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向东｜唯书寿永，我怎样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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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向东｜唯书寿永我怎样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 本刊特约编辑、评论员诸向东 【蓝镜书屋】工作室制作 作者简介：诸向东：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杭州知青书画院院长、著名作家、诗人、书法家、画家、篆刻家，已出版多部小说、散文集、画集、书法篆刻集。 唯书寿永我怎样走上了文学创作之浮石散人（诸向东） 从小喜爱文学的我，年轻时也曾尝试过写小说，但写写改改，改改停停，终因自觉太过浅薄而放弃。 我们这代人青少年时期看小说成了奢望，看的也大多是前苏联的作品《青年近卫军》、《牛虻》、《安娜•卡列尼娜》以及国内的《苦菜花》《红日》等等。 偶尔由于文革抄家流落出来，看到了欧美的《红与黑》、《莎士比亚戏曲集》、《茶花女》、《飘》等，则如获至宝。大小仲马、莎士比亚、司汤达、玛格丽特•米切尓、鲁迅等著名作家，他们对社会的深刻洞察，对人性的生动刻画，对丑陋现象的无情批判，让我钦佩不已，渴望自己也能成为一名作家。 然而，生活的轨迹往往总不是按个人的意愿运行。高二年那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我和许多老三届一样，失去了继续读书上大学的机会。 从校门走出后，进部队当了兵。部队复员转业后，又从事外贸工作，直到退休。其间虽然36岁上了大学，但读的是企业管理专业，毕业后又走上了企业领导岗位，只能把大部分时间交给工作，为家庭和稻粱谋。作家梦与我似乎遥不可及。 然而，骨子里那种渴望挑战的激情始终涌动着，激励着我去做每一件值得做的事情，推动我达成人生的新愿望。 自从踏上工作岗位后，虽然没有时间动手文学创作，但经历和阅历却丰富了许多。恰如出发时空空如也的懵懂少年，退休时已是鼓鼓行囊。我重新燃起了写小说的热情。 我自行设计的小说封面《天泓》 亲友们都劝我：你的绘画、书法基础都已不错，何必去写小说呢？驾轻就熟搞书画，每平尺卖千儿几百的，轻轻松松就能收入可观。 出书不仅辛苦付出，还要自掏腰包。但我从来不算这种经济账，也不喜欢四平八稳，只认准自已要走的路。 其实，退休之前我已在工作之余，开始默默积累素材。我一边工作一边利用节假日或片刻空暇写作：别人搓麻将、打扑克、玩游戏机，我则埋头在电脑键盘上打字。 由于对电脑不熟，一开始速度很慢，甚至一大片打完，一不当心全部丢失，只得重新再来。 如此整整十年，终于完成了30余万字的自传体书《人生之旅》，不仅理清了思路，也为后来的创作热了身。 我还从1994年开始钻研易经，觉得易经作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集中体现。写书，就当写出有深度、有内涵、有特色的东西来。而易理所阐发的思想，正是我所追求的。 信心更主要来自于生活实践。三岁时我随家人从大上海来到温州一个僻静的小村庄，而15岁独自去上海谋生的父亲，此时已阔别故乡整整三十年。 正逢农村开展合作化运动，村里别是一番景象。我养过羊，放过牛，也跟大人一起下田劳动，而大多时间是在瓯江边的河埠头，以及自家后院的屋基地里玩耍。 屋基地有一亩多，一年四季种满了绿油油的蔬菜和甘蔗。泥土里还能看到老屋留下的大石礅，露出的台面锅盖般大，足见先前梁柱和房屋之规模了。 偶尔听大人们说起，祖父是清代的举人，后经商立业，置起丰厚的家产，结果却因一场大水连人带房屋都冲掉了，留下六岁的父亲和两位寡母，靠变卖家产艰辛度日。 我段计的小说《地印》封面 小时候不懂事，我从来不过问屋基地的来历和祖先的情况。当然也许问了，恐怕也不会有答案。 直到1993年母亲去世，乡下来杭州吊唁的亲友告诉我：我们的先祖来自于山东，担任过朝廷刺史，随南宋皇帝一路逃来江南。先后辗转绍兴、宁波、福建等地躲避战乱，最后才在三面是山一面临江的外垟定居下来，还说有家谱为证。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家族的悠久历史。联想到一个家族跌宕起伏的经历，不正是整个民族变迁的缩影吗？这更坚定了我创作的决心。 接着是选择用何种文学体裁来表达。如果仍以自传体《人生之旅》为基础修改，自然是省时省力，但充其量只能写成一部普通的传记或家史，缺乏普适性，不具备广泛的意义。只有小说才能发挥更大的空间想象力和艺术表现力。 在选择主题思想是什么时，经斟酌再三，决定从祖父那辈写起到我们这一代作为小说背景。这百余年来，正是我们国家翻天覆地的一个大变局。这样就把一个家庭的变迁放进整个国家、社会变化的大环境来考量，使家国情怀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让小说更具丰厚的意涵。 每一册书又体现不同的中心思想：《天泓》写祖辈们如何寻找公平正义；《地印》，写父母一辈，尤其是母亲如何践行大爱、兼爱精神；《人境》写我们这一代，如何热爱和向往民主自由。从而构成了《天•地•人》三部曲，各自独立又相互关联的系列故事。 中国传统美学认为，审美活动就是要在物理世界之外建构一个意象世界，这个意象世界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广义的“美”。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是形象思维的结果，都需要通过对具体形象的塑造和刻画，来感染人、影响人。 小说《天泓》以天上的清泉为比喻，弘扬公平正义即天道，像一泓清泉源远流长。一个社会一旦失去了公平正义，大厦必然倾斜倒毁，清皇朝的垮台便是明证。 我设计的小说《人境》封面 《地印》，通过对一个传统中国女性的塑造，高度颂扬了华夏文化中的兼爱精神。正如墨子所倡导的＂幼吾幼及人之幼，老吾老及人之老”。中国传统的“兼爱”精神更符合中国人的习惯理念，因而更具有可实践性。 《人境》主要是写对自由民主的渴望和追求。追求自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多少仁人志士为了争取人民的民主、自由和解放，不惜牺牲自己的宝贵生命，今天我们更应高举起新时代民主自由的大旗。 为了力求达到小说的形式美，三部曲不仅在每个章节前都写上一段点睛文字，以适合现代快节奏的阅读习惯，而且还在每个故事开头以江河为引子，引出一个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比如《天泓》开篇引子是瓯江，引出的故事主要发生地在温州。《地印》以黄浦江为引子，写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的故事。 《人境》则从钱塘江写起，引出发生在杭州的故事。自古以来江河孕育着生命，近现代江河更造就了繁华的都市。＂三部曲＂正是从江河开始，展开了一个个波澜壮阔的场景。 每部小说开篇第一节，还专门设计了一个典型场面。如《天泓》开篇，通过对家族祠堂里的祭祖活动的描写，显示那个时代传统大家族礼制的森严，对家规家教的敬畏。 以祠堂为社会典型的缩影，烘托出故事的背景。《地印》则选择了最能代表市场经济的拍卖场景为开篇，为全书描写半资本主义状态的上海滩埋下了伏笔。 《人境》则以文革“破四旧”为首个场景，再现了群众运动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种严重的内乱，揭示了极＂左＂的危害，表达了人们对真正自由的渴望。 这些看似不经意的描写，使读者犹如身临其境。 浙江大学中文系的陈晟教授如此评价《天泓》：“我本是个讲文学理论和美学理论课的老师，看小说是家常便饭。但自退休十多年来，专一于新课题中国传统审美文化理论研究，便很少有时间看小说了。 近因出版社老朋友之邀，初审了无忌的小说《天泓》，犹如饱食了一顿好酒菜，醇香不绝，美意盎然。 “小说《天泓》选择晚清太平军革命失败为时代背景，以温州瓯江为地域范围，以葛家祖上代代相传的青龙剑为故事轴心，围绕授剑、失剑、寻剑的过程，开展了曲折复杂的故事情节，塑造了一个个亲切感人的人物形象…… “全片不论是官场、情场或商场，所有的情节都同一把代表着正义、公平的青龙宝剑紧紧联系一起，贯穿始终，耐人寻味，发人深思。” 国家美学研究所研究员、人民大学博士生李修建看了《天泓》说：该书的语言平实雅练，阅读起来令人轻松愉快。 随手征引一处，如：这天敬明叔一早来到逸彬家，逸彬泡好茶，让他坐在堂前那张八仙桌旁边来，他却不肯，顾自搬了个小竹椅，靠在门槛边坐下，说：‘我们是粗人，没那么多讲究，还是坐这门口有风吹到，凉快！’（第159页）中国传统美学中有两种审美类型：一为｀芙蓉出水＇，一为｀错彩镂金＇。 钟嵘的《诗品》中论道：汤惠休曰：‘谢诗如芙蓉出水，颜诗如错彩镂金。’颜终身病之。＇从格调上讲，迹近自然者更合于中国人的审美理想，所以颜延之“终身病之”。 所谓｀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平实自然的文风，实则需要苦心的锤炼。”又说： “q小说在塑造人物上同样是成功的。无论是主人公葛逸彬、金姑，还是陈扬斯、金百鸣、展忠、胡知府、曹通判，乃至下人成福、尼姑紫莹，一个个性格鲜明，跃然纸上。” 来自南粤的网友秋水，是一位80后的中学老师，爱好文学，与我素昧平生。她看了《地印》后，从五个方面做了点评： “一、故事情节吸引人。《地印》开篇就抛出作为贯穿小说始终的线索－一古玉佩，拍卖会那紧张的现场，一下子就抓住了读者的心，埋下伏笔，设置悬念。围绕着玉佩展开故事，玉佩何去何从？ 情节曲折复杂，跌宕起伏，围绕玉佩隐现，一波三折，让人心系玉佩，关心着它的去处。以玉佩开篇，以玉佩终结全篇，脉络清晰，浑然一体，回味无穷。 “二、人物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在故事的叙述中，各种人物性格刻画，入木三分。比如阿芳，自私贪婪世俗低贱；阿升，聪明、机灵、讲义气，艰难创业，却命运多舛。 最喜欢的是主人翁严如月这个人物形象，虽然身处旧时代，可她却是个很有独立人格的女性，嫉恶如仇，自强自力，不畏强暴，有博大的爱心，她的爱心很有感染人的艺术力量。 我画的小说插图之一 “其三、内涵丰满，可读性强。一部小说，包含了很多知识，如旧上海的风土人情、经商管理、佛学、命理学等。阿升算命的情节，看起来神秘而生动，却丰富了小说的内涵。 方言描写生动形象，重现了旧上海历史的一角，让人仿佛与主人公一起置身于旧时的大上海。可看出作者渊博的知识和阅历。”…… 连我高中校友汪君的父亲，一位老上海，看了《地印》后，对书中老上海亭子间、石库门、弹街路的描写也赞不绝口，说“老上海就是这般光景，写得活灵活现！” 又问，作者多大岁数？当听说只比汪君大了三岁，不禁惊讶地说，怎么对旧上海了解得嘎清爽？ 著名作家张抗抗也评价道： 诸向东现为浙江省作协会员。多年来坚持文学创作，近年出版长篇系列小说《天泓》、《地印》，……刻画了一个古老家族几代人为寻找公平正义和大善大爱的传奇经历，折射出百年中国社会的深刻变化。 其艺术特点是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布局严谨，内容引人入胜，人物个性鲜明，叙事语言稳健雅练，内容厚重…… 类似的评价还有不少，限于篇幅不再枚举。小说能够赢得专家和读者的一致好评，无不得益于生活，得益于平时的观察和积累，得益于故乡的沃土。 正是从小熟悉这里的人们和山山水水，才会有＂三部曲＂中多姿多彩的人物、生动的情节和充满乡土气息的语言。 《钱江晚报》推介了我的小说＂三部曲＂终于按计划在2018年前全部完稿，眼下除《人境》尚待出版外，其他两部均早已面世。 我如释大负，总算可以此来告慰先祖和父老乡亲们了。名和利都是空的，有价值的作品或能永存，愿我的＂三部曲＂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本文应《鹿城史志》杂志社约稿而写，此处稍作修改）2022-0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