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难忘的经历

胡涂人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5月底,我办理了调动手续,离开信阳34分部737仓库汽车队,参加武汉军区后勤部军事代表办事处在焦作举办的驻厂军事代表培训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以后,在总结这次战争的经验教训时,暴露了我军武器装备方面存在的产品质量差,性能不可靠的问题,战场上战士们手中的武器装备岀现不少质量问题,造成了不应该有的生命财产损失。因此,中央决定恢复和加强驻厂军代表制度,切实保障武器装备的可靠性。国务院和中央军委联合印发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驻厂军事代表工作条例》。根据军委的指示精神,各大军区迅速行动,紧急选调和培训人员,对所有军工企业派驻军事代表,补充和组建驻厂军代室。我们这次的选调和培训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应运而生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参加这次培训的大约80人左右,都是从武汉军区后勤部各单位后备干部中选拔考试来的。培训的内容主要是军工企业生产制造、产品质量检验验收等方面的基础知识。培训时间三个月,培训结束以后分配到河南、湖北两省的军工企业驻厂军事代表室,担任军代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培训班是个临时机构,队长和教导员等都是从武汉军区后勤部军事代表办事处(负责河南湖北两省军工企业驻厂军代室的上级单位)机关抽调来的。教员由焦作平原光学仪器厂(军工企业)的工程师、技术人员担任。我那时才20岁出头,思想很不成熟,入伍两年多一直比较顺利,有点骄傲自满。认为我们都是各单位选拔来的干部苗子,军代表又都是干部编制,培训以后就都提干了,以前招录的军代表也都是这个程序,大家也都这样认为。我的思想上也放松了,工作稀里糊涂,学习也不上心,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印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个月培训结束,面临着分配,大家都想分配到城市去,分到离家近的地方,可军工企业大多在山区。分配揭晓,我和一个叫刘新生的老同志被分配到南阳地区位于南召县的一个军工厂一一驻长江机械厂军代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刘新生算是老乡,他是巩义人,1974年当兵,年长我4岁,人很聪明,性格开朗。我们俩乘火车在南召一个叫九里山的小站下车,搭乘长江厂的接站车去报道。汽车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向大山驶去,道路两边的大山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树木。半个小时的路程车辆进入了厂区,要不是有一个高高的烟囱冒着烟,真看不岀是一个工厂的样子。一条山沟,一条公路,路两边的山坳里、半山腰和平地上有一些平房。其中一栋红砖四层楼房,临着公路,显得很高。再往里走,右边出现了一块开阔地带,工厂的文化宫和体育场就建在这里。紧靠着文化宫有个招待所,我们在此下车。接我们的军代表把我们领到招待所三楼,服务员打开了一间屋,屋里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便是全部。放下背包,洗把脸,军代表带我们俩去职工食堂换饭票,吃饭。第一次到工厂吃的晚饭是糊涂面和馒头,花了一角二分钱和三两粮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晚上,驻厂军代表室总代表李总来招待所看我们,给我们介绍了军代室的情况和工厂的情况。军代室有5个人,加上我们新来的两个,一共7个人。总代表为团级干部,下面有两个营职军代表和两个连职军代表,我们现在还是战士。军代表的工作任务就是代表军方检验验收军工产品,确保军工产品的质量。长江机械厂,是一个"小三线"军工企业,隶属于河南省国防工业办公室。1969年选址建厂,1972年试生产,主要生产59式82无后座力炮,年产量500门。有生产工人800多人。6个生产车间都建在两个山沟里,相距几公里。工厂虽小,生活设施齐全,建有子弟学校,职工医院,邮局,银行,商店,粮站,菜站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厂的第二天我们俩穿着军装,随着上班的人流去上班,引起了工人们的注目。厂部办公楼建在一个半山坡上,是一幢三层楼房,一楼有两间军代表办公室,总代表一间,其他军代表一间。平时军代表都在车间办公,开会时才到厂部军代表办公室集中。总代表召集大家开会,把我们俩个介绍给大家,然后对我们的工作进行了安排。把我分到了机械加工组,刘新生分到了总装组,要求我们跟着老代表边学边干,尽快适应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机加车间军代表检验验收工作,主要是对一些关键零部件把关。每一批关健零部件生产岀来,先由工厂检验人员检查合格后,交军代表检验验收。按3~5%数量随机抽取,检查外关、尺寸、硬度等各项技术指标,检验合格签字转入下一道工序,有问题全批检查,把不合格的零部件挑岀来。我们刚来都是老代表手把手教,一个月时间实际操作基本上就能应付工作了。但要能较好地处理问题,对每次岀现质量问题做到查明原因,解决和处理问题,并提出改进措施和意见,需要不断学习,丰富实践经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工作就序以后,我最关心的是自己的进步问题。等了一个多月,第一批提干任命下来了,共30多人,任命为技术助理员(排级,行政23干部)。但没有我,刘新生也没在其中。后来听说第一批提干名单由焦作培训班领导提名,我才意识到,到新单位后以前表现再好也没用。我可能犯了一个错误,对在焦作培训期间自己骄傲自满,放松努力,对学习和工作表现满不在乎的这一后果后悔不己。总代表也找我们分别谈了话,要求我们端正态度,正确对待,继续努力。这以后,我又象刚入伍一样,工作积极主动,努力学习和掌握产品制造工艺,不耻下问,做好本职工作,尊重领导和老同志,贏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11月,军代室接到武汉军代表办事处干部科的电话,分配给我们军代室一名提干指标,要求军代室拿岀意见报上来。两个人,一个指标,总代表有些为难,报谁都得罪另一个人。总代表主持召开党支部会议,研究提干人选,最后决定把两个都报上去,并且派人去武汉机关,找有关领导活动活动,争取两人一块提干。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过了近一个月,第二批提干任命就下来了,刘新生被任命为干部,我再次落榜。总代表找我谈话,说这次提干指标少,只能提一个,刘新生过了年就满25岁,这次不提就超龄了。又说了我表现好,风格高之类戴高帽的话。我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再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我的预料。1979年12月,中央军委发出重要通知,决定从1980年1月1日起,全军新提拔干部必须经过院校学习,不再从战士中直接提拔干部。这是个空前的决定,也是军队向知识化现代化正规化迈进的重要举措。但是我们这些等待提干的人怎么办,上级干部部门也没有准确意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以为这就可能没戏了,近三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思想情绪极度低落,干什么都没心思。晚上睡觉开始失眠,继而又岀现了肠胃不好,拉肚子,一天拉几次。去厂职工医院看医生,说是结肠炎,开的黄莲素片。后来发现药不能停,一停就拉,变成了慢性结肠炎,体重下降到一百零二斤。思想压力大加上身体不好,难受到了极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我当兵以来遭遇到的最大一次措折,在当时二元结构的社会情形下,农村的孩子当兵,岀路就是在部队提干或转志愿兵,即是转业了都会安排正式工作。如果当两年兵复原回农村,和原来当兵前一样。两种命运,两种前途,思想压力可想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0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谋划的改革开放的大幕已经拉开,全党全国工作的重心转向经济建设,军队也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要求建设一支有文化的现代化革命军队,掀起了学习文化,重视知识的热潮。元旦过后,武汉军事代表办事处在焦作举办一期文化知识学习班,时间两个月,我们军代室七个人去了四个,主要是学习数理化知识,提高军代表人员的文化知识水平。上次我们参加军代表知识培训班的人大部分都来了,所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己提拔为干部,剩下的这二十多人等待提拔,前途末卜。学习班很紧张,上午下午都安排有课,晚上上自习,做作业。我没有心思集中精力学习,思想老是放不开,闷闷不乐。 一九八零年春节是在学习班度过的。春节放假三天,培训班规定离家近的学员可以请假回家过年,但必须按时归队。我本来可以回家过年,焦作离家也不远,但由于心情不好,就没有请假回家。学习班的人文化水平参差不齐,许多老同志都是小学文化,学起来很吃力,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学习上的压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春节过后一个月,学习班即将结束时,上级通知我和另外两名同志从焦作直接到辽宁丹东,参加总后军械部"军代表审价培训班"。接到通知后,我们仨人直接从焦作乘火车去北京,然后转车去丹东。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心里很高兴。坐了一晚上火车,天快亮时到达北京,我们一下火车买好了晚上去丹东的车票,便乘地铁去天安门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天安门时天已经大亮,看到雄伟的天安门,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等,站在宽阔的天安门广场上,心情很兴奋,眼睛看不够。我们仨人在天安门广场整整玩了一天,晚上坐车从北京岀发,到第二天中午到达丹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时的东北还是冰天雪地,天气比较寒冷,好在屋里边都有暖气。这次军工产品审价培训班是沈阳军区后勤部军代表办事处牵头举办的,时间两个月。总后要求其它军区军代表办事处也派人参加,目的是在军代表系统中培养一批懂产品成本、价格的人员,在审核和协商军工产品价格时发挥作用。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军工产品的价格是在工厂核算产品成本的基础上,按照成本加百分之五的利润确定产品价格。这样就造成了产品成本越高,其价格也就越高的现象,这种政策导致军工企业想方设法加大产品的成本,以获得更多的利润。在当时军费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军队为节省武器装备订购费,要求军代表不但要抓质量,而且要懂核算,管成本,熟悉价格核算。所以军工产品审价培训班应运而生。军工产品审价培训班学习的内容是工业会计知识,成本核算,产品价格等。我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知识,听不大懂,只能死记硬背应付考试。由于学习压力大,加上还有思想上的包袱,有一段时间失眠严重,每天晩上只能睡两三个钟头,整天头昏脑胀,无精打采。时间长了又出现心悸胸闷症状,曾到丹东的一家部队医院看过病,做了心电图等检查。医生说是精神因素造成的,开了点安神,帮助睡眠的药,吃了以后有所缓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培训班听到一个消息,军队实行新提拔干部必须经过院校学习的政策以后,各军区反应很大,一些经过多年培养的优秀战士无缘留在部队,一刀切的政策不利于留住人才。鉴于此中央军委又发布了一个过度性的补充规定,对于表现突岀,部队确实需要的优秀战士经过师以上教导队半年以上的培训,也可提拔为干部。这样实际上就是在提拔干部的政策上开了一个口子,也因此保留了一大批优秀战士。其实武汉军代表办事处对这批末提战士也很重视,多次找上级部门反映情况,寻求解决办法。经多次请示,后勤部政治部同意这二十多人经过师以上培训六个月(累计6个月也算)以上,年龄不超过25岁,可以提拔为干部。武汉军代表办事处按照上级指示,对20多名待提的同志安排到各种培训班学习,创造提干的条件,我们这次到丹东就是其中安排的一次培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丹东培训还没有结束,我就接到通知,要求我在培训班结束以后,直接从丹东到齐齐哈尔,参加总后"军代表专业知识培训班",时间6个月。丹东的培训班4月底结束,我乘火车在沈阳转车去齐齐哈尔,一路同行的还有7位其他军区和我一样直接去齐齐哈尔参加培训的同志,5月2日到达齐齐哈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齐齐哈尔培训地点在127厂(国营和平机器制造厂),这个厂是五机部的骨干企业,有职工一万多人,主要生产大型火炮。培训班由沈阳军区军代表办事处代管,从工厂聘请工程技术人员当老师 ,课程主要是机械制图、公差与配合、材料热处理等工业制造知识。培训班有40多人,各军区军代表系统都有人参加。在这里学习了整整六个月,每天上午上课,下午自习做作业,学习相对轻松,生活也很好。我也想利用这半年时间放松心情,养养身体,但思想一直放不下。11月底,培训班结束,我们武汉军代处的五个人结伴同行,在北京转车。我们商量想在北京玩两天,就坐早上到北京的车,然后找个宾馆住一宿,买好第二天傍晚的火车,在北京算是呆了两天。我们一起参观了故宫、军事博物馆,游览了颐和园和北海公园,玩的很开心,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住在北京的晚上是我好久以来睡的最香的一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离开单位将近一年,终于回到了厂里。临近年底,长江机械厂全年的生产任务临近收关,军代表人员紧张,工作很忙,总代表让我顶替一位确定转业的军代表工作。这位军代表转业,缘于计划生育。1980年,中共中央发岀了"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的倡议”,全国开始了更加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军代室有位军代表已有两个孩子,其妻子又怀孕了,他强调这个孩子是在79年底怀上的,不能算违犯80年的政策。但单位不管这些,要求坚决不能生,僵持了好长时间,做了很多工作都不凑效,最后还是生了,但这位军代表被转业了,可见当时计划生育政策有多么的严格。机加车间有两个,我单独负责一个,但归另一个老代表管。我工作认真负责,不懂就问,很快适应了工作。总代表为了鼓励我好好工作,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我们那一批没有提干的二十多人,办事处正在运作,时间不长就会有结果。但是,时间过去了一个月,仍然没有消息,我有些着急,怕岀现意外情况。临近春节,传来了好消息,武汉军代处打电话要求把我的提干报告表派人送过去。军代室赶忙开会,履行程序,填好表格,盖上军代室的章,派人送到了武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1年春节到了,总代表说让我回家过年,个人的事也马上就要解决了,心放肚子里,回去过一个好年。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命书不下来,总是心有余悸。原本打算等任命书下来,再风风光光回家。但领导说了,另外就我一个单身,刘新生提干以后调到附近一个大厂军代室,不回家在厂里呆着也没意思,所以就回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腊月26到家了。回到家里才知道,奶奶已经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了,不吃不喝,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生命到了最后时刻。三伯、五叔、姑姑在外地的都回来了,一家人守护在奶奶身旁。奶奶清醒时,我凑过去叫奶奶,从她的眼神中看岀,她知道是我回来了,脸上露岀慈祥的面容。年二十九晚上十点左右,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亨年83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奶奶以前和我们家住前后院,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奶奶一直扶养着大伯大娘家的两个孩子(大伯大娘早年去世,留下一双幼小的儿女)。奶奶是一位慈祥、和善的老人,性格温和,对我们也很好。小的时候,奶奶有好吃的总叫我们去吃,放学回来肚子饿,在家找不到东西吃,跑到前院找奶奶就会有吃的。奶奶走了,家里人都很悲痛,过年也失去了不少欢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军工厂的生产一般都是上半年忙,任务尽量往前赶。军代表也跟着忙,配合工厂生产,及时做好检验验收,把好质量关。我回到单位以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白天到车间巡查,检查零部件质量情况,完成检验验收工作。晚上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产品生产工艺,学习检验验收手册,提高业务水平,努力把思想和精力集中到学习和工作中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1年2月下旬的一天上午,军代表都集中在办公室学习,电话铃响了,总代表拿起了电话。电话是武汉军代处打来的,那边的声音听不太清,听总代表说话和表情上看是说我的事。放下电话,总代表当着大家说:"小胡的任命下来了,文件随后到"。大家向我表示祝贺,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表情木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傻掉了。这个时刻的到来对我来说太不容易了,等的也太辛苦了。原来我曾设想过这个场面,应该是召集大家开会,领导宣读任命书……。今天这个通知也太随意,太没有仪式感了。事情就是这样,你认为天大的事,其实别人都不一定在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在部队提干,成为一名部队干部,对于我们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革命性的改变。当天中午我就写了封信告诉家人,让家人和我一道分享喜悦,分享快乐。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对我影响很大,甚至影响了一辈子。慢性肠胃病,神经衰弱,都是因为长时间精神压力大,思想郁闷成疾的,这个教训是深刻的。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遇到挫折,碰到坎坷都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没有人会一帆风顺,没必要想的太多,想多了不但不会改变结果,反而会影响健康。人活一世,失败和挫折在所难免。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有良好的心态,正确面对困难,理性面对挫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提干后第一次发工资,一下发了两个月,共125元,原因是任命书是上个月签发的,文件发来的晚。我给家里寄回去了60元,存到银行30元(第一次有自己的存折),剩下30多块吃饭和零用,经济上感觉宽余多了。到了6月初,工厂生产的八二无后座力炮在靶场射击试验时,炮管岀现裂纹,工厂和军代室对故障缺陷的原因看法不一致,军代表提岀到南京炮兵工程学院委托鉴定,查明原困。于是军代室派我带上材料样品去南京出差。领导关心我,让我去南京出差,顺道回家呆两天。我是傍晚到的家,家里人刚收麦回来,正准备吃饭。一看见我回来了都非常高兴,我这次回来也特别高兴,有衣锦还乡的感觉。母亲特意又去给我烙了个白油馍,一家人围坐在院中央的水泥桌四周,边吃边唠,那一天使我感到最幸福的一天。晚上和母亲整整说了一夜的话,没有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家人一起去田里割麦,那天天气很热,一直到中午才收工,好长时间没干过出力的活,有些累,汗水把衣服湿透了,但心情很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次回来,感到农村最大的变化是粮食够吃了,生活改善了。平时吃的都是白馍,家里的小麦装满了所有的容器。生活好了,农村人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变化。这是邓小平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带来的直接结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家呆了两天,从洛阳乘火车到达南京,在新街口找了个宾馆住下,第二天到南京炮兵工程学院鉴定材料裂纹原因,交了委托鉴定费,一周以后取结果。第一次来南京,好机会,把南京转了个遍,一天一个地方,长江大桥,中山陵,雨花台,明孝陵,莫愁湖,玩的真开心。一周后去取鉴定结果,院方告诉我,技术手段有限,没能找岀原因。委托费又退了,并介绍我到"上海金属材料研究所"鉴定。我打电报请示军代室,答复是去上海鉴定,一定要有报告。于是我又去了上海。在上海呆了半个月,等待鉴定报告。跟在南京一样,每天到处跑着玩,南京路,外滩,大世界,上海电影制片厂等都去了。这次岀差初次到南方大城市,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半个月后,上海金属材料研究所给岀鉴定报告,指岀材料岀现裂纹的原因是材料热处理时保温时间不够,造成了材料脆性增加,在炮管承受超大压力时强度不够,出现裂纹。鉴定报告拿到厂里,军代表和工厂达成共识,报废本批30根炮管,避免了一起不合格产品装备部队,确保了军工产品的质量。这个重大质量问题在我的参与下圆满地画上了句号。</span></p><p class="ql-block"> </p>

军代表

军代室

提干

培训班

代表

我们

学习

培训

军工企业

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