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 故乡的云(不经本人同意,不得转载)</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二</p><p class="ql-block">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在回顾了中国艺术史之后,他又自然而然地将一个暗含的意思和盘托出,那就是艺术和社会发展的不平衡性。即是说社会生活和艺术之间不是简单的影子关系。不是说经济繁荣昌盛,艺术也一定会如此,而且也不一定就是相反的情况。比如总体上比较黑暗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在艺术史上却出现了令后世充分肯定的"魏晋风度","建安风骨"。而作为中国封建社会巅峰时代的唐朝,既在初唐有过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和陈之昂《登幽州台歌》的人生宇宙之沉思,也有盛唐李白的奔放,杜甫的严谨规范,还有中唐白居易的闲适旷达和柳宗元的幽远,乃至晚唐李商隐、杜牧的凄美等。一唐之中,甚至同时期诗歌艺术有如此的差异,其规律何在呢?</p><p class="ql-block"> 似乎其规律只是变化,只是不那么"夫唱妇随"。但是,如果变化没有规律可循,研究这样的变化又有什么意义呢?</p><p class="ql-block"> 对此几乎没有规律可寻的艺术历史,李泽厚甚至用美国文学理论家维克的思想提出怀疑的设问。然而,他显然是想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思想背景下进行解读。就是说即便没有规律,也不能简单化的处理,陷入不可捉摸的神秘主义,或者简单归为经济基础的决定论。于是,他选择了极为严肃而客观的态度--社会生活对于艺术内容包括形态的决定往往呈现为曲折的过程,对于它们的解读必须置于具体的历史背景下。比如魏晋之际文学的社会地位在很大程度上与曹氏父子是分不开的。同样"魏晋风度"也是司马政权政治特征的体现。</p><p class="ql-block"> 以上的讨论有了这样一个结论:艺术会随着社会变化不断变化,并且有个性的差异。对于这样的变化需要做具体历史条件下的分析。但是,问题如果仅仅停留在这样的层面是远远不够的。正如马克思说的,哲学目的不是解释,而在于应用。同样作为哲学分支的美学研究,必须为艺术的未来发展方向指明方向。就是说,以上的讨论只是从文艺社会学的角度分析了艺术变化的原因,那么还应该从审美心理学的角度解决另一个更有意义的问题。即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对不断变化着的琳琅满目的艺术形态有着同样的审美愉悦呢?</p><p class="ql-block"> 对此李泽厚也唯一一次在书中提到了马克思对于这一现象的惊异。但也仅限于如此,即他没有提到马克思是如何解释的。他还借用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观点说,即便是莎士比亚"也不能替代今天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但是,这些都只是说明艺术发展变化的必然性,既没有解决变化的规律,更不能说明今古之间何以在相距千年之后会对同一艺术形态产生同样或者近似的审美认同。对于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李泽厚依然在形式上坚持了他的历史唯物主义态度,指出"人类的心理结构正是一种历史积淀的产物呢?"。这一疑问的句式里蕴含了如下的思想--他认为人类存在着共同的审美心理结构,但是,这个心理结构不是"先验主宰的神性,也不能是官能满足的兽性","也不应该是‘超我’或‘本我’ ",它是"浓缩了的人类历史文明"。总之,如果说有什么共同心理结构,它也是人类实践理性在社会实践审美呈现。</p><p class="ql-block"> 对此,我还是持更为开放的观点。一直猜想,如果康德在其《纯粹理性批评》中提出有对经验世界认识的先验范畴,那么是否也有一些认识美的先验范畴,或者说人类先天的具有共同的审美心理结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便无法解释音乐、绘画、文学等优秀艺术作品在中外历史上屡见不鲜的高度认同的现象。李泽厚在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在一个视审美为禁区的时代背景下,其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何,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他对自己的如上观点从措辞上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矛盾的心理。</p><p class="ql-block"> 以上的讨论是我在读了这部著作特别是结语以后,感受最为深刻的地方。而对于这样一个在当时乃至现在依然影响深远的著作,仅仅局限于这样的认识还是远远不够的。还应该在其研究的方法上做进一步的思考。(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