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回黄石半个多月了,这里的疫情不算严重,就给必勇打了个电话,必勇说想聚一聚,他说汉生在铁山陪老娘,我建议无须聚餐,就到铁山,顺便也想见见汉生的耄耋母亲。</p><p class="ql-block">午饭后,我们就到了冶矿路汉生母亲的家,那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居室,装修后倒也光洁明亮,厨房,卫生间虽小却也一应俱全。汉生母亲正在大房间午睡,我们仨就进入搁了一张单人床的小客厅本不想打扰老人家午休,但她听说我们来了,就立马穿衣起床,我第一次见张妈妈,只见她身体消瘦,背微微有些驼,岁月的风霜並未在脸上留下厚重的痕迹,从室内走路的恣态看,她没有用手杖,两只脚不拖不颤,真看不出己经94岁高龄。进屋后,她立马加入了我们的闲聊,从谈话中感觉到,她的思维仍是敏捷的,她告诉我,她在矿石加工厂挖废弃矿石几十年,70年代汉生父亲去世后,几个小儿子的撫养全都靠她那点微薄的工资,两个大孩子刚从乡下招工回城,那时候是真难啊。我听汉生说他是湖南衡山人,但张妈妈说话却没有一点湖南味,一问才知道她並不是湖南人而是湖北秭归人。而且告诉我,“就是屈原的家乡”。从矿石加工厂退休后,她现在每月的退休工资有3000元,已经很满足了。她还告诉我,她目前身体很好,每天还能绕着铁山大道行走一圈,没事时,看看邻居打牌,看看邻居跳广场舞,她不愿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她还能自己买菜、做饭,不愿给儿、媳过多添加麻烦,但是,一个耄耋老人,儿、媳能放心不管吗?</p><p class="ql-block">告别张妈妈,她还出门送我们。</p><p class="ql-block">又过去许多天,张妈妈的故事仍在脑海中环绕,我又乘车去了鐵山,在胜利路口找到了301路公交车,我要去看望另一位耄耋老人,她是我连襟黄松仁的母亲,今年97岁。她住在还地桥与鄂城交界的一个叫黄兴淑的村落,我从未去过,只知道乘301路可达,上了车,我看到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农村妇女,就向她打听黄兴淑,她让我跟她走就行了。汽车穿过矿山路,五千平方米,铁山区新的区政府,拐上了106国道,路边一片新开发的厂房终极处就是301路终点了。下车后,我跟着那位热心的妇女同志,沿着水泥村道走了约摸半个多小时,总祘看到了刻有黄兴淑村的大石碑,村子很大,却是绕山而建,不集中,那是个叫太平山的小山包。问了几户人家,终于找到了连襟的住处,这是一处老式的农村建筑,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室,连襟开门把我让进了他的臥室,一张单人床,一台旧沙发,对面有一台液晶电视机,旁边是一张书桌。从他母亲90岁起,连襟就长年住在这远离喧嚣的简易环境里,陪着母亲,七年了,此情此景,我敬意崇生,其实他兄弟姐妹共有六人,家家都有自己的难处,陪伴老母的担子只好独自扛了下来。</p><p class="ql-block">我们聊了一会儿,黄妈妈从菜地里回来了,我连忙操起下乡时学到的大冶话向她问好,请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人家高条的个子,筆挺的腰板,声音很宏亮,也很健谈,她告诉我,自己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劳动了一辈子,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至今,家里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甚至连食用油都是每年种油菜榨的油,我对她说,你的身体真好,一定能长命百岁,她反道,“人的寿命是老天爷决定的。”</p><p class="ql-block">临别时,连襟给我带回一塑料袋青豌豆,车上,我寻思着,或许这些豌豆还是耄耋老人的劳动成果吶。</p><p class="ql-block">我们国家已进入老龄化社会,如果每一个老人都能象张妈妈,黄妈妈这样有质量地活着,那该多好啊。</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