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的军旅路】74：春天的故事（上）

渝夫文苑

　　【写在前面】

　　上军校期间，同班战友中，关系最密切的是两个河南籍战友：早我一年入伍的简宏友，小我好几岁的王文峰。

　　文峰是睡在我下铺的小老弟，他入伍时间短，对部队了解不多，有事没事就问问我这个老兵，我们两人的交流也就较多。而宏友则是我的“酒友”，一到周末或节假日，我俩到家属院小卖店，每人各煮一袋方便面、一份油炸鸡架，外加密封在玻璃口杯里的二两半廉价白酒，边吃边喝边聊，那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文峰后来成了我在沈阳军区机关工作时的同事，现在调到了北京，我们不时聊点闲瞌；宏友已于三年前转业回到河南郑州工作，我在石家庄工作时曾去骚扰过他……

　　（二三五）收假先收心

　　到今天，新学期开学已有两周了。

　　尽管队长再三强调收心收心，可实话实说，我的心还没完全收回来，这两周一直沉浸在对寒假生活的美好回忆中。或者不如直说，我在想女人，想那个让我魂不守舍的女人，想我的未婚女友。而想念的结果，就是把思念化成对往事的忠实记录，这些年，除了必须的珠算练习，我把其它时间全都用在写回忆录上了，甚至连上烹调理论的时候也照写不误。于是，教官在讲台上描绘或制造着色香形味俱全的美食，我却在私自回忆那一幕幕更摄人心魂的画面。

　　这半个月，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心境中度过的。也许正如那位战友说的，“春天到了，又到了叫春的季节”，或许这正是春情泛滥的季节。不过对于身在军营的军人，这种说法似乎没有实际意义，也相信还能管住自己。

　　该记录的，已成为历史，接下来的日子，我真应该收心面对我的学业、我的未来了。屈指一算，短暂的军校生涯只剩下5个月了，短短的150天，我能为自己的生命留下点什么？显然我不甘心混日子，也不甘于平庸，可扪心自问：我能创造辉煌吗？

　　还算年轻的心，应该无需问这样的问题，我需要做的，除了努力，似乎还应多些信心和平淡。我已然发现，做任何事情，自己看重的不再是结果，而是经过，是自己有没有真正努力或付出。对今后的岁月，我不敢给自己定下太多的目标，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也许就足够了。

　　春天到了，中国人自然相信“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古训。联系自身仔细想想，又实在没什么计划可言，无奈之余，想起同班战友简洪友的那句名言：“走别人的路，让自己去说吧”。

　　或许，这不是谬论。（1998年2月28日写于沈阳北大营）

　　（二三六）不知所云

　　并不是所有的奋斗都会有结果。

　　正如他学电脑的初衷，学会程序设计，想拥有自己的电脑制作公司。后来，该学的都学会了，甚至应该说他已成为这个时代少见的顶尖电脑操作手。可最终，他并没有拥有自己的电脑公司，他所从事的行业甚至与电脑无关。他懊悔过，彷徨过，最终勇敢直面现实，在别的工作岗位上干得很好。再后来，他拥有了自己的公司，甚至比他想象的规模更大，只是一直与电脑无关

　　生意越做越好，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为了便于管理，公司引进电脑，很快实现了微机化管理，公司的效益也因此一增再增。如此这般，他对电脑又有了先前的狂热，于是他想开一家电脑公司，可随着整个国家经济的滑坡，他电脑公司没开成，原来的公司也举步维艰，直至宣告破产，

　　就这样，他又回到学电脑操作前的状态，成了一个无业游民。（1998年3月1日写于沈阳北大营）

　　PS：老实说，到现在，我压根不知道这篇日记写的是啥，纪实？小说？胡编乱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二三七）往事如风

　　我承认，对往事，我有回忆的习惯。或许这不是什么好事，一度沉湎于往事之中，对今天肯定会有不利的影响。正如我这几天，一睡觉总是梦见以前经历的一切。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有精神头，上课时昏昏沉沉，教员上课竟然不知所以，直到下午跑了一趟5公里，精神才好了许多。

　　也许我应该从对往事的回忆中挣扎出来。来日方长，脚下的路还得靠自己去走，军旅之路并非一路平坦，像我这样的农家子弟，除了组织培养和领导关心，更多还得靠自己努力。父母的厚望，亲友的期望，还有心上人的期盼，都使我没理由萎靡不振。

　　我是我，可我不只属于我，我为自己奋斗，也为我爱和爱我的人奋斗。当兵了，意味着自己将失去很多，但不能失去对生活的热爱和应有的热情。

　　振作起来，振作起来，振作起来。（1998年3月5日写于沈阳北大营）

　　（二三八）生日当天，想起妈妈

　　24年前的今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24年前的今天，是妈妈的受难日。

　　每年这个日子，我比任何一天都思念和感激妈妈。是她给了我生命，是她给了我生存的权利。这个春节回家过年，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妈妈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还有那双干枯的双手。记得那天从岳溪乘车回家，上了车，才看见分别一年的妈妈也在车上。当时我好激动，一把抓住妈妈的双手，大声喊着妈妈。路不好走，加上是敞篷车，站在车上很难扎稳脚跟，我用双手抱住妈妈，不让妈妈摔倒。原本妈妈已上了年纪，年近花甲的她，也需要孩子的保护了，可是我却不能不能天天呆在妈妈的身边，不能为她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回家那些日子，妈妈一定忙个不停，我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妈妈老了。这么多年，为了她的5个儿女，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给予和回报她的，又能有多少呢？（1998年3月6日写于沈阳北大营）

　　（二三九）感谢

　　昨天午睡前，惊奇地发现我的军帽下有一本包装精美的书，正要大声问是哪位粗心鬼放错了地方哩，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原来，这是睡在我下铺的兄弟、同班战友王文峰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本我想了很久的《红楼梦》。文峰的赠言别具一格，是一首摇滚乐中的两句歌词。更让我感动的，是女友的名字竟然也出现在赠言里，或许文峰也知道女友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有兄弟的理解和祝福，我真的很感动。

　　今天是周六，下午没事可做，也没请假，我和文峰便溜出校门，到附近的市场上大吃猛吃，全然不顾军人形象，那副滑稽模样，事后想起来自己都想笑。

　　原来，偶尔冒险也有这般乐趣。只是想到学员和军人的身份，以后还是不要不假外出的好。（1998年3月7日写于沈阳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