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疆的执念

周末

<ul><li>西藏,是赵师傅的执念。</li><li>南疆,是我的执念。</li></ul>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赵师傅说,五年前他一个人坐硬座到拉萨,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他发现每一个来西藏的人都有执念。我便笑着说,那你的执念呢?赵师傅,你上辈子大概是个藏民,所以这辈子的执念就是总想着来西藏寻根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句玩笑话在看到珠穆朗玛峰的那一刻好像有了解释,在追寻野生动物的旅途中得以平静地安放。那时我觉得,他上辈子不一定是藏民,更可能是一头牦牛,一只藏羚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想当时看见他,爱上他,就是因为他是自由的不被定义的风,而我是需要随风飞走的蒲公英。他像一头牦牛,野性十足,却假装用呆萌老实的外表哄得所有人喜爱,不经意间暴露的本性就那么横冲直撞的占据了我的领地。</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离开西藏,赵师傅的上半场结束,我的下半场开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b>我要在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去看看爸爸二十多岁待过的地方。</b></li></ul>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狮泉河换好了边防通行证,能够帮助我们顺利到达叶城。我们将从西藏自治区日土县出发,途径班公湖,康西瓦烈士陵园,到达三十里营房,最终到达叶城。</p> <p class="ql-block">班公湖,引来了成群的鸥,这里的美真的让人挪不开眼,而赵师傅很想在这里点燃一支烟。</p><p class="ql-block">阿里,被评为我们心中最爱的旅行之地。一旦适应了高反,就只剩下美景。这里的大山像蛰伏已久的上古怪兽,有着皴裂嶙峋的肌理,而它的脚下,是温柔纯洁的湖水,一路上各式各样的措,闪烁着玉石翡翠的光泽,一望无际的荒野,看到了藏野驴,藏羚羊,还有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开阿里,进入新疆,对于眼前的景象我和赵师傅一致认为,这已经不是爸爸所说的“艰苦”,而是“绝望”,光秃秃的山,干涸的河道,奇形怪状的巨大山石,狂风卷着坚硬的雪粒,乌云沉重的砸在山顶,郑钧的姑娘在没完没了的笑,这里的雪在没完没了的下,一路上的海拔都没能低于4500,将近两个小时不曾遇到边检站,路边没有植物看不到动物,翻越达坂的路大概和几十年前没什么两样。我们笑说,赵师傅的前半场是折磨我,我的后半场是用路况折磨赵师傅。阿里是人间秘境,这里大概就是地外星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风雪中经过海拔5380m的红土达坂,这也是我们此行经过的最高海拔。</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很遗憾,康西瓦烈士陵园在修缮。那里长眠着为国捐躯的边防军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入新疆,在边境检查站我拿着照片问了很多边防警察,那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打卡点,照片是从一张老照片上裁剪下来的,能清楚的看到一块路碑,以及路碑上的信息,我不确定这条路是否还能通行,如果已经翻修成柏油路面,不知道这块路碑还会不会被保留在路边。可是没有警官说得清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终依照路碑的信息,我们在离开康西瓦烈士陵园之后,驱车30公里,认真盯着旁边小路上的路牌,怀着可能找不到的忐忑,对我来说,从庆阳出发,经过5000多公里的跋涉,在G219的2957处,我终于看到了这段通往神仙湾哨所的公路。</p> <p class="ql-block">图里没我爸。</p> <p class="ql-block">图里还是没我爸。</p> <p class="ql-block">这张有我爸。</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爸爸曾经在这个地方修筑边防公路。引用爸爸老战友文章里的一段描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个世纪的1983年——1985年,具有“高原劲旅”之称的6师第17团担负了昆仑山国防施工任务。在素有生命禁区之称的昆仑山上施工,自然环境异常艰苦恶劣,不仅“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更为严重的是高寒缺氧,常年积雪,气候变化无常。即使是炎热的夏季,也经常会雪花飘舞,风沙漫天。每年的10月至次年的4月,大雪封山,交通中断,施工的黄金季节是4至10月间。上昆仑山,从叶城出发,要经过几个海拔5000米左右的冰大坂,战士们高山反映严重,恶心呕吐,不思进食,缺氧头痛,脑袋如同裂开一般,为了缓解疼痛,有的战友用背包带捆在头上。到达山上的工地后,身体要适应休整一个月,才能进入正常的人施工阶段。指战员们选择好地势,搭建起排排帐篷,里边生上火炉御寒。在昆仑山上,吃饭也是一关,由于高山反映,见饭就饱,甚至恶心呕吐,因此,吃饭也成为硬任务。山上吃青菜要靠山下供应,一车菜几天后辗转送到山上,几乎烂掉一半,因此战友们缺乏维生素症相当严重,指甲凹凸下陷,口唇干裂流血。山上虽冷,但紫外线强烈,战士们的皮肤被灼伤,面部、手背层层脱皮,白肤色变成了铁锈色,所有人看了都会流泪。三年的施工,在没有先进的施工机械和设备的情况下,指战员们利用自已的双肩双手,铁锹,小推车,锤子,钢钎,克服了无数的困难险阻和高寒缺氧等极其恶劣自然环境,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打通了去往各哨卡的公路。过去去哨卡要靠牦牛骆驼运送物资,而今汽车可以直接到边防哨卡,为国防建设立了一大功。指战员们付出了艰辛的汗水、鲜血和牺牲,可歌可泣。永远值得回忆、追思和传颂。谁是最可爱的人——十七团的全体指战员(官兵)。</p> <p class="ql-block">第二个打卡点:姐姐出生的医院,由于各种原因,我们看不到以前的院区建筑了。静静小朋友的第二故乡就。。。自行领会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上因为晕车,在川西境内难受到直想放弃,可是一想到我的目的地,想起我爸教育我最爱说的那句:要学会坚持,坚强。我们查了地图,从一些老照片里面提取重要信息,再上网搜索,甚至找到了一篇关于哈神公路的论文,确定这段公路的起点。我知道自己一定要走这一趟,哪怕是在盘山公路上晕车呕吐,哪怕是翻越一座座5000米的雪山达坂,哪怕是对藏族食物心理过敏食不下咽,哪怕是备着十几个氧气瓶应对高反,哪怕是找不到住宿地就委屈赵师傅陪我住在车里,哪怕我不止一次的跟赵师傅说“我好想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只知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翻越喀喇昆仑,去亲眼看看这些地方,这些与我的人生似乎毫不相关,但只要想起就会不禁潸然泪下的地方。是这里造就了我一生都无比敬仰的父亲,将独自带姐姐长大的妈妈磨砺地独立勇敢,也是这里让我有了一个明媚有趣的姐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当下的情感,来这里之前爸爸说过这个地方环境艰苦,山上没什么看的,如果受不了就转道别处旅行,别太辛苦。亲身走过一遍,才知道当年他们为国家边防事业做出了多大的贡献,翻越达坂的路我和赵师傅走了一次就不想再来,可他们当时反反复复的从营区上山,下山,在高原上没有大型施工器械,靠的就是手提肩扛,而我爬上布达拉宫已经累的没心情再逛,绝望的环境里他们在铸造希望。</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明天,我们将前往皮山县,到达我的第三个打卡点,爸爸生活战斗十五年的老营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了,我这文章没有结尾。拜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