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采玉

随风

220515枇杷成熟时节的周日，全苏州的好吃鬼浩浩荡荡进军东山，采玉——采摘著名的东山白玉枇杷。某个时刻车流终于似往年那样堵塞了——今年的阵仗肯定不及往年，少了上海饕餮客。 打了个时间差，我们三人行（玉山夫妇和我，我娃签订了不外出承诺书只能家里蹲了）早早出发，一路畅通8点就到陆巷村了。 　　这是背靠莫厘峰面朝太湖的“太湖第一古村落”，惠忠农家乐主人叶老爷子夫妇领队，我们一刻也不耽搁，上山！ 　　穿村走巷缓坡上行，主人提醒路上的果子不能吃，是别人家的。玉山催促别忙拍照快走——吃货本质暴露无遗！许多个可遇不可求的瞬间就是这么错过的。 　　过别人家结果的桃李枣树林，过桔树梅树间的逼仄通道……上到山水天古村落一镜收之时，就置身枇杷林里了。 　　前后左右到处硕果累累，矮身钻过缭乱枝，最诱人的枇杷在树顶沐浴阳光…… 　　背竹篓爬木梯一头钻到树冠上，眼前嘴边手头……枇杷发出动人的光——对于吃货这样的场景太震撼了！这只是我的想象，事实是我努力攀登过了，止步于第二级梯阶。爬梯是个技术+体力活。梯子是N个上下相连的H，攀爬者身体要紧贴那竖上，可是两横之间的间隙好大哦，有要领没体力也是白搭。于是只得老老实实蹲树下按快门…… 谁家少年攀碧树，脉脉含情白玉枝。眼锋点射飞轮指，何采迟迟篓不盈？ 　　某人在镜头前居高独吞难免心虚，留大多皮核堆树上藏着……这神操作不多时就被另一波上树的好吃鬼发现了！ 　　对焦好果，知识点： 首先要选对枇杷树，白玉枇杷和冠玉枇杷外观有微妙的差别。冠玉叶长果大色偏红，形如玉子，白玉色稍淡呈球形。简而言之拍图上照的就是冠玉，入我筐里的也大多这个品种。 其次，果实上有色素斑俗称美人痣的，同类中甜度又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绝对的珍品，要果断入口。 　　吃饱了逛街。 这个背山面湖南宋时渐成的村落，至今保存完好的明清建筑有30多处，寒谷山庄、北箭壶、观音堂、宝检堂等等…… 还是明初首辅大学士王鏊的故里。陆巷村因六条直达太湖的巷弄而得名。此刻，所有叫得上名排得上号的著名景点都在闭门抗疫。寒谷渡是通太湖的码头，封无可封…… 陆巷主街是一条长达一里的明代古街，密密挨着的商铺，各自的招番又都想压得住别家的，还有各色传统文化元素卖力地铺陈，走街串巷的游人、背篓子扛梯子挑担子的村民、路边闲坐的老者，枇杷点缀每处的景，还有米糕也是这儿的特产……有点热闹的意思了，“探花、会元、解元”三座明代牌楼高高在上…… 　　叶家大妈领我们参观了她妹子家正在完善中的古宅——旧宅基上的仿古建筑，堂上匾额启功集字“乐雅堂”，缺个抱柱联，在等机缘巧合。院里也有口古井，院外还是枇杷林…… 　　有处无门可封的某某遗址，断壁残垣间野草肆意藤蔓葳蕤，残破的窗里浓墨似的寂，像曝光不足的影像……大团的黑要怎样提亮才能读到你的的故事？ 　　有青砖指引路径，穿果园到山顶的寒谷寺。这是个刚刚修建又被遗弃的古寺，观音像面朝太湖，一鼎大钟闷声不响，枇杷林里边三两孩童嬉戏…… 　　一路走来，村里的狗全都老实巴交地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外来的宠物狗好奇地张望，酷酷的样子…… 叶家隔壁的邻居收养了4只流浪狗，先留了条白狗，没过几天白狗又呼朋唤友带回只花狗，再带回只拆家狗，主人不干了。你确定不是来我这败家的吗？白狗：我错了让拆家的尽快立马走。过几天又带回2只小小小乳狗，是它的孩子吗？这下不好意思赶了…… 　　回叶老爷子家，72岁的老人当过兵身体健朗，爬高下低不在话下。常常陪客采枇杷采茶采笋……采回来再加工制作，如此这般乐此不彼……老人有见识有阅历有经济头脑，还好交友。 　　沏一壶老爷子亲自采制的碧螺春，爬屋顶平台看近前村寨远处太湖……闲聊视野所及山里山外，感慨碧螺春透出的诗意…… 　　叶家女主人一手好厨艺，按几十次快门的时间——这是夸张的说法，就是我们逛街的时间——实实在在的八大盘已经做好了，鱼虾肉豆蔬菜。 一同就餐，大妈不停劝食，改小盘肯定全清了。我努力跟那油焖蚕豆较劲，一大盘所剩无几时。钱老师：你也喜欢吃蚕豆呀？我：味道不错怕浪费了。钱老师果断决定：这事就让我来吧！ 　　院子里有口井，边上小桶系了长绳，想试着打桶水，想起肩伤未愈，怕七上八下提不上来惊动了大家，也是技术+体力活哦，作罢！似乎累狠了下午的行程也取消了，返！ 　　院子里许多叫不出名的花开了，秋海棠也开了，灯笼花一墙喧闹，只一角静静地留白，是否有场不期而遇在悄悄地积攒各自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