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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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

朗诵：婉清（配乐版）

朗诵：婉清（干声版）

明日小满。

夏满芒夏暑相连。

小满，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八个节气，也是夏季的第二个节气，过后是芒种。芒种三日见麦茬，意味着那时候的麦子已成熟，要收获了。

俗话说：麦收东风不用雨。

今年的麦子，在返青期和灌浆期没能浇上水。加上天旱，雨少，天天西南风呼呼地刮，会对收成有一定影响。

小满之前的麦子，麦芒懂收敛，且很柔软。经过小满的短暂过度，到了芒种，麦子锋芒毕露，如果被麦芒扎到，会让人产生一种过敏反应，特别不舒服。

其实，麦子熟了时候的锋芒毕露，也很好理解。成熟了，生长的动力已没有了，硬生生周身刺儿，碰不得。

从这一点来看，真是“人物一理”。

枇杷黄后杨梅紫，正是农家小满天。

小满给我的记忆，总跟快要到来的“六一儿童节”联系在一起。有一年的儿童节，会场设在河东村（罗家），母亲带着我和她的学生步行去参加。天空的云朵轻盈洁白，南风如酥，金色的麦浪起伏奔腾。田野里的鸟雀，忽高忽低翻飞。种类不同，曼妙如天籁般的鸣叫声也不一样。有的“叽叽喳喳”清脆悦耳，有的“唧喔唧喔”韵味悠长。趁母亲不注意，掐两穗青麦，在手心里搓一搓。“噗噗”吹净麦皮，娇嫩的麦粒滚圆，碧绿。抬头揞进嘴里，越嚼越香，甜丝丝，还特别糯。自那，记忆的缝隙里，儿童节就和麦香分不开了。

到了这季节，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卖冰糕的人便陆续出现了。冰糕，也叫“冰棍儿”，用印有蓝色图案的包装纸裹着。花样不多，薄荷味和冰糖味两种。一角钱买仨。如果是到黑天的买卖，剩下的不完整的冰棍儿，一角钱能买五支。

有一次，准备搭便车去姥姥家的地里干点农活儿。作为鼓励和奖赏，母亲给我买了一根冰棍儿。伸出舌尖才舔了两口，谁承想，自己的一只脚踩在地排车的后尾巴上，另一条腿刚迈上来，还没等站稳，耳听长鞭“叭”一声脆响，车突然猛地往前一提，身体旋即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手里的冰棍儿“啪嗒”掉在了脚下。当时那个心疼啊，别提了！没出息的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下来。怕别人看到笑话，就装着受了惊吓的样子，发出哭声。赶车的舅舅非常不好意思。母亲说：“那是在心疼冰糕呢！”被说穿了心事，特尴尬。“一会儿再给你买一支。”听了这句话，我也不能马上就不哭了啊。就又尖着嗓子，干哭了两声，红着脸不作声了。

芒种前，街上有了卖甜瓜的。不知道这些商贩是从哪里倒腾来的，当地的甜瓜秧还没有“压蔓”呢。

河溃村（房家）的那个戴礼帽的商贩，撑下车子扯着嗓子用力叫卖。

好长时间才攒到的五分钱，此刻在我手里已经攥出了汗。

终于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买了那个绿皮红瓤的甜瓜。闻着瓜香，急忙忙打道回府。坚持到家，没舍得啃一口。

兴冲冲正准备把它掰开，分一半给弟弟。母亲看到后，问瓜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好实话实说。

母亲很决绝地说了仨字：送回去。

那多没面子啊！

我哇哇大哭，就是不去。咋送啊？不为别的，买了再送回去，多不好意思啊。

最终，瓜是没送回去。可这样的事情，以后自己也再没做过。

没过几天，母亲花了两角钱，在集市上买了五六个甜瓜，虽然不是绿皮红瓤，却也是正宗的甜瓜，个头要比我买的那个大多了。

心似流云，风吹散了回忆。

“布谷，布谷，快快割麦，快快播谷”。布谷鸟叫了又叫。一声缓，一声紧。飘荡于田野，醉了大千。在生命的谱系，在时光悠长的河流里，不沾风尘，柔化成烟。

你看吧，不用多久，麦收天的一夜热风，麦子就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