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佳作】又是一年杏花开

蓝天

又是一年杏花开
许密

都说“人间最美四月天，春风含笑柳如烟”。可2022四月过半仍满园寂寥，和人们的心情一样灰灰的毫无春天的样子。
早饭后，我百无聊赖地踱到窗前，抬眼看看蓝天、白云，想象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心中不免遗憾，本来制定好的春游长白看杏花的计划，因一场疫情而搁浅。整个春天宅家抗疫，大好时光只能凭窗远眺，花期已至却无缘得见……当悻悻地收回目光准备离开窗子，意外的一团明亮晃进了眼帘，原来在一排垂柳的侧后，几树杏花已开在湛蓝的天空下。这在我是绝然难料的，跟本还没做好迎接花开的准备。怎会想到，昨天才下过一场春雨，一夜之间，满树的杏花竟仙子般飘然而至了。
又是一年杏花开，虽然迟了些，但毕竟还是开了！去长白看杏花的愿望今春已无法实现，好在小区也有杏花可以寥补内心的遗憾！我兴奋地拿起手机冲下楼去，我要去看一看杏花的美，嗅一嗅杏花的香，再拍几张她靓丽的照片，留下这个春天里她俊俏的模样。
小区里杏树很多，高的矮的，挺拔的俊秀的，在路旁，在水畔，在山坡……独树一帜的，三五成簇的，也或者是成方成林的，在一场夜雨过后，满树的杏花说开就都开了，一下就开成一片花的海洋。很奇妙，好像有谁在无声地指挥，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架势，且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开得热闹。远远看去，满眼的初苞胭红，盛放如雪。走近树下，看到沿着枝顺着干流动着的粉粉白白。或粗枝之上三两朵，或枝条长长浓密⼀串，或枝条折曲有度层次分明，挂花疏密有致，如激扬起的浪花点点。在晴空下，在细雨里，在人们热切的期盼中，万方仪态，树树嫣然，张扬着青春的灵性，用她满怀的柔情抚慰了这个坎坷而又历经磨难的春天。

此时，季节已然换了模样。
人们满怀欣喜与杏花对望。那些染醉的注视，在杏花挺拔而俊秀的造型里律动。杏花儿伫立在春天的枝头，以一种姿势，一种形象，一种气节，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怒放着生命的蓬勃，在涌动花期的舞台上，庄严地昭示着不屈的颜色。卓尔不凡，独开一景，傲放以超然，料峭而不惧，将生命的豪情涂满枝枝丫丫，一如坦荡的溪流，汩汩流淌着如画般的写意，时尚般的惊艳，诗意般的绚丽。在它的身后，将是一望无际的锦绣……
　　童年时，奶奶家不远的长白山天池脚下，有一片茂密的山杏林。仲春时节，山上还没有绿色，杏花却相继绽放了。白里透红，粉中泛白，缀满了山脉，映红了天空。那淡淡的芬芳，伴随着春天的呼吸，使那里的沟沟壑壑，都弥漫着馨香的气息。迎着太阳望去，山顶、树木都笼罩着一片粉色的云霞，阳光炫目幻影迭出，神奇而瑰丽！站在山下一望，漫山的杏花无遮无拦，开得恣意纯粹，感觉那一片清丽淡雅正在眼前无限蔓延，大有开遍整个世界的态势。这时候我喜欢穿行在杏林间，奶奶挖野菜，我则头顶星星般的花瓣儿，踮起脚来，摸摸这朵，闻闻那朵，或身上披着几片草叶儿，也许脸上还粘着花蕊的蜜……
杏花的生命异常短暂，眼见着杏花由粉变白，本以为还能坚持几日，没想到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粉碎了杏花美丽的梦，“杏花疏雪洒香堤”的景象令人心碎。落花像染红的雪片，飘飘洒洒，与雨后的彩虹辉映，幻化出斑斓的色彩，似乎要拼尽最后的灿烂也要将山林浸染。这情景有些悲壮，也极大的感染了我的心绪。坐在树下，看着眼前纷飞的花瓣儿，虽不像黛玉那样惺惺相惜悲悲切切，但也痛心不已。美好的花儿为什么早早凋谢，怎么不多开几日呢？每到这时我都会反复追问：奶奶，杏花落了，怎么办？尽管奶奶解释：明年还会再开。可我仍然要抑郁一阵子，直待小杏长出来才明白:花儿的生命早已赋予了果实，这多像母亲！
　　从此，长白杏花进入了我的梦。
　　 此时，在杏花丛中徜徉，心中依然流淌着故乡那一份浓浓的情。望着这熟悉的粉红，童年，长白山，还有飘满粉色云霞的山杏林，又从心底慢慢溢出……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天终究还是来了。我相信相遇是一种缘分，杏花也是，一年只开这一次。那么，铭记便成为一种恩泽，一旦装进心底，便会久久难忘，久久温暖……
又是一年杏花开，谁与我共？

　　作者简介：许密，高级教师 ，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 ，长春市作家协会会员， 爱好文学，喜欢用有色彩有温度的文字记录生活，抒发情怀。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