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泡喜忧记（汉源风物之1）

舟子

享受摘泡的乐趣（小视频）

1

9点多出城上玉带路，到七里坝拐康宁路，翻黄泥梁下长坡，左拐上山金寺的通村公路，顺河沟往深处走。

去飚水岩瀑布的山金寺山沟

公路蜿蜒上一个陡坡，爬到右手上的半山腰，公路尽头便是我们今天要摘野泡（野草莓）的飚水岩的地方。

飚水岩在左手两、三百米的了崖壁上，老远能看到一股不大的瀑布从高处的绝壁上落下。

我们今天来，是因为朋友说飚水岩附近有一片繁密的泡地，来的目的是专意来寻泡摘泡的，不是来赏景（看飚水岩瀑布）的。

去飚水岩瀑布通村公路

上公路陡坡时，我们骑得慢，有一辆红色三轮车超过我们先上去，后面又有移动公司的小面包越过我们上去。

我和老伴上到半坡的小山坪，也即公路的尽头时，小坪的公路上停着三轮车、小面包，还有一辆黑色小车，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小塑料筐站在路边等人。

路边土坎上坐了个60多岁的老汉（开三轮车的），移动公司小面包驾驭台坐着小伙在刷手机（一辆车就他一个人），大家互相一打招呼，

问我们干什么，我们说是来寻泡摘泡的，并摆了朋友说附近有一片泡地的事，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公路旁刺藤上的沾阳泡

这时，从去飚水岩瀑布的环边路又回来三个中年人，一男两女，是和公路边的中年男人是一起坐小车来的。

手中都拿着摘泡的家什（用具），有竹编笆笼，有红色小塑料筐（街上卖草莓用过的），笆笼和小塑料筐都只有一、二十粒泡，连底底都没盖联。

显然他们刚摘泡回来，连声说：这里哪有泡，连泡的影子都见不到。

公路边那个中年男人附和说，坡上的泡都被草木遮蔽荒死了，根本找不到。

山野树木有人家

坐在小面包驾驭台里的移动公司小伙（是上山来看地势装什么设备的），停止了刷手机，似乎和坐在路边土坎上的老汉熟，就对我们说，你们要摘泡，就问他，他知道哪里有野泡。

我们就对老汉说，带我们看看。老汉不动身，说，你们要买了再带你们去。我们问，咋卖的？老汉说，你们去看三轮车的家什。

我们便到三轮车车箱看，见到一个竹笆笼，不当能装5斤，一摞红色小塑料筐，每只筐撑死了能装1斤多一点。

我心想，这片泡地可能就是朋友给我们说的那片泡地了。

我们看过家什后想，反正是来摘泡的，如果泡好也便宜，买一点也不错。

就回头走到老汉跟前问他咋卖的。他说，小塑料筐50元一筐，笆笼150元。

我们想，这泡也太贵了，街上卖的也就20元1斤，还挑好的买，他这几乎快投30元一斤了，还要自己摘。

老伴说，你带我们去看看，泡好了我们也才想买。老汉狡黠地说，你们买了，我才带你们去（他是怕我们发现那片泡地？）。

有人问面包车的小伙，是他种的野泡吗？小伙笑笑说，说是，是野生的，说不是，可泡又长在人家的荒地里，人家还给扯过草，你们说是还是不是？

公路边的七里香

于是我们便明白了，这几年时兴吃野泡，野泡变得金贵，成了俏货，尤其是外地人蜂拥而来买野泡，价格一涨再涨，几乎是家泡（草莓）的2倍，

有许多农家也盯上并大力发展野泡种植，更有如老汉者，把野泡号在自己手里兜售，真叫人开眼。

见老汉脾气倔，还有点强买的意思，大家觉得无趣，也就少了去一睹他那块神秘泡地的兴致。

公路尽头，土路深处藏着老汉不愿告诉我们的神秘泡地

于是，开小车的两男两女开小车下山了，我带着老伴也下山了。

下到河沟，我们问路边农家的一个50左右的男人，问近处有没有卖野泡的，我们自己摘。

他说，这沟里倒有两家，泡都摘得不行了，你们出沟去宝珠观，从陈家湾进去到邓家沟，那里有一处卖野泡的，地种的多，可能还不错。

我们便离开山金寺河沟，出沟去宝珠观。

山野景色

2 到了宝珠观，公路边两边岔沟多，我们不能确定哪一条叫邓家沟，到村街（原来曾是乡街）学校处又找人问路。

经人家指点的，我们骑摩托从公路掉头往回走，走了不到几百米，从一个板材厂左边水泥路进去，过沙河就是一条长沟。

沟里人家

进沟口沿小溪上行约2公里，便见公路边停着两辆车，田地边有三个中年男人在田边上摘着什么，我们一看，路边田坎上都是野泡。

便停车去查看，眼前的田地里都是荒芜的，草多泡苗小。

路边、田地里的野泡，颗粒都太小，只有小拇指大小，还都是麻蛋蛋，成熟的不多。

因田地大，至少有一、二十亩，要安心摘倒也还能摘一些，可就是太小了。

我们见田边板房锁着门，问那三个男的，老板没在吗。

其中一个男的，手里拿着一小把刚摘的带茎的野泡，像是对我们又像是对另外两个男的说：

这家伙（指野泡地老板）今年亏得没本了，去年还赚了两万多，今年不知是泡苗退化，还是因打了除草剂，这泡就长成这样，地里他也懒得来看（管）了。（看来他和泡地老板很熟，说不定还是亲戚朋友）

往前看，通村公路右侧便是荒芜的泡（野草莓）地

我一听，便想起近来网上的许多消息，都是有关野泡种植户（基地）的。

起初果大、口感好，经济效益也好，只收获一、两年，地里的植株就开始退化，结的果实不是变小畸形，就是口感差，导致产量低，挣不到钱，结果老板要么放弃不管成荒地，要么改种其它经济作物。

看来种植野泡，离开了科学栽培和管理还不行，背后如果没有草莓专家和科技工作者做指导和支撑，期望只会泡汤。

我们本想下田地摘一些的，听他一说地里使用的除草剂，心里便犯嘀咕，最后我和老伴决定，这泡又不好，还使用了除草剂，算了，我们还是另寻其它地方吧。

往后看，通村公路左侧便是荒芜的泡（野草莓）地

3 我们掉车头往沟外走，走了一半，见公路左边田坝里有一个60多岁的老汉在地里采摘东西，还不时送进嘴里吃着。

我们停下摩托一细看，一道深水沟对面，田地里的荒草丛中有稀稀拉拉的草莓苗，或几株，或一小片，上面都还挂有红色的小果。

公路和深水沟右测就是荒废的草莓田地

我们就从一条横跨水沟的土路过去，问那老汉，老板，这泡地是你的吗？他说，我不是老板，我是来摘泡吃的，我就住在前面那些房子里。

我们好奇地问，你摘到吃就没人管吗？他说，这地里原来是种草莓苗的，去年种草莓苗的老板就把地退了，主人又把地包给了准备弄鱼塘的老板。

他指了指说，你们刚过来的深水沟就是弄鱼塘开挖的。今年这草莓地没人管，都是自己长出来的，附近的人每天来好几拨，都是来摘泡吃的，你们尽管摘就是了。

过了不久，老汉说有事，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荒废的草莓田地开挖的深水沟

两块约十亩的田地里就剩下我和老伴，我们一人拿一个塑料小筐，开始在荒地里的草莓丛里采摘草莓。

这几块田地里的草莓不知被人摘了多少回了，但只要寻觅，还是有新长出的草莓可摘。

草莓因无人管理、施肥，植株多长得低矮，挂果比正常的草莓园要小许多，小的小到拇指，大的大不过板栗。

邓家沟风光

此时，正当太阳钻出云层，强光照在身上，浑身发烫。我们蹲下、站起，站起、蹲下，来回跑，不一会儿，就满脸、满身是汗。

我们发现，草莓植株下都是烂掉的果，枝头看着挂着许多红色的果实，不是熟透红黑变质了，就是挨在地上发腻烂掉了，要么就是布满虫洞。真正能采摘的非常稀少，所以采摘也不容易。

沟里老房子

约1个半小时，我们几乎采遍了整个田地，只要是能摘上手的，大的小的，红的黄的，成熟的，快成熟的，几乎被我们一网打尽。

我们这算是“捡漏”，也是意外收获，结果收获还算喜人，一大一小筐加起来，也有四、五斤之多。

我们的收获

摘完草莓，我们在公路边就地歇息，吃带来的零食和水果，喝带来的热水，吃完喝完，在公路边的小溪洗了手，就骑车往邓家沟外走。

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本地女人到草莓地里摘草莓。

通村公路边的公示牌

4 出了邓家沟，我们有点不死心，本身是来摘野泡的，结果却摘了些野生的家泡，还想再找一处野泡种植地碰碰运气。

我们又停车到路边问人家，一个男的给我们指点，说再往前（南）走两、三百米，有一块摘野草莓的招牌进沟就有卖野泡的。

我们往前（南）走了不远，果然公路右侧岔路口就有招牌，再沿新修的水泥通村公路进去。

这条叫“铁匠沟”的沟和刚才去的邓家沟方向一致，两条沟应该是背靠背，只是这沟狭小，住的人家少，感觉也不长。

去铁匠沟的路口和采摘野草莓招牌

我们进沟不到一里路，就看见公路边有四个人，一对五十岁左右的老夫妇，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我们停下摩托上前去看，两个年轻女子（一看是从城里来的）摘了两小塑料筐泡，泡的颗粒都很小，只有小花生米大。她们正打开微信扫老板娘的微信付款。

两个年轻女子在给老板娘的付款

我们问两个年轻女子，这塑料筐一筐有多少，多钱一筐？其中一个指了旁边推自行车的男的说，老板说至少有两斤，我们看不到两斤，还50元一筐呢。

我们问她们，说你们啥时来摘的？她们说，我们9点多就坐公交车来的，摘到现在1点，4个小时过去了才摘了这一点。

老伴问，你们地里都摘遍了吗？她们说，摘遍了，塆地里连坡上的都捋麻了一遍。

付过钱，两个年轻女子说要赶公交车，就匆匆忙忙走了。

两个年轻女子采摘的两筐泡

种泡的老夫妇问我们摘吧。

我们说先看一下，就从小路到小塆泡地里，又转到坡上的梯地里看，上下野泡地顶多一亩左右，泡都是刚出来的麻蛋蛋子，能摘的（成熟的）极为有限，加上刚才两个年轻女子给我们说的摘泡情况，我们交换了下看法，决定不摘了。

回到公路上，老夫妇劝我们说，还是摘吧，再不摘就过季了。

我们明知故问说，咋摘的，你们这泡又小又少，熟的还不多？

他们说，来摘泡的人多，泡长不赢呀！刚才你们看到的，反正50元一小塑料筐，摘满50元，摘不满也50元。

我们听后借故说，刚才那两个女的一筐都摘了4个多小时，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算了，过两天泡长好了，我们再来。你们招牌上不是有电话号码吗，我们提前给你们打电话联系。

泡（野草莓）地

接着，我们就告辞，骑上摩托先走了。

出沟上康宁路，我们再没停车，一路开向回城的方向，不到40分钟，就回城坐在家中了。

地里的泡儿（野草莓）

5 此次摘泡，一波三折，喜也有，忧也有，喜忧参半。

不光意外收获了几斤草莓，还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出门，永远不知道外面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而这些人和事又不是你所想象的到的。

只有走出去，经历过，才知道有失意和无奈，也有意外和惊喜。

所以为什么说古人既要强调“读千卷书”，还要“走万里路”，因为只有知行相结合，才能探寻到世间的美好和生命的真谛。

山野随处可见野黄花

2022.5.17写于羌城山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