一点包谷面，后来可能是包谷面数量不够，又把红薯窖揭开准备捡一点红薯，但是揭开红薯窖以后又怕大妹跑过来掉下去，就拿一条布带把大妹绑在椅子上，再去捡红薯，对这些我一无所知。我砍柴回来肚子已经很饿了，我回来看见母亲在往椅子上绑大妹，也不奇怪，因为那时候我在又要干活，又要带大妹的时候也是这样做，因为农村到处都是沟沟坎坎，干活的时候怕她乱跑发生危险都是这样做的，我回来后因为急着要到灶前面去烧火做饭，就一边喊：娘，我把柴火砍回来了，一边往灶前面跑，母亲没有来得及阻挡我，我就一跟头翻到红薯窖里面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听母亲说，她急忙喊来小叔，下到红薯窖里，看见我掉最深那个子窖里，裤带上还别着那个大镰刀，已经昏迷不醒，把我弄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抓住脚颠倒抖，还是昏迷不醒，后来又用苎麻烧成灰冲水喝了，才慢慢醒过来，醒来后我觉得头晕脑胀，一晚上以后又能帮母亲干活了。这是第一次。

如今那个红薯窖还在，母亲已经往生多年，虽然我在工作以后也尽量给父母亲一些照顾，但是对于母亲在哪种艰苦环境下生我养我的恩典万分不及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