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中的新闻观察：用视觉语言讲“故事”

章劲

本世纪初，随着数码相机的出现，我便开始了边走边拍的尝试，但当时，跟多数旅友、摄友一样，试图追求拍摄精美的画面，拍点所谓的“大片”。

那时随身携带的是巴掌大的卡片机，见到一些摄友背着单反，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羡慕，但看到单反沉甸甸的重量，却又胆怯了——有一次跟摄影团去采风，那些摄影爱好者们，竟然携带两个拖箱，一个装行李，另一个装的全是各种镜头，摄影装备！我那时便惊呆了——实在不想因为喜欢摄影，就去受这个罪。

2012年的一天，深圳摄影界小有名气的韦建诚，到我工作的报社办公室，给我展示了他刚刚武装起来的索尼微单——这种兼具单反与卡片机优势的微单，不似单反那么笨重，性能上又比卡片机领先了许多。且索尼的微单，当时在技术上刚刚有了质的突破，他本人就已经用微单相机帮企业拍广告片了。

听了韦建诚的介绍，我又咨询报社摄影部同事的意见，决定花一万三千多元，买了我的第一部微单——机身是微单的，但镜头用的是单反的专业镜头。毕竟那时索尼微单的镜头，还嫩了些。

有了准专业的微单相机，胆子壮了一些。香港作家吴晓华看了我采访南华寺1500年纪念活动拍的照片，建议我像拍连环画一样，用摄影图片串起“小故事。”

我在报社工作多年，主要从事新闻的文字采访和编辑，至于新闻摄影，由专门的摄影部负责。

能否将文字记者的新闻敏锐，与相机的摄影视觉结合起来，走出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子呢？

毕竟拍精美的大片，不是自己所长，我也没有摄影发烧友的那种干劲，为了拍一个大片，可以蹲在一个地方，一蹲就是几个小时。

外出旅行，我更喜欢用新闻的视角，观察周边人文景物，将新闻的观察与摄影的视觉语言结合，讲述旅途中的故事。

起初，这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直到2016年，跟着摄影团去俄罗斯采风，拍着拍着，这个想法才开始落地，并在实践中找到了一点感觉。

一 、从众多场景中选取一个角度切入，梳理出一串有趣的“小故事”

图例之一： 　　《瑞士名表店的中国元素》▼

2018年秋天，我随旅行团去欧洲旅游。

铁力士雪山附近的琉森小镇，号称瑞士最美丽、最理想的旅游城市。
琉森湖畔的天鹅广场手表珠宝商业区，与法国巴黎旺多姆广场，并列为欧洲两大手表珠宝专门购物中心。
瑞士的手表享誉世界，深受中国游客欢迎。各类瑞士名表自然也就成为富裕起来的中国客扫货的重点对象。
名表专卖店的门口，均在显著位置，推出中文的产品广告介绍。
店家纷纷聘请中国著名影视明星，当其品牌代言人，在商店显要位置，悬挂明星的大幅画像。
商场的门口和柜台，中文已成商家推介手表品牌的标配文字。
甚至柜台服务员，也有不少人讲得一口标准的中国普通话。从他们的外貌和口音来看，估计是来自港澳台或中国内地。
从商家使用中文推介的力度来看，应是针对中国新崛起的“有钱一族”！
边走边拍，《瑞士名表店的中国元素》这个构思，便跳了出来。▼

图例之二：

《夜雨，淋湿了米兰大教堂》▼

　　欧洲之行到了意大利的那天，行程十分紧密，连走带看，一天七、八个景点。车近米兰城区时，体验了一把下班高峰期的都市通病——塞车。进入米兰市区后，天已黑，原定的参观行程被打乱。

雨，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众人只好打着伞，观赏雨中的米兰夜景。
当天的亮点是什么?回到下塌的酒店，还没有理出个头绪。
晚上，把照片导入电脑，再进行梳理。终于眼前一亮：夜雨，淋湿了米兰街道——时尚与古朴相辉映！
米兰，号称世界四大时尚之都之一，其街道，竟然是由古朴的长条形石块铺成的。灯光映照下，雨，洋洋洒洒飘落，淋湿街道，淋湿了有轨电车、汽车和匆匆而过的行人。
就在这个由石块铺成的老街区，汇聚了众多世界时尚名品：阿玛尼，范思哲，普拉达，杜嘉班纳，华伦天奴……时尚与古朴交融，仿佛在雨夜中向行人展示展示着这座时尚之都的别样情趣。
雨夜中的米兰大教堂，历经六个世纪才完工，被称为世界建筑史和世界文明史上的奇迹的古建筑，别有一番韵味。
斯芳斯古堡，有着700年历史的古城堡……
这一切都在雨夜的灯光辉映下，透出一种特有的韵味……
这样的构思，也使当天的拍摄有了一点亮色。▼

图例之三：

《圣彼得堡教堂偶遇俄军“小鲜肉”》▼

2016年 10月15日晚，我跟随广州太阳风旅游摄影团，从莫斯科乘高铁到了700公里外的圣彼得堡。
　　俄罗斯的海军总部和参谋部都设在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又是一个教堂众多的城市。大小教堂近百座。
　　导游介绍说，前苏联时期，一个城市最宏伟的建筑是政府大楼。而今，一个城市最宏伟建筑是教堂，体现了宗教的地位。

来到圣彼得堡的第二天上午，我们在参观伊萨克大教堂时，见到一群俄罗斯青年军人也结队前来参观。多年前，我也曾在部队当过兵。这些英俊潇洒，帅气十足的青年军人，唤起军人生涯的记忆，即刻吸引了我的目光。
伊萨克大教堂建于1818年，耗时40年建成。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和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并称为世界四大教堂。按理，我随旅行团到此，镜头的焦点应对准这座大教堂。
但那时也顾不得了，有好的场景，好的事件，机缘巧合，自然不可放过。
我在对教堂雄伟的建筑，琳琅满目的壁画和陈列品，进行密集的镜头轰炸之余，也时不时用余光扫射这帮俄军“小鲜肉”。
面对我的拍摄，俄罗斯青年军人，十分配合，主动摆出各种“甫士”，把阳光帅气的形象留在了我的镜头中。
当晚我就在下榻的酒店整理出这组照片，以《圣彼得堡教堂偶遇俄军“小鲜肉”》为题，图文并茂，发在美篇。▼

图例之四：

《克里姆林宫总统府的黎明静悄悄》▼

2016年1月，我跟随太阳风摄影团在俄罗斯采风十二天，每天都以《直击俄罗斯》为主题，发一篇当天的主题报道。领队兼摄影指导劳少云老师，对我的图文报道很感兴趣，说这样摄影风格，摄影团以前还很少人去尝试。
旅途的最后两天，当我们从圣彼得堡返回莫斯科，住在克里姆林宫附近的一家酒店——为了摄影的方便，摄影团常常会将酒店，选在主要拍摄点的附近，以方便摄友们前往第一线拍摄。
领队特地宣布分给我一间VIP住房，夜晚，从房间的窗口望去，克里姆林宫红墙近在咫尺，钟楼塔尖上的五角红星熠熠生辉。

在对克里姆林宫和周边的红场等经典建筑进行拍摄后，我又把目光聚焦到了克里姆林宫的大门。据说，普京就是沿着这条路乘车进克宫上班。我对这点十分好奇。
从专业摄影的角度来看，这个大门并没有什么拍头。但我新闻从业多年，习惯了用新闻的视角去打量周围的景物。对于我来说，最大的看点，就是进出克宫的这个大门了——
次日凌晨，天未亮，徒步扛器材去红场附近拍摄，步行不到十分钟即到达目的地。
拍摄完毕，准备回酒店吃早餐，路过设在克宫内的总统府大门，时为早上7:40分左右，正是上班时分，几辆小车一辆接一辆，鱼贯驶入大门。
未见想像中的森严戒备，大门右侧有个岗亭，大门入口处设有之字形的路障，车辆要驶入大门，不能长驱直入，只能顺着之字形的路障，拐两道弯驶进门内。这种设置，可能是防止“自杀式”的“人肉炸弹”闯入。
我掏出相机，连着拍摄了几张照片，并未见有警卫闯出来阻拦。
开始拍摄第一张照片时，我还有点紧张。生怕保安人员出来大喝一声，把我的相机没收了。
但我连拍了几张，并未见有警卫出来干涉，胆子就大了。对着大门横拍竖拍，左拍右拍，一阵狂扫。

两年前，我在上海市康平路，路过一个有武警站岗的大门，门口没有挂牌，不知是何机关，里边有座楼房，掩映在绿树丛中，园林绿化很不错。
走过大门后，离着有数十米远，我用相机拍了武警站岗的英姿。谁知那武警气势汹汹地冲上前，逼我将相机里的图片逐一删除。
我至今不知那是个什么神秘的重要机关，为何大门口不挂牌？我从马路的另一侧拍摄武警站岗，连大门里边的景物也没能拍上，为何就让那些人感到了莫名的威胁？
　　911事件的前一年，我去美国旅游，还排着长队，参观了白宫。白宫虽是总统办公的地方，却比克宫更加开放。只是游客参观时，不让拍摄，另外，还有执勤的彪型大汉，在一旁守卫，如此而已。
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亲身的经历，触发了我对拍摄克宫大门的兴趣。▼

图例之五：

《快过年了，给列宁同志拜个早年！》

2016年10月20日，俄罗斯之旅的最后一天，旅行社安排大家自由活动。
摄友们大都去地铁站拍摄其华丽如宫殿般的美景，那是摄影发烧友梦寂以求的拍摄精美大片的“摄影天堂”，但更吸引我的地方还是红场的列宁陵墓。
列宁陵墓不允许拍摄，人们必须由红场的西侧进入。入口时要接受安全检查，所有背包提包手包，以及拍摄器材，一概不准携带入内。此时，只能靠拍摄陵墓外景来进行弥补了。
在列宁墓附近，紧靠克里姆林宫的红墙下，是“名人墓”。包括斯大林、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捷尔任斯基等人墓碑都在这里。
埋在此地的，还有作家高尔基、科学巨匠库尔恰托夫和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宇航员加加林。
斯大林的遗体被移出列宁墓之后，也同样葬在“名人墓”中。历史仍给他一个位置，据说是因为他在二战中的不朽功勋。
排队参观列宁陵墓的，大多是来自中国的游客。一个中年人幽默地说：“快过年了，给列宁同志拜个早年吧！”人们哄地笑了。这位游客开玩笑的话，也就成了我那篇图文报道的标题。

图例之六

《埃塞俄比亚探秘：烛光照亮圣诞之夜》▼

2020年1月，我和一众团友随摄影大咖孙成毅去埃塞俄比亚采风，发了不少图片。其中，探秘埃塞俄比亚系列的《烛光照亮圣诞之夜》，以及《主显节：烛光辉映喜悦面容》就以烛光为线索，串起整个图文报道 。▼

二、旅途中的突发事件，往往成了纪实摄影难得的出彩时机

旅途中，偶然也会碰到一些突发的事件，这时，便要抓住稍纵即逝去的时机，先不考虑构图，光线，抢先拍下来再说。

有的突发事件，稍一迟疑，机会一旦错过，就很难弥补了。

图例之七：

《亲历全球最严的航空登机安检》▼

2018年3月，我随旅行团去以色列。

听说我要去以色列，一些朋友得知此事，第一反应就是:安全吗？

按计划，我们将从香港机场乘坐以色列航空的飞机。在蛇口邮轮中心集合时，领队小冯说有重要的事项要宣布:

1、以色列的航空登机安检，全球最严:安检流程多，时间长，我们到达机场的时间，要比去其他国家多一两个小时。

2、安检之后，工作人员还要对乘客逐个问话，回答一定要如实和简洁。

果然，我们到机场后，办完登机手续，行李托运，过边检和海关两道关，又再过多一次行李安检的关。

过了第二道行李安检后，全团21人，逐个排队等候问话。

问话内容包括:你为什么要去以色列？谁介绍你去的？你在那边有朋友吗？你以前去过吗？你托运的行李是自已收拾的吗？有无上锁？你去过哪些中东国家？

听说我去过伊朗，工作人员一连串询问如同连珠炮发射:什么时候去的？是自由行还是参团？去了几次，在那边有朋友吗？有保持联系吗？

问话结束后，工作人员要了我的托运行李票，估计还要检查。可能是见我带了一大一小两个照相机，还有笔记本电脑，又有去过伊朗的经历。

其后，我随身携带的两件行李上被贴上黄色标签一一这是一个需要在登机口登机前，继续接受第三次安检的标志。

安检历时约两小时后，终于达到登机口。凡是行李贴上黄色标签者，都要将此行李放入一个有铁栏杆装置的车中，再分批运去检查。

我们这个团，包括领队在内，近半人都要接受第三次安检。

行李经检查合格运回登机口后，工作人员再用检查棒对行李的主人进行一次身体接触检查，游客要等过了关，才能取回行李登机。

我走完上述安检程序登机后，起飞时间已近。刚找到座位，坐了几分钟，又見几位工作人员喊着我的名字进来，要我出示护照。我又吓了一跳：难不成，还要被扣下？

好在检查完毕，她们通过对讲机，向上级请示了一通，然后便离去，让我吃惊不小。

领队分析说，可能是哪里忘了盖章。

终于，调查问话结束了。留给人们的最后一句话是:请予理解，这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确实，近数十年来，以色列多次遭遇恐怖袭击，损失惨重。他们从血的教训中成长起来，已经积累了一套成熟的反恐经验。

为了防患万分之一的可能风险，他们动用了万分之两万的力量 ！

连我们这些良民，都历经一番曲折，方得以过关，真正的恐怖分子，在这样严密的安保措施面前，恐怕是插翅难逃了！

原以为飞机抵达以色列出站时，又要经历一番大动干戈的安检，谁知却意外的平静，只在过边检时盖个章，发个小纸条就完事了，领上托运行李就可以出站，连别的国家常见的过海关这道程序都免了。

原来，以色列的方针是御敌于国门之外，先在源头严管严控，到了家门口，一切从简从宽。

面对这样的好题材，我自然不会放过，到了酒店，别人都去休息了，我去仍用笔记本电脑狂敲一气，这样的场面，手机拍摄的场面不多，难以用图片来表现，更多的情节，只能靠文字来弥补了。

很快，我的目击以色列之一：《亲历全球最严的航空登机安检》，就在新浪博客发了出来。▼

图例之八：

《目击巴黎警方凯旋门清场封路》

2018年11月4日，我们到达巴黎的第二天，乘大巴前往凯旋门。当我们下了车，在导游引导下，兴冲冲顺台阶下过街通道，准备前往凯旋门的另一头，近距离观赏这个举世闻名的建筑时，行至地下通道的中间，却突然发现道路被警方封锁了。我们只好折返，重新回到地面。

此时，我们发现警方似乎如临大敌，正在盘查过往车辆，并开始集结，准备封路。导游和团友回旅游大巴去了，我不愿放过这个难得的场面，赶紧掏出相机抓拍——
警察架设路障，开始封路；
过街地下通道的入口，市民仍在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待道路重新解封。看样子，警方封路行动不会持久，否则，官方应发布公布，劝说市民另择其他道路通行。
我们询问领队：警方所为，因为什么事？有国家元首来访？还是要举办大型公共庆典吗？但领队表示：一无所知。
凯旋门下边，仍有许多游客在游荡。隐约可见凯旋门下，工人正在搭建的脚手架上工作，好像在做灯光的架设。
这时，两部警车堵住了香榭里舍大街。
警方调集警力，一个年纪较大的，上级模样的长官出现了，指手划脚，似在调兵遣将。
几个年青的男女警员却笑嘻嘻的，一脸轻松的样子。
有个年长的警员似做了个往腰间拔枪的动作。
警员排成一字型的队列，压了过来，看架势是要驱赶民众。这回来真的了!
但两个年青警员在行动中，脸上还带着笑，显得很温和。
游客也不慌不忙，开始往路两边躲避。
总体感觉：警方的封路行动温文尔雅，没有那种如临大敌，威风凛凛，舍我其谁的架势。
市民和游客对警方的行动也完全没有惧怕感，双方配合良好。
此时，领队一再催促，说同行的团友早已上了大巴。
我只好放弃拍摄。但大功已成，主要的图片有了，思路也清晰：题目就是《目击巴黎警方凯旋门清场封路》。
欧洲之行结束，回国没几天，看到一则消息：11月11日，法国政府在巴黎凯旋门前举行仪式，隆重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一百周年。多国元首应邀参加了这个仪式。我暗自猜测：巴黎警方的那次凯旋门清场封路，有可能是为这个庆典搞的一次演习。

图例之九

　　《撩开伊朗神秘的面纱——面对镜头扮鬼脸的女孩，伊朗花朵，天真浪漫》▼

　　伊朗是世界上法律规定女性在公众场合必须佩戴头巾的少数伊斯兰国家之一，即使外国女性也必须遵守；若是逾矩，就要被伊朗的“道德警察”警告，甚至可能受刑。
　　一到伊朗，最引人注意的人就是满大街披黑袍的伊朗女性。她们大都显得较为严肃，不苟言笑。
镜头远远地对准她们，一旦被发现，她们中有半数人，尤其是年纪大的女性，对拍摄明显不欢迎。或躲闪，或快步离开。
那天，我们在伊朗参观萨德阿巴德王宫时，巧遇成群结队来此参观的伊朗女学生。伊朗是个男女有着严格界限的国度，乘坐汽车，进入清真寺，男女都要分开。我们注意到，即使他们户外郊游，也是男女学生分开。
当这些女孩子们离开学校，来到阳光明媚的野外活动，她们天真浪漫的本性，也许平日被压抑得太久，此时，就表现得毫无遮拦。
她们面对镜头做着各种古怪表情，放肆搞笑，这时，一旁有个穿着黑袍的女老师模样的人，明显表示出不满。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出手制止。
但孩子们仍然一群一群蜂涌而来，蹦蹦跳跳，欢呼雀跃！
她们是那样纯真，那样可爱，照我国教科书的形容，就是：祖国的花朵。
很有趣的一个场面，没想到在伊朗这个一个极为传统的穆斯林国家，还能看到这样的女孩，这样生机勃勃的场面！
回国后，我在整理《撩开伊朗神秘的面纱》的系列报道时，就重点推出了这篇：《面对镜头扮鬼脸的女孩，伊朗花朵，天真浪漫》 三、旅游纪实摄影中的深度观察——将多个分散的画面，归集成一个较有深度的小专题

有时，要有一连几天的拍摄的积累，才能有新的观察，新的体会，从而捕捉新的角度，形成一个较有深度的突破口，将多个分散的画面，归集成一个较有深度的小专题——

图例之十

《莫斯科郊外的黄昏》▼

我们这个由摄影发烧友组成的团队，飞抵莫斯科，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前往莫斯科周边的“金环小镇”——弗拉基米尔，苏兹达里，普廖斯，雅罗斯拉夫尔等地。
一连六天，每天走啊，走啊，不停地走！上坡，下坡，举起镜头，捕捉画面…… 手机显示：每天行走一万五千至两万步。
如何通过新的视角，表现这些画面？
俄罗斯有首著名的歌曲：《莫斯科郊外的夜晚》，我将歌曲的歌名拿过来，改头换面，就成了图文报道的标题《莫斯科郊外的黄昏》。
我将这六天的精彩画面，通过“郊外”“黄昏”这个新闻眼进行新的整合。
于是，新的角度产生了新的视野，表现了莫斯科郊外的黄昏，迷人的色彩和光亮……
白桦树林泛着微微的亮光，遍地撒满成片成片的黄叶…… ▼

图例之十一：

《撩开伊朗神秘的面纱——在领袖的目光注视之下》▼

2017年3月，我随深圳企业家协会摄影团抵达伊朗机场。一下飞机就在机场大厅墙上，看到伊朗著名宗教领袖霍梅尼及哈梅内伊两人的画像。
导游说，伊朗是政教合一的国家，霍梅尼在伊朗的地位就好比是中国的“毛泽东”。
此后，在多个公共场所的，在许多清真寺，都能看到这两个著名宗教领袖的大型画像。
我觉得这个画面很有趣，每到一地，就留意这样的情景，并作了拍摄。
回来后一整合，一个视角较独特的图文报道就出来了——▼

图例之十二：

《探秘埃塞俄比亚： 舐犊之情，温暖古老山寨》▼

2020年1月初，奔走于埃塞南部多个原始部落，采风拍摄。
开始是看到小牛、小羊钻在母牛、母羊肚子下边吃奶的画面，很有趣。之后，又看到一些原始部落的妇女抱着孩子玩耍，哺乳……的场面。
采风数日后，一天晚上在整理图片时，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小牛与母牛，小羊与母羊，部落的母亲与怀中的孩子，从动物到人类，那纯朴动人的舐犊之情，不正是最大的亮点吗？
于是《舐犊之情，温暖古老山寨》的图文报道便顺势而出。▼

四、 拍摄回顾——

　　1、我的这类拍摄，主要得益于新闻从业多年形成的观察习惯；

2、这一类带有“连环画”色彩的“小故事”，也深受新闻报道经常采用的“深度报道”理念的影响。

3、在购买微单相机时，相近的价位，我宁愿放弃多数人推荐的全画幅，而选择了一款半画幅——因为其带了600的变焦。另外，我在手机拍摄功能日益强大的今天，仍然买了一台七千多元的索尼“卡片机”，因其可以单手握着拍摄（还带有200的变焦），在需要抓拍时，也较为便捷且隐蔽，易为拍摄对象接受。

4、这种摄影思路，当所去的国家（地方），人文的因素较多，就较有发挥的空间。如本文列举的以色列、伊朗、俄罗斯、意大利米兰、瑞士琉森小镇的钟表店，巴黎凯旋门等等，都以人文景观为其特色。
而到了新西兰等以自然风光为主要特色的国家，就很难用这种手法表现了。

5、从专业摄影的要求来看，对焦、曝光、光影和线条的运用、构图等方面，都存在诸多的不足。
我的摄影作品从单个画面来说，几乎难于找到什么亮点。只是运用类似“连环画”的视觉叙述，通过“组合”，弥补了单个画面的不足。
如何提高摄影的基本功，仍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注1：本文刊于美篇2022年5月18日）

（注2：深圳新闻摄影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江式高先生，为本文选题策划、立意，提出宝贵的意见；88高龄的江老还亲自出马，挑选各章节的图片；在此谨表示深深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