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公主墓，东魏壁画、彩陶艺术的绝唱，北朝千古文化交流的经典，河北博物馆馆藏精品欣赏

上下求索

来自古柔然国的茹茹-邻和公主（摹本)

头戴娥冠，身披红色长衣 楚楚动人。

透雕镶嵌花蔓飞天金饰片

这件金冠饰，10厘米，制作精致华美，采用高纯金镶嵌技法，制作出飞鸟、花蔓，然后再镶嵌上各种色彩的宝石、珍珠、琥珀等，雕以飞天、莲花化生贵子等题材。晶光闪闪的黄金，衬托着红绿宝石组成的花束，既端庄又华丽，应是茹茹公主生前用品。



茹茹公主墓墓室北壁墓主人图(摹本)

图中绘有七名女子,居中者头戴峨冠,体态较为丰满,身穿长衣,是茹茹公主。两侧的女子头梳双丫髻,手执羽葆、华盖、团扇等物,应该是她的侍女。

茹茹公主送亲队伍中的骆驼俑

高25、长32厘米，背着帐具与垂橐（空袋子），旁边挂着酒瓶、大雁和兽腿。它后腿站立，前左腿跪地，前右腿蹬地，头微昂,口微启，像是休息好了要起身前行的模样。沙漠之舟特有的憨厚耐劳的性格，呼之欲出。

古人云:“驼卧，腹不贴地，屈足漏明（折叠起来的足部和小腿中间有缝隙能通光），则行千里。”不得不叹服制作陶骆驼的匠人是有多么丰富的经验，才能做出符合前人所言的一只好骆驼。

1500年前壁画中梳有双丫髻的侍女

古代，凡未成年或成年但未婚嫁的女子，多将头发集束于顶，编结成两个髻。其状左右各一，与树枝丫杈相似，故名“丫头”，亦称“丫”。一般多用于侍婢丫环。 稚女盘双丫髻，寓意为快快长大。





茹茹公主墓室及北墙壁画

茹茹公主墓东壁之凤鸟

春秋时期，《诗经・大雅・卷阿》：“丹凤鸣兮，与彼高岗，梧桐生兮，与彼朝阳。丹凤其身覆火，终生不熄，拥有旺盛的生命力，以其形赋其神，为盛世注入无限气韵，给人间带来祥瑞灵气，寓有完美，吉祥涵意”。



侍女图-茹茹公主墓壁画临摹本

茹茹公主墓壁画布局极为严谨，人像比例准确，服饰生动逼真。各种神怪皆作驰驱奔腾之状，收到了满壁风动、如磔鬼神的艺术效果。堪称北朝壁画的上乘。正是因为东魏绘画肯有如此深厚的基础，所以北齐产生杨子华、曹仲达等著名画家，就不是偶然的了。



查士丁尼一世金币

金器中有还两枚东罗马帝国的金币，其中一枚为查士丁尼一世执政时所铸金币,直径1.8厘米，重3.2克，这是查士丁尼皇帝新铸造的金币。金币的正面是半身皇帝像，头上戴皇冠头盔，身披战袍铠甲，右手持标枪，左手持盾，并刻有罗马铭文。

查士丁尼一世金币背面

背面是胜利女神像，侧身向右作前行姿态，右手持长柄十字架，左手持盾，头部与十字架之间有一颗八芒星，并刻有罗马铭文。

查士丁尼一世镶嵌画像

公元542年，正值东罗马查士丁尼皇帝时期。陪都君士坦丁堡的集市商铺林立，商人、小贩云集，格外繁华。在这座充满欧洲风情的城市里，一队中国商人在集市中格外显眼。原来，柔然族的可汗阿那穰想在茹茹公主出嫁前，为她添一些珍贵的嫁妆，于是有了这次柔然商队的拜占廷商贸之旅。茹茹公主的家人在贸易过程中，看到了新铸的金币，以为金币可以避邪，便用带来的中国丝绸为茹茹公主换了两块新的金币。

茹茹公主是古柔然人，与东魏政治联姻，做了权臣高欢的儿媳妇，13岁不幸亡故。死后被施以厚葬。墓室出土的150平方米壁画，墓道东绘青龙，西画白虎，仪仗威严，取引导墓主人升天之意。甬道门壁绘制的朱雀，双目炯炯有神，似展翅欲飞，是不可多得的古代壁画珍品。

邯郸博物馆复原的茹茹公主墓墓道

茹茹公主墓是甲字形砖砌单室墓，坐北朝南，由墓道、甬道和墓室三部分组，它是首次发现的东魏壁画墓。斜坡墓道长22.79米，宽2.8米，两侧各有长达21米的彩色壁画。地面上刷有薄层白灰打底，两侧用黑、红两色各绘了一条宽约70厘米的花草纹图案，像是地毯一样具有装饰作用并且具有女性特征。

双目炯炯有神、 展翅欲飞的朱雀（摹本）

朱雀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天之四灵之一，源于远古星宿崇拜，是代表炎帝与南方七宿的南方之神，于八卦为离，于五行主火，象征四象中的老阳，四季中的夏季，同时也是天之南陆。



朱雀星象图

南方颜色主红，七颗星的形状像一只展翅的大鸟，所以被称作朱雀。



主墓室入口壁画



朱雀图（临摹本)

茹茹公主墓甬道南口拱券上方，绘圆睛尖喙绿翅的大朱雀，左右两侧各画手舞足蹈的镇墓威神。



两眼怒睁身披红色羽毛的镇墓兽壁画

古代风俗，指一种冥器。古代人认为，阴间有各种野鬼恶鬼，会危害死者的鬼魂。因此设置镇墓兽的目的首先是为避邪，以佑护死者亡魂的安宁。



茹茹公主墓出土的镇墓兽



身披红色羽毛俏皮可爱的镇墓兽壁画

外形抽象，构思谲诡奇特，形象恐怖怪诞，具有强烈的神秘意味和浓厚的巫术神话色彩。



按盾武士俑

按盾武士俑共出土4件。这名按盾武士俑高42.5厘米，挺胸叠肚，巍然屹立，左手按盾，右手持短兵。头戴兜鍪，身穿铠甲、裹腿裙。五官表情极度夸张，狮鼻阔口，面目狞厉，横眉立目，孔武有力。颇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派。

公元4世纪末，中国北方草原上兴起了一个少数民族，称柔然族，这个民族与北魏有着密切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在北魏被分裂成东魏、西魏的形势下，东魏高欢政权支持新兴起的茹茹王阿那瑰，很想联合柔然族牵制西魏的进攻。于是东魏丞相高欢决定将自己的第九子高湛，与阿那瑰的孙女茹茹公主联姻。这一年，高湛8岁，茹茹公主5岁。

河北博物馆复原的茹茹公主墓道

茹茹公主的葬礼十分隆重，东魏的统治者尽量把丧事办得体面，为茹茹公主修建了长达22.9米的墓道。墓道呈斜坡状，上口宽3.9米，下底宽2.8米，北端深6.7米。墓道壁面抹着白灰，灰面上有红、绿、黑等色彩描绘的壁画。墓中摆放着上千件陪葬陶俑，从那些俑的形态看来，无一不是少数民族装束，那些拿着盾牌的武士俑，面目狞历，虎视眈眈；而那些乐妓骑俑、萨满巫师俑等则神态各异，生动逼真.......，要她死后仍然享受尊贵的礼遇。

青龙星象图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象起源于星象学。据记载，古代的天文学家在观测天象时，在赤道附近共发现了二十八颗星星，也就是传说中的二十八星宿。这二十八星宿彼此之间距离不以，形状各异，天文学家们为了方便研究和记忆，将东南西北方向的各七颗星连接，形成了四大星象。

腾云驾雾、嘴喷火焰的青龙图（临摹本）



茹茹公主墓道西壁壁画摹本

墓道两侧绘有壁画，是青龙、白虎引领的仪仗队伍，左右共十四人，最后由持兵器的武士收尾，它们的作用是卫护墓主的灵魂升天(或升仙),这是战国秦汉以来羽化升仙思想的延续。青龙、白虎造型逼真，具有威严与庄重感。

青龙壁画（摹本）

茹茹公主墓墓道东壁壁画摹本

在仪仗队伍上方靠近墓道顶端的区域绘有仙人、凤凰、莲花、云气等图案。墓门处绘有奇珍异兽，周围是翻滚的祥云，作为点缀。

墓志铭顶盖

魏开府仪同长广郡开国高公妻茹茹公主闾氏



茹茹公主墓志铭

茹茹公主墓墓志铭，字迹清秀，刀法简练，字体楷隶兼备，属于由魏碑向隋唐楷书过渡性的作品。有重要价值。

墓志铭碑文如下：魏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广郡开国公高公妻茹茹公主闾氏墓志铭。公主讳叱地连，茹茹主之孙，谙罗臣可汗之女也。……皇魏道映寰中，……茹主钦挹风猷,思结姻好，乃归女请和，作嫔公子。……以武定八年四月七日薨于晋阳，时年十三。即其年岁次庚午五月己酉朔十三日辛酉，葬于釜水之阴、齐献武王之茔内。天子下诏曰:长广郡开国公妻茹茹邻和公主，奄至丧逝，良用嗟伤。……送终之礼，宜优常数……



马俑

长31厘米，高31厘米。这应该是一匹训练有素的宫廷御马，饰有辔铃、璎珞、鞍鞯、障泥等，装饰华丽，身姿矫健，马梗脖张口待发前的瞬间动作，颇有“不用扬鞭自奋蹄”的神态，

茹茹公主墓志铭精美的书法

墓志铭中的书法，已与雄强的魏碑有了较大差异，它又多了几许端庄。这块墓志虽然不大，但是写得精彩，刻得也精致，看得出高家对这位小公主的重视。



转眼过去了8年，茹茹公主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高湛也是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了，两人在一起读书、玩耍的时候有些羞涩了。正当高欢和东魏皇帝商议，要给两个孩子正式举办婚礼的时候，茹茹公主却突然病倒了。这一次茹茹公主病的很厉害，吵闹着要见到自己的亲人。高欢急忙奏请天子，请来最好的医生给茹茹公主治病。

茹茹公主墓出土送亲陶俑的仪仗队

送亲仪仗的气派，从现存邯郸博物馆中小兵马俑的造型和排列中可以看得更为清晰。最前面的是“风帽击鼓俑”，第二队是负剑箙铁索两裆俑，第三队为风帽仪仗俑，第四队为短风帽仪仗俑，第五队为扎巾翻领侍从武士俑，第八队为小冠剑囊武士俑，第九队为负剑箙皮两裆武士俑、第十队前列为兵士俑，之后是骑马俑。



送亲仪仗俑

自西晋始，墓室中常常以墓主人出行仪仗作为题材，绘制壁画，并且将壁画与仪仗俑作为一个整体，共同再现墓主人出行时宏大的排场，体现墓主人高贵的身份。小公主的送亲仪仗队伍非常庞大，以兵马俑为主，依次有风帽击鼓俑、负箭菔铁索两裆甲俑、长风帽仪仗俑、短风帽仪仗俑、扎巾翻领待从武士俑、扎巾圆领待从武士俑、扎巾尖领待卫武士俑、小冠待从俑、小冠箭囊武士俑、负箭菔皮两裆甲俑、束发侍从骑马俑、甲骑具装将军俑等。

整齐待发的骑马俑



萨满胡人俑

高29.8厘米。头上戴的是浑脱帽（毡帽），这种囊形帽子是用小动物的皮革制成的，也有用羊毛做的，就叫毡帽。帽屋较高，呈圆锥形，帽裙很长批至肩部，后面因有装饰而垂下。这名巫师面色温和，留有三缕长髯；身穿绛色圆领广袖曳地长袍；左手拿着一个锯齿状棍棒法器，右手向前抬起，右腿弯曲，左脚前伸，像是在拿着法器舞蹈作法。



提靴俑

虽经名医治疗，但茹茹公主病入膏盲，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那是公元550年，茹茹公主13岁。身居洛阳的高欢得知消息后，马上奏请天子下诏，特意造了一辆辒辌车，就是古时专门送葬的车，将小公主的棺木迅速送往邺城安葬。柔然族可汗阿那瑰对孙女的葬礼也非常的重视，派出亲属、护卫及萨满巫师等来到了邺城。

茹茹公主墓主墓室



茹茹公主墓平面图



反映当时社会生活为题材的生活服侍俑

执簸箕俑、 舂米俑、女侍俑、奴仆俑、女官俑等。这些陶俑形态各异，他们有着不同的职责，进行着不同的劳作，使我们得以看到小公主生前在她身边的侍从、奴仆、武士等人有着什么样的穿着，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从侧面反映了小公主在嫁到中原以后过着衣食无忧、服侍周到的贵族生活。

墓室壁画-侍女图



墓志铭中舒朗古朴的书法

仔细看放大的局部，某些笔画还有篆隶的影子，很多竖钩将钩省去，因此显得疏朗古朴。但此碑书法的起笔转折，通篇气息已经接近楷书，甚至与欧阳通的字有些小小的神似。所以这块碑被认为是魏碑向楷书过渡的典型模样。



壁画中的侍卫



侍卫骑俑

墓室壁画-侍卫图



甲骑具装俑

墓道壁画-依仗侍卫

各种陶俑

阿纳斯塔修斯一世金币

阿纳斯塔修斯一世所铸金币，直径1.6厘米，重2.7克，阿纳斯塔修斯一世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在位时间为公元491年-518年。

女仆俑

骆驼俑



陶牛俑

高15厘米。长角后竖，昂首瞪目，体态健壮，似为公牛。魏视牛为神物，皇帝即位，告祭天地，用牛。（《魏书·礼志》）

舂米设备

还有一些陶制餐饮厨具，如;灶、磨、盘、碗、盆、罐、杯、勺、长颈壶等，编钟、编磬等乐器，甚至连水井、厕所、灯、仓这些生活必要品也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