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别了,我的中学时代

W.G.32291229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者:W.G.3229122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插图:W.G.、网络(致谢原作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配乐:《第一交响序曲》中国爱乐乐团。</span></p> <p class="ql-block">一路走来,风起、雪落,不经意间,我们都成了岁月的过客。当我们再回首往事时,沉淀下来的,不只是对过往的追忆。还有那些如风的歌、如诗的画,与被岁月打磨凝炼,而逐渐认知的自我。</p> <p class="ql-block">六、复课闹革命</p><p class="ql-block">1967年10月1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联合发出了《关于大、中、小学校复课闹革命的通知》。此前一年多,因“文革”的爆发,所有学校的招生和教学工作均陷于停顿,处在所谓“停课闹革命”阶段。通知发布时,正值同学们大都串联归来。</p><p class="ql-block">那时对西安三中而言,复课可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文革初期,学校里的老红卫兵与其他群众组织,曾因对“血统论”等观点的不同认识,造成观点相左、人群分裂,情绪对立、派性十足。所以,尽管学校已开始复课,但校内各派组织间对立情绪依旧,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校革委会也没办法,不能开罪任何一方,只能将各派矛盾,漫延至各年级各班。</p> <p class="ql-block">记得那时,我班有些同学因家庭出身非“红五类”。文革初期,曾受到“血统论”等极左思潮的冲击、排斥,后来又被“红色风暴”所伤害。</p><p class="ql-block">复课后,对“老红卫兵”为代表的那派同学在文革初期的一些做法,强烈不满!时不时,在行动上表示出不同程度的抵制---仅为些小事,就引起对文革不同观点的激烈辩论和争吵,很快将矛头对准“老红卫兵”,进行控诉!</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次,争执再次发生。激动时,情绪激昂到声泪俱下,局面一时难以控制……</span>这时,班里原红卫兵头头MYS腾地站起,拍着胸脯大声说:“我承认你们说的都是事实!现在是你们,有冤的申冤、有仇的报仇,<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关任何人的事,</span>有什么责任我个人承担!”</p> <p class="ql-block">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样,不但挽救了“老兵们”骑虎难下的局面,也平息了所有不同观点人的喧闹。</p><p class="ql-block">随着岁月逝去,当时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场景</span>已不再那么清晰。但在<span style="font-size:18px;">危难之时敢于挺身而出,那种大义凛然的气概,给人们带来的</span>震撼而泛起的涟漪,至今仍令我难以忘记!在此,依然为那个年轻的“老兵头头”点赞:“LM,是条汉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七、再也回不去的过往</p><p class="ql-block">文革中,我爸因“建工部西北办事处”撤销又回原单位继续“靠边站”。造反派从我妈那再榨不出“油水”,也把她放了。妈从牛棚出来就说:“你们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接着,就联系老战友,准备把我和我弟送去当兵。于是,我被安排到北京小姨家,等待当兵的消息。</p> <p class="ql-block">又回到无限思念的北京。我急迫而兴奋联系到发小:W**、X**、Y*……,我们应约来到百万庄申区X**家(她老爸曾任冶金部副部长)。客厅里,她哥正与一帮带尺把长红袖标的高干子女热聊着,见我们进来瞟了眼就把门关上了。</p><p class="ql-block">立马,我们毫无顾忌地开聊---从学校斗争形势:老师被整,班主任被剃阴阳头,又聊到国家各大部委。部里斗争也很焦灼,好在都是文斗,<span style="font-size:18px;">她们父母都相安无事!咳,如果我爸妈不离开部里,也应该都毫发无损。后来听说,</span>我妈她们局的P**(我妈当年召来的应届大学生)竟一跃成为部里的革委会头头,相当于副部级……聊得热闹意犹未尽,干脆一块儿去了北海公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最要好的发小:许楠楠(前排左一)</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王静媛(前排右),袁玮(二排中)</span></p> <p class="ql-block">一进公园就发现,偌大的北海却游客寥寥。我们边走边聊,信步来到静心斋。秋风渐起 落叶纷飞,静心斋仿佛被一层淡淡金色薄纱轻轻笼罩,展现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与祥和,与外界的纷扰喧闹极不协调。</p><p class="ql-block">这里,看见一群年龄相仿的红卫兵小将。男孩<span style="font-size:18px;">身披将校呢大衣,头顶羊剪绒帽子,脚蹬马靴;女孩则围着大拉毛围脖,脚蹬半高腰皮靴。就见,一男孩儿</span>站在假山上,一只手插在胸前、另一只指向远方,唯妙唯俏模仿着《列宁在十月》的角色:“瓦西里同志,这是真理报文章,请将它交给斯大林同志……”还没等他发挥完就被另一男孩儿拱了下去:“面包会有哒,牛奶也会有哒,一切都会有哒。”没错!这是一群部队大院子女。</p> <p class="ql-block">发小与他们一样,生活在国家部委高墙大院中,拥有与外界截然不同的自我感觉---还是那么<span style="font-size:18px;">口无遮拦</span>,也是这么<span style="font-size:18px;">毫无顾忌</span>!而离开建工部大院才两年多的我,却与她们有了明显的不同。</p><p class="ql-block">1966年初,随着爸妈的调动离开北京。离开北京、离开建工部大院意味着什么---应该都差不多吧?可到了西安我才明白:这里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与原来天差地别!从北京到西安初来乍到,生活环境、学习氛围都变了;一切都没来得及适应,文革大潮又呼啸而至!串联回来惊异地发现:革命了一辈子的老爸老妈,一夜间却变成了革命的对象---“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而被揪斗、关押。我们这些昨天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红五类,</p> <p class="ql-block">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军”,转眼间却都成了“走资本主义当权派的小崽子”,而被逐渐边缘化,全然没有了大院子女的那种“优越感”。</p><p class="ql-block">妈妈调到厂任党委书记成了最高领导。<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革</span>中的她依旧坚持党的原则,而遭至造反派的精神折磨,受尽了人身摧残<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时我咬紧牙关,得去牛棚给爸爸妈妈送衣送饭。巨大的变化,导致的心理落差,内心变得异常脆弱而逆反!每天</span>只是用眼睛默默地看着,用耳朵静静地听着,时常<span style="font-size:18px;">感到异常孤独与无助。在那</span>样的日子里,使我慢慢明白:那些美好的时光,已<span style="font-size:18px;">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往……</span></p><p class="ql-block">夕阳西下 秋风渐起,静心斋好似被一层金色的薄纱笼罩,展现出一种超脱尘世的祥和宁静。<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再次,深深叹了口气~</span></p> <p class="ql-block">八、别了,我的中学时代</p><p class="ql-block">因为“文革”废除了高考制度,大学停止招生。那时全国的中学,已积压了在校的六六、六七、六八三届初、高中毕业生,总数达到了1000余万人,存在着严重的社会问题。1968年12月,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最高指示。《人民日报》也刊登了《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报道。由此,全国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浪潮。</p><p class="ql-block">最高指示下达后,妈妈给小姨打电话,叫我马上回家。到家后,我立即赶到学校。这时,学校上山下乡动员正形势高涨,我也找到同一组织战友与他们一起报了名,到宝鸡尖山大队插队落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非常遗憾,这是一张即将奔赴</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宝鸡尖山插队前照坏的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后:我、赵和平、赵雪玲、刘丽雅;</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陈静、权晓莉、高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前:李援朝、张西平、赵晶玲、杜小丽。</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随后,开始了下乡前的最后流程:领毛选四卷,领布票、棉花票。下来,就要准备迁户口了。这个节骨眼上,爸爸来电话了:他那边当兵的事快有消息了,让我再等等!我一听就急了:“都啥时候了还等得了吗?!如果我兵当不成,同学们都走了,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咋办呀?”妈妈说:“你先别急,再好好想想。”</p><p class="ql-block">结果我一夜没睡!思前想后:走,不走?不走,走?嗨~愁死我啦!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面临人生的两难抉择……天亮以后,我蔫蔫儿的:“妈我暂时不走,再等等吧!”</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们同一组织的老兵们,这拨儿风雨同舟的战友们、宝鸡尖山大队的一帮干部子弟们,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我心,一下被掏空了……</p> <p class="ql-block">没啥想的了,就指望当兵指标赶紧下来,我也不用在家吃闲饭,被人指指点点啦!结果,那年当兵的指标用完了,我当兵的事也黄了!幸好,在尖山战友的牵线搭桥下,我跟DC他们到“南郑县华山公社华燕大队”插队落户去了!</p><p class="ql-block">我的中学时代、我的青春岁月就这么匆匆结束了?真是心有不甘啊---“文革”十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流星般瞬间划过。但对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段挥之不去、永难忘却的噩梦!</p><p class="ql-block">回望那个疯狂的时代:我们作为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军,被汹涌澎湃的红色激流裹挟着,以前所未有的气势“荡涤着旧势力的污泥浊水”……其间,冲破了原有的社会秩序,最基本的道德基准,毁毁了珍贵的历史文物;同时也,也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年华……</p> <p class="ql-block">我们是共和国历史的亲历者,也是身受极端意识形态荼毒的受害者!当“上山下乡”的旗帜扬起,我们将奔赴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实话说,那时的我:思想是混乱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内心是煎熬的,</span>对前途的希冀是迷茫的。</p><p class="ql-block">将要告别我的中学时代了,却是那么留恋难舍。然而,人生是一趟有来无回的旅程,一路上颠簸流离……我们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却都 只可回首,不可回头。 人生仅此一次,与其做着无声的叹息,不如在短暂的生命中,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走自己的路、做该做的事!于风雨兼程中,挥别一处又一处风景,迎来一个又一个黎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4.11.08,重新修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