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彭华——纪念父亲诞辰一百周年

媛媛

<p class="ql-block">2022年5月20日,是父亲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我们深切地怀念他。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奋斗的一生、辉煌的一生,也是艰难的一生、曲折的一生、坎坷的一生。父亲高尚的人格,磊落的风骨,顽强的意志,慈爱的亲情,始终教育着我们、感染着我们、激励着我们、温暖着我们,他对祖国对人民对家庭的大爱之心,让我们永世难忘!</p> <p class="ql-block">父亲1922 年5月20日出生在山西省太原市郊区亲贤村。他的父亲是铁路职员,曾任石太铁路一个车站的站长,抗日战争病逝于陕西西安。他的母亲是小学教员,她治家有方,对子女管教严格,人们都爱叫她王老师、大奶奶。</p> <p class="ql-block">1937 年2月父亲参加了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山西青年救国军(山西抗日决死纵队前身)。1938 年并入八路军一二九师。他作战英勇,很快就从战士提拔到营级指挥员。1942年,一二九师成立太岳纵队,父亲奉命组建纵队宣传队,在部队开展宣传鼓动工作,组织排演了话剧《李自成》《白毛女》《保尔•柯察金》等剧目,以及《兄妹开荒》《血泪仇》等歌剧、秧歌剧,并亲自担任导演和主角,受到广大指战员的热烈欢迎。</p> <p class="ql-block">解放战争时期,父亲先后担任了解放军太岳纵队(军区)宣传队队长、二野四兵团文工团团长,参加了东渡黄河、挺进中原、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上海、解放广州、解放广西、解放云南等战役。父亲和母亲跟随大部队南征北战,战时担任救护队抢救伤员,战斗间隙搭台演戏慰问部队,部队行军搞宣传鼓动,硬是用自己的双脚从华北走过中南、华东、华南,最后转战西南边疆——云南!</p> <p class="ql-block">1950年云南解放以后,父亲担任云南军区(原昆明军区前身)首任文工团团长。文工团下辖戏剧一队、戏剧二队、京剧队、美工队、军乐队、体工队、电影队。他虽然是草根出身,却在艺术方面无所不能、无师自通,导演、演员、话剧、歌剧、京剧、舞剧样样在行,全国各地的剧种他也都能说唱几句,把文工团搞的有声有色。</p> <p class="ql-block">1951 年,父亲奉命赴朝参加抗美援朝战争,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某师副参谋长。战斗中他英勇作战,不畏艰险,多次受到嘉奖。上级打算把他留在军事岗位上,但他还是想干自己的老本行。</p> <p class="ql-block">1953年,父亲奉调回国,担任西南军区文工团团长。1955年,西南军区撤销后又回到云南,担任新组建的昆明军区文化部副部长,同时兼任国防文工团团长。</p> <p class="ql-block">当时,云南剿匪反特任务十分繁重,父亲经常率领文工团组成小分队,深入云南各地为驻守边防的部队官兵进行慰问演出,并组织排演了许多反映云南边疆及少数民族题材的剧目,其中《山间铃响马帮来》《勐陇莎》《芦笙恋歌》等剧目还被拍成电影,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上海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王为一在拍摄《山间铃响马帮来》时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57 年,父亲被云南省委领导点名从部队调到地方工作。父亲二话不说连正式的转业手续都没办,就从部队匆匆来到地方,担任云南省文化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的职务。</p> <p class="ql-block">由于刚刚经历反右运动,云南文化界百废待兴。父亲下到地方以后,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他不拘一格大胆提拔基层人才走向各级领导岗位,将各剧团的著名演员立为角儿,开展青年演员拜师学艺的活动,使受冲击严重的云南文艺界,重新焕发出生机活力,开创了新中国成立后云南文化百花齐放的新局面!</p> <p class="ql-block">在文化局工作期间,父亲先后组织、创作了电影《借亲配》《五朵金花》《阿诗玛》《景颇姑娘》《边寨烽火》《摩雅傣》《两家人》,戏剧《黛诺》 《胆剑篇》《依莱汗》《阿黑与阿诗玛》《元江烽火》《山茶赞》《望夫云》《俄并与桑洛》《哀牢山的春天》《多莎阿波》 《谢瑶环》《长缨在手》等一大批地方传统剧目,为宣传云南以及云南民族文化艺术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尤其是电影《五朵金花》《阿诗玛》在全国乃至世界影响很大,以此在人们心目中确立了云南神秘美丽、充满魅力的良好形象。</p> <p class="ql-block">父亲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后,一直拿着部队级别的工资,四清时他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工资减掉一部分,又让出多余的住房给缺房的职工们住。工作做出成绩后,他总是把荣誉和奖励让给他人,自己仍然做着默默无闻、垫石铺路的幕后工作。</p> <p class="ql-block">1960年代,父亲率云南文化艺术代表团随周总理访问缅甸,受到缅甸政府和人民热烈欢迎。</p> <p class="ql-block">此时的父亲正当年富力强、风华正茂,除担任云南省文化局代理局长一职外,还兼任了云南省文联副主席、云南省戏剧家协会主席等职务。就在他踌躇满志想再干出一番更大、更可观的事业和成绩时,1966年5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把这一切都拦腰斩断了……</p> <p class="ql-block">文化大革命一开始,父亲就被做为第一批“走资派”被打倒了,他被从保山四清工作队押回昆明实行隔离审查。从此,父亲遭受了长达十多年的政治迫害,不仅失去了人身自由,身心也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推残和屈辱。</p> <p class="ql-block">在长期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1971 年12月底,父亲心力交瘁,终于昏倒在蒙自草坝五七干校的隔离审查室里,时年49岁。造反派污蔑父亲“ 装病”,不闻不问地任他昏迷了三四天,直到他生命垂危了,才把父亲送到昆明。此时父亲脑出血已错过了抢救时机,后来他硬是凭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走出了鬼门关,但却落下了失语性偏瘫的严重后遗症。</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残,丧失了语言能力,生活不能自理。尽管父亲有口不能说、 有腿不能走、有手不能写,但他身残志坚、毫不气馁,与病魔进行长期的斗争,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文革结束后,云南省委为父亲彻底平反昭雪,云南文艺界为父亲召开了隆重的正名大会,可惜此时他已再不能重回人生的顶峰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母亲相依相伴了整整五十多年。自从1946年母亲走上革命道路以后,就受到父亲的感召和教诲。母亲从一个部队文工团员成长为省戏剧研究室副主任和云南省作家协会理事,这些都无不浸透着父亲的心血,父亲对于母亲是伴侣、兄长更是领导、老师!</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母亲相濡以沫,相伴一生。他们不仅是夫妻,也是在同一条战壕里经过战火洗礼的战友,共同的经历把他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感情无比深厚。特别是父亲患病瘫痪以后,母亲以她柔弱的身躯支撑起这个家,悉心照顾了父亲30年。</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母亲结婚后,一共生养了五个孩子。前四个出生在五十年代,老幺出生在六十年代末。对于我们五个子女,父亲无论工作再忙,都要抽出时间来过问我们的生活和学习。有时父亲工作到深夜才回到家中,他总要站在床前端详我们的睡态,久久不愿离开。文革中出生的弟弟是父亲的希望,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把他带在身边,肩扛手抱从不言累。</p> <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大姐、大哥和我</p> <p class="ql-block">父亲、大姐、大哥、小妹和我(低头的那位)</p> <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和我与小妹</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小弟</p> <p class="ql-block">父亲为官廉洁奉公,从来不允许子女搞特殊,经常教导我们要艰苦朴素,与老百姓一样吃粗茶淡饭,穿补丁衣裤,使我们从小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父亲生病后从不让我们麻烦单位和组织,大事小事能扛就自己扛,不记得失。</p> <p class="ql-block">父亲生病后与全家在照相馆合影</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病魔作了三十年的斗争,病疼虽然吞噬着父亲的身躯,但不能击垮父亲的精神,更没有消退父亲的斗志。虽然父亲活得如此艰辛,但他依然顽强地挺直身躯,尽管他内心有那么不甘不服,但他始终乐观豁达的面对人生。他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刚正不阿、忍辱负重,堂堂正正地走完了一生。</p><p class="ql-block">2002年2月5日,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享年80岁。</p> <p class="ql-block">父亲没给我们留下什么物质财富,但他一生光明磊落、刚直不阿、廉洁奉公、嫉恶如仇、宽仁厚爱、身残志坚的高尚品德和人格魅力,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任何金钱和物质都换不来的。</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一生是大爱的一生,他把爱全部献给了祖国、人民、云南和我们,云南文艺界的繁荣发展有他的心血和汗水,我们家庭和睦事业有成有他的基因和身影。他自尊自强的热血在我们身上流淌,他无私无畏的品格塑造了我们的品行,父亲像一座丰碑,给我们指明了人生方向,引领我们去做正派人,去干正事,去走明路。鞭策我们一代一代的地传承下去!</p><p class="ql-block">亲爱的父亲,我们永远怀念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