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也是满

老耿

几度芳草绿，几度潮水平。 走过几个月前天天走过的金沙湖长堤，堤边“饮用水源警示碑”之间多出了一溜“国家湿地公园”界碑。沿着大坝滑坡下去，最底端水位尺的读数“12”，第二水位尺的读“04”，这是我2016年5.20世界计量日看到的金沙湖最高水位。"小满大满江河满"，水漫上来了，库容小满了。 　　小满的不仅仅是湖水，还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5月20-22日之间，太阳到达黄经60°时开始。《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四月中，小满者，物至于此小得盈满。” 这时中国北方夏熟作物子粒逐渐饱满，早稻开始结穗，在禾稻上始见小粒的谷实、满满的，南方进入夏收夏种季节。小满——其含义是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饱满，但还未成熟，只是小满，还未大满。 　　“5.20”，谐音“我爱你”，信息时代的爱情节日，又被称为“表白日”、“撒娇日”，仅仅南京一市2960对新人登记结婚，纷纷扬扬的两岸喧嚣中小菜在台湾登基了，诸如这些也算“5.20”这天的小满吧。 　　小满尽管小，仍撩动诗人，（宋）欧阳修用五绝写小满 “夜莺啼绿柳，皓月醒长空。最爱垄头麦，迎风笑落红。”（宋）·赵蕃用七绝写小满“一春多雨慧当悭，今岁还防似去年。玉历检来知小满，又愁阴久碍蚕眠。”看来，赵蕃较苏学士更关注农事，更体恤农人。 　　春风吹，苦菜长，荒滩野地是粮仓。小满前后正是吃苦菜的时节，苦菜是中国人最早食用的野菜之一。《周书》：小满之日苦菜秀。《诗经》：采苦采苦，首阳之下。苦菜遍布全国，医学上叫它“败酱草”，宁夏人叫它“苦苦菜”，陕西人叫它“苦麻菜”，李时珍称它为“天香草”。金沙湖大坝里滑坡一端，长满了蕨类草，采摘刚出土的蕨苗，蒸熟晒干，就是超市干货架上的珍珠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的舌尖上发生了一场返本归真的革命——餐桌上，黄牛肉比水牛肉有营养，黑猪肉比白猪肉环保，野山羊比家山羊美味，柴火灶煮饭比电饭煲饭香，农家饭庄比星级酒店地道。着实，大坝外侧的草地上，前几年放养的全是水牛，今天早上，我看到的全是黄牛 　　沿着大坝内侧往回走，一群水鸟不时掠过，有几只大的，还盘旋着，这水边，似乎有它们关注的什么。我也去看看吧，慢慢地，一个黑点从水底钻出来，俶尔又沉入水底。我静静地等待它再次浮出水面，悄悄地快速逮住了一个，是一只碗口大的乌龟，看着它拼命挣扎的四肢，我明白它是多么懊恼被我逮住。在它的右后腿上，真够豪奢，居然箍着一枚至少40克拉的铜环——这是一只放生龟！这位善主的放生，为什么要给龟箍着铜环呢？ 　　因为好奇，我仔细看了这枚硕大的铜环，上面刻着的文字，是希伯来文还是梵文，我不认识，但我明白，这位善主希望这只被他放生的乌龟记住他的功德，抑或以后还有意想不到的回报呢。不觉，我就想，既然放生，让乌龟重生不就得了吗，何必要留下铜箍？这铜箍箍住的不仅仅是乌龟的腿，还箍住了你放生人的善啊！那箍上我不认识的 　　不管怎么样，放生比起烹食，还算小满，小满也是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