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父亲的老树》有一种东西是失去了不再回来,但有一种东西能够在时光的飞短流长中把这种东西得以延续和复制。父亲的老树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在父亲去世多少年后依然睹物思人,那份情感凝结于心,血溶于水的闸门如写意而出的朝露,在为之一振中,把流年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有时这世界就是那么简单,把原本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了。古树参天,风御九洲,在白云的依依相扰里,那插入云霄的枝丫,曼舞的虬枝,是岁月给它镀上一层黑魆魆的老皮,漫天的风云际会中,携悠悠苍天,尽情伸张其舞蹈的恣意,重出江湖。它生长在北屋的西侧,是一块不大的地方,石头几乎包围占尽了它的全部,就是这么一块地方,却孕育了厚重的土壤,水从后面的阴沟里淌出来,携带雨水和后面园子里土壤的营养成分,汇聚于此,把父亲上世纪70年代初种下的这棵槐树,滋养的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它雪白的槐花飘香四溢,叶子不大,但是却是槐花的陪衬。书皮没有扎刺,这是岁月把刺磨尽了,树龄久了,直径达到50厘米,树皮的缝隙像父亲多年劳累手中留下的老茧,虽粗糙但耐看。树高处有鸟窝,是长脖郎(喜鹊)筑的,树有十米开外,自然窝在高处也不显得大和拥挤,对于喜鹊的记忆,我们农村有这样一句俗语,如今说来还记忆犹新”长脖郎,义吧(尾巴)长,娶媳忘了娘”。不光喜鹊筑巢,啄木鸟也是这里的主人,在树枝上,啄木鸟啄的窝依然清晰可见,我们把啄也称作喰,更具乡村气息,松鼠在树梢上来往,及时是再弱小的树梢也悠然自得的在上面采集树叶和果实,我们都为它捏了一把汗,生怕它不小心掉下来,看它吃的认真和蓬松的浑身的毛发,不住的嘴巴吞吃食物的可爱劲,简直是武功高强的飞毛腿再生。这棵树承载着太多的记忆,它几乎伴随着我走过的人生。据说父亲种这棵树时是随意的栽下一颗幼苗,树弱小而不直,不经意间,已经有五十多年的树龄。不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木也成为树人的年龄。它挺拔的身躯必然有粗大,浓密的根系,扎根于深层次的土壤,院子里,路边上,北屋的墙上和地下都留下它的痕迹。去年把老屋休憩一番,诺大的根茎已经影响到房屋的安全。把老树处理掉是唯一的选择,但面对父亲留下的老树,总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这难以割舍的爱和情感只有经过岁月的沧桑巨变和物是人非的想念才让人倍感珍惜,倍觉弥足珍贵。老树别了,虽然你默默给我们留下阴凉,留下幽香,留下情感,留下剪不断,理还乱的相思,但在非常时刻总是把最重要的留下,而把虽然也非常重要的依旧要做出让步,然后割舍掉,在两头中总是要选择。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上学要选择,就业要选择,走路更要选择,选择这种必然要另一种失去。时光悄无声息,流逝的太快,太快。总是在回眸中,一笑而淡,一笑而泯,一笑而擦肩。在众人的努力下,老树静静地倒下了,安详宁静,没有一丝遗憾,但我落泪了。父亲的老树如同父亲的笑容在葳蕤中催生一种高大的力量,给你新生,给你希望,给你永不磨灭的记忆。”梵音袅袅兮秋风,一路走来大不同。看尽人间惆怅事,总为记忆惊万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