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鸥记忆78：时光匆匆，又是玉兰花开

带刀刺猬

刚进入四月，天气晴朗，阳光每天普照大地，越来越暖和，许多树都开花了，到处都弥漫着春的气息。那棵经常要经过的玉兰树又如期开满了白花，花香四溢。自从玉兰花开，近期每次去菜地里经过玉兰树，我总要在树底下多站一会儿，深深的呼吸着熟悉的味道，思绪像一片掉落到水面的树叶引起的涟漪，一圈圈的在脑海中呈现。

记得那年上半年我在老家读初二，我们搬离了破烂不堪的老校舍，搬入了两层楼的新校舍。新校舍选址在乡村公路旁边的一个小山坳中，这条公路旁边长了几棵玉兰树。天气渐渐温暖，玉兰花树就开满了白色的花，发出浓郁的花香。玉兰花香经久持续，整个小山谷和学校里都充满着香味，非常的舒服。这是我第一次闻到如此好闻的玉兰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印象深刻。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定可以看到：一个少年每天骑着自行车飞奔在学校附近的道路上，或者是有时安静地呆在校园的一角，独自闻着醉人的花香发呆，那就是我，一个黑瘦的少年。

时光飞逝，我到县城读高中，有幸再次闻到这种玉兰花香味。同样的时间段，在温暖的春日阳光照耀下，在和煦的春风吹拂下，学校门口那棵饱经沧桑非常高大的玉兰树，盛开了鲜花。巨大的树冠上面没有绿叶，全是白色的玉兰花，地上也飘落了许多洁白的花瓣。这种熟悉的浓郁的香味，把校门前的小街道笼罩起来，久久不散。如果时光再一次倒流，一定可以看到：一个少年为了高考在努力拼搏，每天很早来到了学校，这时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只有玉兰花的陪伴，只有花香的萦绕，他神情中若有所思，更多的是眉宇间带着些许前途未卜的忧郁，那便是我。当时比较令人愉快的情景就是能在白玉兰树下面邂逅心仪已久的女生，最好能说上两句话，虽然这种情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甜蜜的期待。

工作后单位分了房子，楼下也有许多玉兰树，大部分是广玉兰，花香不浓烈。在楼栋的拐角处，却意外的长一棵白玉兰。这棵白玉兰树有个特点，据我的观察，每年春节过完，大概是元宵节后，玉兰花就开了，非常准时，看到它开花，闻到花香，就知道春天来了。这棵白玉兰树伴随我度过了十几年的时光，每天上下楼都可以看到它，看到开花，看它长叶，看它长高长大。如果时光奇迹般倒流，一定可以看到：我在楼下照看孩子，小孩在树底下尖叫、奔跑、玩耍，也一定可以看到小孩渐渐长大，开始蹦蹦跳跳上幼儿园，接着上小学上中学，再到外面慢慢的回来越来越少了。

后来搬家到了新楼房，楼底下也种了许多玉兰花，大部分都是紫玉兰，花香不是特别浓郁。春天花开季节，凑近那几棵玉兰花，可以闻到一点淡淡的花香，远没有白玉兰那么热烈。时光再次倒流一定可以看到：一个略显疲态的中年人，常常坐在玉兰花树下的木椅上闭目养神，微风时不时吹起稀疏的头发，或许也可以看到他在小区绕着楼房散步，肚子上的肥肉却日渐丰腴，没见消瘦多少，那就是我。

去年我在附近郊区找了一块菜地，没事的时候在菜地里种点菜，当是为了锻炼身体，活动筋骨。从家里到菜地要走十来分钟的路，在这条小路旁也有一棵白玉兰花树，三四月份的时候，开满了玉兰花，我又闻到了久违的沁人心脾的玉兰花香。这时可以看到一个微胖的老头子，站在树底下略有所思，哪怕有一两朵落花砸在秃了的头顶也不在乎，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