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鸟的那段铁血记忆——读白先勇《孽子》

布丁上的小李子

疫情时期的充足时光，使我在家有时间读完了白先勇先生的长篇小说《孽子》，花费时间之长、沉浸时间之悠远、感受之强烈，都是以前阅读很少体验到的。

这样一篇以男同性恋间的感情做辅助从更大的家国史来描摹一群十几岁少年男子的流浪生活、情感生活，语言隽永而自如，呈现了台北一幅小公园里的“混混”图景，在现代人眼里，是本波澜壮阔又不禁掬一把同情泪的大书。

书中主人公李青、小玉、吴敏、老鼠等混迹在公园的地界里，靠着偷东西、抢东西、给喜欢男性的男人提供服务来讨生活。他们有个共同的爸爸——杨教头。之前靠着开“桃源春”餐厅养活一群子弟，后因时局和当地警察勾结使餐厅解散，才混到曾经开着美丽红莲花的公园来！

随着阿青的眼光，我们看到了照相师傅郭老的影集——《青春鸟》这影集一一记录了混在公园里所有人，黑白照片里的人有人死去，有人逃亡，也有人苟且于世。这样，这场群鸟的飞行路线在我们眼前徐徐开放：阿青的父亲、死去的母亲和弟弟，小玉要一生寻找的日本籍父亲、怎么都要照顾自己收养人张先生的吴敏、及和阿青纠缠很久很久的龙子，也是这位已不再年轻从美国归来的龙子要了这群青春鸟的领头鸟——阿凤的命。

故事的叙述非常精妙，顺序和倒叙、加叙每次都层次分明、毫发不乱，让我们跟着每一次流血而心疼、每一次流泪而痛楚、每一次离开而神伤！

每个人，每只鸟都有他们的过去，烙印之深，无法抗拒。结局是有些轻松喜剧，在我看来，只有这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这群真实、可怜又可敬、赤裸裸活出本真的鸟儿。虽然作者本身的性取向一直不被谈论，但在这里，他淋漓而轻盈地划过世俗，在世俗的眼前带领一群青春鸟从“桃源春”到“安乐乡”狠劲儿表演了一下人性的恶与爱！

是爱让人们相聚又离散，是恶让人偶尔迸发爱的清辉，在这纠缠不清里，一群青春鸟呼啦啦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