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砖瓦厂工作了八年

敬红

<p class="ql-block">断断续续讲自己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1971年6月19日,这个日子我一直都清晰的记得,因为这是我离开牧区生活,离开游牧生活,离开骑马这个草原生活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从草原牧民的身份一跃变成了一名实实在在的工人。欢呼雀跃是我当时心情的真是写照。现在想起来也许真是成熟不够幼稚有余了。</p><p class="ql-block">草原游牧放羊的生活对于一个下乡女知青来说前途渺茫,回北京当时是想也不敢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一天哭一天笑的过着日子。</p><p class="ql-block">71年6月的一天牧场总厂突然传来消息锡林浩特砖瓦厂有人来招工,听到消息我当机立断骑上马赶快去总厂报名,我想这是我能离开牧区唯一的机会,幸运的是我被录取了,我们牧场有十三名知青成为了砖瓦厂的职工。</p><p class="ql-block">也许是三年的牧区生活的磨练,也许是我对前途未卜的迷茫,也许是父母家庭出身不好在文革中所受的伤害给我内心深处留下了阴影,所以我自认为当个工人就是最好的选择了。</p><p class="ql-block">在砖瓦厂我一开始成为了一名机修车间的车工。一进厂我们就是一级工,有了固定的工资收入,有了职工宿舍,有了探亲假,厂里有食堂,好像一切都有了着落。后来工作有了新的变化,离开车床做了统计工作,其实那时的统计也就是在车间记考勤,给职工发工资,后来还在厂里的广播室做过一段时间的广播员。我的这些不稳定的工作原因就是因为我在砖瓦厂成了家有了孩子,孩子放在北京,所以总是想办法请假回家看孩子。就这样我在砖瓦厂工作了八年。</p><p class="ql-block">1979年父亲在单位提出了申请,因家中多子女上山下乡可以照顾回来一个孩子的理由把我调回了北京。</p><p class="ql-block">现在想想如果继续在草原牧区放牧,后来的生活也是不可想象的,当时我们女知青是五个人住在一个蒙古包,放一群羊,有人请假回家了就是剩下的人也是要放这群羊。我经历过一个人在冬季风雪交加的天气自己独自放一群羊的时候,羊群在恶略天气时是非常难放的,顺着风跑起来骑马根本都追不上的,那时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也许有人知道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我就有亲身经历过,当时的遭遇让我至今难忘,暴风雪中我追逐羊群的情景真的令人胆寒。还有就是我们每个知青都分配一匹马,在草原它就是我们的腿,没有马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放羊骑马,到总厂开会要骑马去,寄封信,买点东西到供销社要骑马,最重要的是你不光骑马,你要会伺候马。当时十几岁的我要把马伺候好有多难谁能知道呢。所以离开草原离开放牧为生的牧场是我最大的愿望。</p><p class="ql-block">接下来在砖瓦厂的日子也真是改天换地了,我们几个知青都安排在职工宿舍,我们四个女职工住在一起,工作各不同,医务室,电工、车工、教师,一屋同住好不热闹。我们有时吃食堂,有时也自己做一起吃。多年来我们养成了无论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是大家分享的习惯。我们和厂里的老职工家属相处的关系十分融洽,互相帮助,互通有无。老职工们有自己的家属院,自家种的蔬菜经常送到我们宿舍让我们尝鲜。厂里也偶尔会在办公室前的空地上放露天电影,还组织了一个职工宣传队,闲暇时间搞个活动演个小节目,我们也更有了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理由。</p><p class="ql-block">当然砖瓦厂的工作生活和其它工厂的工作性质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十三个知青都是厂里的好工种,但厂里还是有规定的,我们在出砖的日子里要到车间跟着出砖拉砖,在厂里最忙的时候要到第一线去支援一线生产。我出过窑里刚刚退火的砖,出砖的时候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双脚在窑里不敢着地,烫手烫脚的滋味真的是常人难以想象也难以忍受的。每次出窑砖后我都感觉眉毛都会烧焦了,浑身上下都烫的无法形容。有时自己一个人要拉一车砖,把板车的绳子套在肩膀上,双手紧握车把把砖送到专门地点码放,装上砖的车太沉了根本拉不动,有时是两个人一推一拉才能将就着完成。我也在厂里划过湿架,没在砖瓦厂工作过的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划湿架,就是把湿的砖坯用手一块一块码成透风的架子,一块湿砖有好几斤,几天下来手腕子就又肿又痛,这手什么也干不了了,吃饭连碗也拿不起来。这就是锻炼,有了这样的工作经历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好像吃苦就再也不算什么了。</p><p class="ql-block">就是这样的环境我一干就是八年,并和厂里的许多师傅和同事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当年的同事到今天处成了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八年的砖瓦厂工作经历太多的回忆要是细细想来也可以写成一部小说了,太多的人和事不知怎么叙述,如今我只是因为疫情原因闲暇时间太多整理家中照片引起一些思绪,杂乱无章的想到什么就写点什么罢了。</p><p class="ql-block">我是想的多写的少,有时真想把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写出来,等到哪也去不了的时候自己慢慢看也不错。</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十三个知青离开牧场出发去锡林浩特砖瓦厂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再见了牧场,再见了朋友,再见了养育我们的草原亲人。</p> <p class="ql-block">到砖瓦厂做了一名车工,经常是加夜班为砖瓦车间维修赶任务,有幸还能保留一张当时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这是砖瓦厂机修车间的钳工师徒到北京出差顺便到颐和园游览</p> <p class="ql-block">六姐妹其中三位是电工三位是车工</p> <p class="ql-block">十三个知青在砖瓦厂相处的十分融洽,在一起的日子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1974年五月我在砖瓦厂结婚成家了。后面的字是我们牧场的知青送给我们做为结婚的贺词。虽然这位朋友已经离开了我们,但至今我们都还经常想起他,他不光字写得好,笛子吹的更好,当年在西乌旗知青的文艺汇演中他笛子独奏曲轰动了全体观众。上张照片中最右边的就是我们的这位朋友。</p> <p class="ql-block">这是砖瓦厂后面是砖窑,1975年的春天我已经怀孕了,准备回北京。</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砖瓦厂的朋友</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的孩子,她的女儿和我的儿子。</p> <p class="ql-block">我们从十八九岁开始成为朋友至今五十多年过去了,孩子们都到了奔五十的年龄了。</p> <p class="ql-block">在锡林浩特运输公司的院里孩子们留下了这张难得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在砖瓦厂我们一起都是车工,几十年我们的工作生活都在千变万化着,唯独我们的友谊一直都在,我们离开草原离开砖瓦厂回到了北京工作,但我们离开的越久就越想念草原的朋友想念砖瓦厂的朋友,所以我们从没有真正的离开过。年年想年年见,直到今天。</p> <p class="ql-block">儿子们在一起也相处的成为了朋友。</p> <p class="ql-block">我想着念着这一生中的亲人、朋友、贵人。她是引领我走向了草原的朋友,也是因为到过草原,也是因为在砖瓦厂工作过,我感谢感恩这一生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更是有缘结交到这么多真情实意的朋友。</p> <p class="ql-block">砖瓦厂广播室的周师傅和他的爱人王老师</p> <p class="ql-block">砖瓦厂宣传队的队长徐师傅,对我们知青非常关心照顾,几十年来越处越亲近。</p> <p class="ql-block">我们年年回草原,好朋友迎来送往热情款待。</p> <p class="ql-block">砖瓦厂的知青朋友和锡林浩特的朋友们相见甚好</p> <p class="ql-block">难得一见难得的聚会</p> <p class="ql-block">五十多年过去还想看看当年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我们曾经都在砖瓦厂工作</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小宝贝都已经长大成人,和妈妈一起照一张照片给我留念。</p> <p class="ql-block">我们都老了,孙辈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老了更要在一起慢慢走慢慢聊,聊聊我们的过去,聊聊我们一起的种种美好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