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我人生旅途的起点日

朝霞

1969年的5月19日。16岁花季的我满怀豪情，和一批稚气未脱的同学，一起告别上海，告别父母亲人，登上绿皮火车一路北上，奔赴北大荒屯垦戍边。 当年的集体乘车证。经过70多小时的硬座，于22日晚知青专列抵达位于虎林和密山之间的红星火车站——当年的实验农场，黑龙江建设兵团四师三十八团团部，现在的农垦850农场。我们这一节车厢都是有哥哥姐姐早我们一年去的北大荒。记得火车进站后，已经在红卫连当排长的大哥和其他人的哥哥姐姐就在列车窗下出现了。这让我受宠若惊，因为在家里的时候，二个哥哥与我和妹妹是分男女生的，哥哥的房间不许我们轻易进去，就是在路上碰到都是判若路人不讲话的，这是与他们从小在杭州西湖小学寄宿制部队子弟学校就读，从来不与女生交往而造成。而一到北大荒，能见到大哥，让我非常高兴和激动。下车后，我们被带到一个大仓库，由老兵团战士致欢迎词，接着由我代表全体知青发言。发言稿是普陀区什么学校的高中生写的，临时决定让我去帮他发言，具体原因也不清楚，发言内容也记不清了，反正有扎根兵团，屯垦戍边之类的豪言壮语。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年半后，我就违背了誓言，第一个从这个车站告别北大荒，南下当兵了。 这是到兵团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在38团团部留影。当年我才80多斤。 这是我到北大荒半年后的冬季。记得到第一次连队，吃的是大米粥和肉与韭菜馅的大包子，我当时只能吃四分之一，后来在体力劳动后，可以吃二个四两的大馒头。在兵团的大馒头的喂养下，经过体力劳动的锻炼的我，体重到了120斤。 这是我离开上海前爸爸特地从部队回上海，和在东海舰队当兵，当年在上海海军基地帮助工作的二哥，一起拍下这张照片留念。 照片上还留着爸爸珍贵的笔迹。 离开上海之前，坐在黄浦江边的情人墙上，望着滔滔浦江水，憧憬着未来的广阔天地。 又在人民公园，向当时上海的第一高楼国际饭店告别。 当年我分配在三十八团的一连。是离当年王震将军亲手点燃开发北大荒烧荒之火纪念地不远的地方。 在虎林照相馆，拍下这张布景照片。可能这是当年黑龙江四师的知青，几乎每人一张的必备照片。 抱着屯垦戍边的理想，一心要与苏修老毛子决一死战的我没有摸到枪，是当年的最大的遗憾，为此还哭得稀里哗啦。 我们的小学校就在炮连旁边当年热血沸腾保卫祖国的北大门，誓死捍卫祖国领土。 团部门口是我和朋友经常合影的背景 这是场院里翻晒粮食的场景。 场院机械化脱粒上囤。我的知青女连长也曾经扛着200斤麻袋，和男战士那样踩着跳板上囤，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我是拼了命也还是扛不起半麻袋，更谈不上登上跳板。至今我还一直为此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当年只能往麻袋里装粮食或撑麻袋。 这是连队机务排里的现代化装备。记得当年有拖拉机，康拜因，还有热特……每当康拜因在一望无际的大田里收割，就像红色的军舰在金色的麦浪里遨游，羡慕得我，几次三番地盯着连队领导要去机务排。 这就是当年的机务排长吴大眼。每当我缠着他要求去机务排时，他用一口四川话：你是个瞎子嘛……这是我第一次锄玉米地时，分不清苗和草，急得我戴上近视眼镜去锄地，被老职工们围观并笑话，而且一下子传遍全连。后来我才知道，机务排其实是最辛苦的岗位，别看驾驶着拖拉机精神百倍，不说三班倒，就是那离合器，没有一定的臂力是拉不动的，而且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吃喝拉撒都在机车上，连上厕所都没有地方……对女性是非常严峻的生理挑战。 地头学习交流 大田作业崇尚晒黑皮肤练红心 当年抓革命，促生产 连队的果园丰收但不记得曾经吃过什么水果 我们连队还有小型的飞机场，飞机是喷洒农药的，像只大黄蜂 连队小分队排练节目 这是北京知青张茂发大哥，扮演杨子荣 当我经历了夏除，麦收，收大豆，收玉米……干完北大荒所有的农活后，我入了团，接着被调入连队小学校当了五年级语文老师和全校一到六年级的音乐老师。这是小学校门口，部分老师的合影。这是一所原来日本人的兵营，门前的桂花树盛开时香气扑鼻，尽管花期很短，但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 我的学生。她们有的年龄比我还大。 我的学生，都是连队老职工的孩子。 我的学生，曾经上课时与男孩子眉来眼去，被校长发现后冲进教室严厉训斥。我却在一边根本看不出什么不正常，许多方面我还不如我的学生成熟。 我的学生右面一位嫁给了上海知青，来到上海生活。左面一位当年是劳改新生的女儿，他们一家气质不凡，聪明伶俐，惊叹基因遗传，可惜没有挖掘他们一家的故事。 我和我的好朋友 讲起缘分我还真的相信。在北大荒，我在一连，她在团部基建连，相隔有近一小时的路程。当我一年半后离开兵团，南下当兵的部队医院，在苏北阜宁的小县城。没有想到一年后她也到了这座小县城的晶体管厂，离我部队医院竟然是一河之隔。 一年半的北大荒兵团生活，时间虽然短暂，但在我一生中留下深刻印象和烙印。学会了农活，锻炼了体魄，铸就了意志，丰富了经历……北大荒的黑土地留下我的汗水和泪水，留下我稚嫩的青春足迹，结下了不了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