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宾大,全称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常春藤联盟八所院校、哈佛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耶鲁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达特茅斯学院、布朗大学及康奈尔大学。宾大荣居第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引发我们在2021年10月专程前往到宾大博物馆参观的就是著名的《昭陵六骏》:“拳毛䯄、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飒露紫”,其中流失海外的飒露紫和拳毛騧现就存放在宾大的博物馆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另四骏收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作为中国国宝级文物。该博物馆曾撰文呼吁宾大返还二骏。文章写得呕心沥血,犹如李世民在唐朝建立前先后骑过的四匹战马,一起嘶鸣呼唤着客居海外的两兄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们兴致勃勃地进入宾大考古与艺术博物馆直奔中国圆厅。大厅里冷冷清清,即无参观游客,也不见任何管理人员,唯令人不失所望,二骏静静地矗立在墙边。在两骏之间是著名易县辽代罗汉,据说存世仅有十一座,均在海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梁思成先生在本校学习时见到此尊三彩罗汉像,他这样评价:“其貌皆似真容,其衣褶亦甚写实,面目雍容或蹙眉作恳切状,皆有个性,不徒为空泛虚缈之神像。其妙肖可与罗马造像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门口张贴的一个通知,几天之后传统鬼节派对就要在这大厅举行,墙角堆积着派对所需纸糊的妖魔鬼怪及其他装饰材料。给我们的感觉这哪里像是无价之宝的圣殿,分明就是一个多功能的仓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更不可思议是宾大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居然可以把整个中国圆厅出租用于婚礼。人们只需要五百刀,就可以一举租下全厅,在中国两匹骏马的见证下,向你新郎或者新娘说出“我愿意”。每年有十亿捐赠进账的博物馆会在乎这闲散银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昭陵六骏》中两骏是一九一八年宾大博物馆长高登向中国古董商人卢芹斋购买的。卢芹斋索价十五万美元,终以十二万五千美元成交。而实际购买者埃利基·约翰逊,随后把两骏捐给宾大。至今这两骏石刻基座上依然醒目的写着:“埃利基·约翰逊先生捐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为了纪念飒露紫和太宗皇帝驰骋疆场的其他五匹战马,当时画坛第一高手阎立本被邀请执笔创作雕塑图稿。并刻做六块石雕放在陵墓前,重现了飒露紫和其他五匹骏马的昔日雄风。世界公认《昭陵六骏》艺术价值无可估量,它们代表中国唐朝顶级雕刻技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美国博物馆协会有个《博物馆伦理守则》其中“盗窃不转移所有权”是重要原则。根据《守则》博物馆必须合法、无法律负担地持有收藏品;其中还明确指出,对于一九七零年之前收藏的艺术品,除非能够证明是通过适当的现代手段发现的,否则博物馆不得收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即便如此美国一些研究者认定,《昭陵两骏》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到了美国,而且买卖手续完备,传承有序。曾有人撰写了题为《太宗皇帝和他的六匹骏马》的文章,说明两骏是被美国人掠走,对此宾大博物馆非常不以为然,专程拿着购买票据要求修正,最后作者将“掠夺”改成“流失海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准备结束参观时有点儿意犹未尽的遗憾,六骏团聚似渺无希望,我们视为珍宝的中国文物屈居次位,如此圣殿挪作他用匪夷所思。我们悻悻地走回主要大厅,挨着狮身人面像照相留影,陡然发现博物馆的简介说这座全美最大规模的大学博物馆是以收藏古美索不达米亚、古埃及,古希腊和罗马的艺术品为主项的,看来行前功课有重大缺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们差点儿带着民粹主义的沮丧错过这人类文明的顶级宝藏,继续进馆参观。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三四年间,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与人类学博物馆与大英博物馆合作,对两河流域的乌尔地区两千多座墓葬进行深度发掘。毫无疑问,宾大考古和艺术博物馆有关美索不达米亚的文物在博物馆领域享有不可替代的盛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大英和宾大博物馆共同发掘其中十六座确定为《皇家》坟墓时是一九二二年,届时伊拉克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当时伊拉克的考古政策是发掘者和伊拉克博物馆分享所发掘的古物。所以不难理解宾大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大英博物馆以及伊拉克博物馆藏品是世界美索不达米亚文物的天花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难怪我怎么看这里的文物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二零一九年我们在大英博物馆里泡了一个星期,宾大博物馆跟着大英博物馆就像是新兴殖民小弟美国跟着老牌殖民鼻祖英国,在十二年的时间里,非常系统的把英属殖民地伊拉克的美索不达米亚文物挖出不少,但有资料显示在浩瀚的沙漠之中,依然还有90%待发掘的墓葬,或早已随着战争肆虐,岁月蹉跎,随风而逝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九二六年,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大英博物馆在乌尔城,早期苏美尔人的城邦,已有七千多年的历史,发掘出来这个公牛头琴。是迄今为止最古老的弦乐器,制作于公元前两千五百五十年至两千四百五十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这尊雕像是后腿直立山羊,镶有玫瑰花结的金枝,身体是用涂有金和银的木芯制成,羊毛由下半部分的贝壳和上半部分的青金石构成。山羊的角由金,青金石,铜,贝壳,红色石灰石和沥青。这是早期美索不达米亚复合艺术的典型,制作于公元前两千五百五十年。还有同样的一尊在大英博物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宾大和大英博物馆在伊拉克的烏爾古城進行大規模的考古挖掘时,蘇美尔时期的普阿比女王的大墓中的陪葬物品最引人注目。看看这五六千年前的饰物放在现在也是时髦时尚的。在女王穿金戴银的时候,世界上大部分地区还是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荒蛮时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让我惊的目瞪口呆还不是这些金器的坛坛罐罐,而是这一根吸水用的金管子。在六七千年前,这些苏美尔人使用什么工具做的这么讲究的管子呢?再一种说法那时已经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农耕文化了,因为这些能工巧匠不以在地里耕种劳作为生,换一种说法社会阶层已经存在,现代都市已经成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翻出2019年我在大英博物馆看到的“乌尔旗”算是美索不达米亚文物中知名度最高,它其实不是什么旗子,具体功用无人知道。但是它的图画有整齐划一的战士,有光身子被羞辱的俘虏,有骑着驴的骑兵,据说那时两河流域平原没马,有庆功宴,有祭祀。中国古人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所以,战争与祭祀时那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内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安阳殷墟遗址发现了一处甲骨窖穴,出土了一万七千多件甲骨,上面的甲骨文蚀刻距今三千五百多年。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伊拉克乌尔城遗址,宾大和大英博物馆也出土了大量类似于甲骨,总计大约3万件楔形文字泥板,距今七千多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浩瀚无比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以及后续埃及,希腊,罗马的精美藏品无言地宣示着这一所大学博物馆自身无与伦比的价值。我们拖着铅一样沉重的腿,不知不觉走到了关门的时刻。不得不承认宾大博物馆把我们对人类发展的认知提高了一个层次,一个更加深奥玄妙的层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回望伊拉克战争期间,伊拉克博物馆被士兵用枪托子砸烂的文物,其惨状历历在目。我们不禁为博物馆里安然无恙的美索不达米亚文物长舒一口气。这难道是上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为这些人类文明起源的文物安排妥当了宾大博物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步出博物馆,在一个林荫小道旁坐下,看着步履轻盈的各国年轻学子飘来飘去,想起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七年间年轻的梁思成和林徽因也在宾大的建筑系和美术系求学,这林荫小道也是他们花前月下的浪漫之地吗?</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