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香椿树

过客

乡村乡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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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的小溪流过岁月的年轮，熬过冬天的寒冷，迎来三月和煦的春天，东风送来温馨的暖意，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逐渐回升的气温融化了冰雪，沸腾了小河，大地披上了绿装。“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春分过后朝阳处的香椿树，似握紧的拳头般的新芽，渐渐散开已经生长到巴掌长短，按耐不住春芽香的诱惑，迫不及待的拿一长杆，顶端加一铁钩，硬生生的把绿的发紫的嫩芽扯下，打打牙祭尝尝今年香椿芽的味道。

　　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香春芽，不多不少一小把，轻轻抖落上边的尘土，放在鼻尖上深吸一口气闻着它的香，顿感心阔神怡饥肠辘辘，急匆匆到厨房，放在锅里用开水淖一下捞出，加油热锅放入葱姜蒜调味品，加入切碎的香椿芽，打入几个鸡蛋翻炒几下，一盘色香味美的春芽炒鸡蛋端上饭桌，烫一壶老酒那滋味胜过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几杯酒下肚不知不觉有些飘飘然了，思绪穿越到从前，想起了外婆家的香椿树。

　　外婆家的庭院最南边，参差不齐的散落着一二十棵香椿树，不知道栽种于何月何年，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就是那个模样，直径一二十公分不等，也就是常人说的碗口粗细，周围根生着大小不一的小香椿树，树高三五米不等，枝桠纵横，那个年代的香椿树也算经济作物，谷雨前的新春芽自家舍不得吃，要拿到集上卖钱，就是一家人拿着当宝贝的我，也只能偶尔吃一次春芽炒鸡蛋，等到谷雨过后第二差春芽下来，才能吃上几次，但味道却逊色了不少。

　　腌春芽是农家仲春季节必须做的事情，家家户户把香椿芽采下来，选好的送亲戚朋友，把剩下的较嫩的腌春芽枝子，老一点的腌春芽叶子。先是用清水洗净晾干，嫩的春芽枝子用盐培在咸菜缸子里，春芽叶子用粗盐腌制在大盆里，晴天放在太阳底下晒，直晒的春芽流出红红的水，直晒的满盆的春芽水冒气泡，远远的就能闻到春芽香。盛夏季节酷暑难耐，下一锅面条盛在凉开水里，浇上红红的春芽汁，那叫一个香。春芽枝子平时舍不得吃，只有亲戚朋友到访时，才把春芽枝子洗净去盐切碎，或做一盘春芽拌豆腐，或来个春芽炒鸡蛋，或来个鸡蛋面糊炸春芽，也能一醉方休，喝他个酣畅淋漓。

　　每到三伏天，像火一样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外婆家的香椿树就显得无精打采，爆裂的香椿树皮涨开一道道缝隙，黏黏的树胶从裂缝里流出来。到了秋天，满山遍野层林尽染，香椿树叶子染成红红的颜色，煞是好看。到了冬天，北风呼啸，把满树的春芽叶脉抖落下来，节俭的人家把光秃秃的叶脉捡回家中，泡出红红的春芽水来，用它腌豆鼓咸菜或者萝卜咸菜，那红红的萝卜软软的残存着香椿的味道。

　　八十年代以后，人民生活普遍提高，香椿芽不再是奢侈品，寻常百姓家，也可以吃到鲜嫩的香椿芽，已经成家立业的我，总是在谷雨前到农贸市场购买香椿芽。购买香椿芽也有窍门，春芽有香椿和菜春之分，要选择颜色较深的香椿芽，取叶子用手指轻轻揉搓，放在鼻子上闻一闻，芳香浓郁的是香椿，味道差的是菜春，虽然都一样吃，但味道却大不一样。家乡的百姓家，在谷雨前总会腌制大量的香椿芽，以备不时之需，我常年工作带饭，吃得最多的是春芽炒鸡蛋。

　　走过了千山万水，吃过了山珍海味，还是忘不了家乡的味道。家乡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它是带有泥土气息的方言俚语，是家乡一望无际的田野，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嘱托。无论在异国他乡漂泊，还是在家乡这片土地上拼搏，当你老了终于闲下来的时候，泡一杯清茶，细数流年往事，慢慢的回味味当年的饭菜，最不能忘记的是常年不断的香春芽。外婆家的香椿树早已没有了踪影，活到一百岁的外婆还是离开了我们，可外婆家的香椿树，还是深深的留在我记忆里。

音乐/酷狗音乐 图片/致谢网络

过客于新泰向阳小区

2022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