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与故乡之第一次叮嘱1966-1979

李兰颂

<p class="ql-block">五一六通知搞文革和八一八接见红卫兵相继后,北京城以前所未有的气氛过十一国庆节。家严李又然叫我们三姐弟背诵的第一段毛主席语录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毛泽东早期著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p> <p class="ql-block">就是那一场暴风雨来临之际,家严开始这样地布置着作业;不仅让我们背诵,还规定时间检查。十一过后的某天晚上,家严单独找我谈话,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展了,外婆家因为是地主阶级成份,肯定会受到冲击。你就回到家里来,从此脱离外婆家。”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是答应又未明确答应。不知道有没有调和的余地或空间,使我不脱离姥姥。</p> <p class="ql-block">“冲击”和“脱离”两个词,我第一次听到,至今仍忘不下——其意涵的沉重和决绝。二姥姥和姥姥,在日夜带我的十年光阴里,除却衣食住行之外,既不讲学习,也没有说教;更没有词汇上文字间的补给和营养,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少,惟独缺少儿童读物。再大的“冲击”也不会“隔离”与姥姥的间隙。说来巧,姥姥家被抄家后,就派西厢房平生,通知我回西直门⋯⋯</p> <p class="ql-block">我的倔强和义气,不知道何种原因,在平生一而再、再而三地积蓄能量持续频发——第一次就是家严的叮咛嘱咐,二姥姥和姥姥养我十年,现在被抄家再危险恐怖,我也要回去看看,以至于随二老离开北京而下乡飘泊流浪去;第二次呢,到哈尔滨,如果随家慈刘蕊华新组家庭填表通过政审,至少可顺利过审许多关隘进步加快,我却坚持始终填报家严李又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