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2022年5月17日的早上,看到朋友分享《兰陵路拆迁》,不禁一怔。当即决定去那儿看看,去告别一段旧时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说走就走,少有的冲动。儿时的记忆一帧一帧浮现在眼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出生在珞珈山街上,并不是大家熟知的武大珞珈山。珞珈山街坐落在汉口的江岸区,一头连着黎黄陂路,一头连着兰陵路,稍不留心就会错过。 珞珈山街是一条长不过100米、宽不过20米的典型汉口老街,二排房子相对,中间是街心花园,一边单号,一边双号,20多栋小楼,多为三层,略带西班牙建筑风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街头1号一楼是盒子厂。放学后,我们都去那儿玩,喜欢把双手插进热乎乎的蜡中,让软软的蜡液将手指包裹起来,放凉后,再剥下。喜欢跟着盒子厂的阿姨们拖着纸板,去江边堤上晾晒,然后就躺在纸板上和同学们嬉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盒子厂的楼上是南湖机场宿舍。住着同学周桥、郭全华,还有赵晓东。赵晓东是三年级来到我们班,比我们大许多,长得比老师还高,成天笑呵呵的,坐在最后一排。开始同学们都管他叫苕东东,后来知道情况后,放学后也会牵着他的手过马路。原来在赵晓东3岁时,他妈妈去他家对面的斜富龙(音)副食品店买东西,独自留在自行车上的他,从车上摔倒在地,严重脑震荡,智力永远停在3岁。去他家玩,他姥姥会不无遗憾地指着东东3岁前的照片给我们看,笑咪咪的东东,特别可爱的一个孩子,印象深刻。以后但凡看到有人欲将孩子留在自行车上,我都会冲上前阻止,不管认识不认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号还住着平平姐,不太理会我们这帮小孩。经常穿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系着武装带,英姿飒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家居中,9号。傍晚常常站在一楼门口,等着父母下班。儿时感觉很长的街,现在看来好短,好旧,满是岁月的沧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9号三层楼,按早年设计,是给一户人家居住,一楼层高很矮,住佣人和司机,楼上住主人。我们住的时候,是7户人家。中间有搬出搬进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楼住着梅伯伯和夏妈妈两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梅伯伯(女)高高胖胖的,在一家煤(读音都是mei,小时候觉得是件好玩的事儿)店工作,当时是好工作,左邻右舍多多少少都得到过一点点好处。梅伯伯的小女儿枝枝姐是列车员,算得上特别好的工作了,隔几天就能看到穿着列车员制服的她,神气地拎着鸡蛋、黄花菜等土特产回家,她跑的是慢车,松滋那条线。夏天晚上乘凉时,付伯伯(梅伯伯的丈夫)总会拿着水和药,递给梅伯伯服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夏妈妈家有大哥、二哥、复明哥(男孩中最小),大姐和小妹姐。我随他们家的人称呼。当然,只有我这样叫小妹姐,其他人都管她叫小妹。爸爸在家的日子,会帮复明哥补习功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二楼前面住着小颖姐,后面是我们家。两家中间只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是那种可以收起来的折叠门。如果一家人住,便能打开,据说以前这屋子的主人会在这里开party。有时候家中的大人全都不在,只有他们姐弟、我们兄妹四个孩子,围坐在小颖姐家的留声机旁边,听唱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妈妈少小离家,因为独自生活的经历,成为家里家外一把好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妈妈每次下班,停下自行车就开始忙碌。因父亲在干校,独自照顾我们兄妹俩,隔壁左右有人生病,她也会帮忙打针。周桥曾经告诉我在儿童医院看见妈妈带着邻居家孩子看病,还为付不起药费的人出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有一天,下了夜班的妈妈,急匆匆骑着自行车赶回家,在合作路电信局门口,与人相撞跌倒。当时只觉得手腕疼,但也是顾不上,回到家中,趁着天好,手洗了全家的被面、被里及床单,那时还没有被套,洗完,还要一床一床缝被子。1989年,妈妈手臂骨折,拍片发现手腕有陈旧性骨折,才想起定是那次留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妈妈曾经自己动手,利用废弃木板将楼梯下的空间搭成厨房;当我和哥哥渐渐长大,家里的一间屋子隔成两间,还搭起阁楼,也都是妈妈和同事一起动手完成的。妈妈还给隔板刷上好看的油漆。我们家总是干净又整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三楼住着三户人家:伯伯家、王家和苟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伯伯对我们照顾最多,有一段时间我和哥哥没处搭伙,就在伯伯家吃饭。有一年,在部队工作的小舅舅寄给我们一个很大很大的气球,尽管上面已经有几块补丁,我们还是很高兴的一起玩。伯伯家的八妹把已经吹得很大的气球拿到窗外继续吹,结果爆了,她哭着说要把早点钱省下来赔我。当然没有。在没有煤气炉的日子,偶尔炉子熄了要生火,伯伯的外孙女丹丹(比我小6岁),看着满手黑乎乎的我弄不着,就焦急地说:“娟娟孃孃,叫我家家来帮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王家因我父亲右派身份,大人小孩常常欺负我们,我们不去也不敢招惹他们一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每当和邻居家孩子有矛盾时,妈妈总会要我们忍让,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忍着。直到有一天,我在写字台左边抽屉中的一个红双喜乒乓球拍盒子里,看到外公写的家史,提到爸爸是右派,开除党籍。虽然那时并不清楚右派是什么?通过外公的描述用语知道一定不是好事。爸爸曾说过,福兮祸兮,如果没有被打成右派,文化大革命中或许会受到更大的迫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看《南来北往》中马燕对她父亲说:你又知道我这十年是如何过的?不能入队、不能入团、不能当选班干部,被人骂不能还嘴……电视上的马燕泪如雨下,镜头外的我泪流满面。尽管我的境遇好很多,但也感同身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苟家的哥哥喜欢摆弄乐器,还会作曲。有一次给我们一帮小孩吹笛子演奏他自己的作品,当听到那旋律分明来自《火车向着韶山跑》其中的一段时,大家都起哄,可这位哥哥不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真是不懂。作曲和写作一样,难道鲁迅用过高高兴兴,旁人就不能再用?众人没了声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每到夏天,妈妈总是将医院发的防暑降温饮料放进药房的冰箱冷藏,自己一点都不舍得尝。下班后用一条浅绿色的丝光毛巾包好带回家,分给我和哥哥,我们就在小朋友羡慕的注视下,美美地品尝。多年后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当年很不懂事,从未想过留一口给妈妈,很是羞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夏天用水的量大了,白天,二楼水管里的水会变得很细,有时就根本留不出水来,三楼就更是。大家会挤在一楼后院里轮番洗菜、洗衣服,或用铝锅接了水端上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还是夏天。傍晚,大一点的孩子纷纷将竹床、木板紧挨着摆在街上,一遍又一遍地将水泼在墙上、地面和床上。孩子们不顾地上蒸发的热气,顺着各家的竹床,喜滋滋地跑来跑去,踩着床发出吱吱的响声。等天黑下来,洗过澡的人们都出来了:男人们吹牛皮,女人们扯家常,孩子们讲故事。妈妈允许我们在街上乘一会儿凉,睡觉是必须回家的。我家比较早就有一把很小的电扇,淡黄色,没有底座,是妈妈托人买的轮船上拆下来的旧电扇,是挂在船舱里可以摆头的那种。后来,爸爸在郊县巡线,碰到小店有华生牌电扇卖,找同事凑钱买下,这把电扇,我家用了很多很多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家也是第一户用上煤气炉子的。爸爸同事得了一个,但全家人都觉得危险,没一个人敢用,爸爸得知,连忙买下,甚是欢喜。因为妈妈去农村巡回医疗时,爸爸也常为生火而火烧眉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喜欢读书,家里有中外名著,也有《收获》、《人民文学》及《大众电影》等杂志,藏在阁楼上。哥哥会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爬上竹梯,拿下来读。有时候,甚至不去上学。用他自己的那份零食贿赂我——帮他请假,我自然是经不起诱惑,帮他请假多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隔壁左右还住着其他同学:魏军(很早就转学)、刘尊民、范海荣、何新勤、李伟、陶波、梅元国、韩勇、牛思敬、白国兵等等。为了我的蚕宝宝,会沿着后院院墙翻到5号邻家院子,采桑叶,引得同学妈妈叉着腰,操一口河南话呵斥我们,那也不怕,还是照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5号的范海荣的哥哥范海青和我哥哥是同班同学。范海荣的父亲在青岛路上的统战部工作。我第一次坐电梯,就是范海荣带我去她父亲工作单位,电梯是那种有两层门的铁笼子,谍战片中经常会看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3号的其中一户方妈妈家,是上海人,与妈妈关系蛮好。只记得方伯伯是高级职员,从上海举家搬迁到武汉,支援武汉纱厂建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3号还有一个喜欢穿连衣裙的姐姐,只知道她姓丁,不知名啥,大家都称她为丁布拉吉(俄语连衣裙的音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曾经破烂不堪的小公园,如今鸟语花香,树木葱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棵大树也还在,真的是好大一棵树,给我们带来绿色的祝福。今天才知道树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28号住着童妈妈一家。多年后,童妈妈的儿子和哥哥做了同事,最小的女儿和我先生成了同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街尾住着我的同学赵明相亲相爱的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她和姐姐。赵爸爸瘦高,在教育局工作;赵妈妈娇小,在十八中教物理,姐姐赵晓比我们年长5岁,姐姐像爸爸,妹妹像妈妈。赵明父母都是复转军人,据说他俩是部队中最先登上长城而相识,结下友谊,又升华为爱情。去她家玩的次数多,赵妈妈喜欢穿有着蕾丝的内衣,好看。很多很多年过去之后,一次小学同学聚会,赵明告诉我,她妈妈已经有点老年痴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爸爸依然很爱妈妈,细心照顾妈妈,让我唏嘘不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赵明家的斜对面,黎黄陂路上一条小胡同住着老红军,一位矮矮胖胖、结结实实的奶奶。早上总能见到身板直直的她,扫着地上的落叶,望见我们,脸上浮起和蔼的笑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黎黄陂路上住着同学刘燕江和董定雄。刘燕江的家是从一个不大的门进去,独门独院,他爷爷好像也是老红军。多年后,我女儿和他女儿,还有牛思敬儿子成为二中的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沿黎黄陂路往江边走,就能看到以前的物资局大楼。有一次大楼失火,我和哥哥凑热闹跑去看救火。误了晚饭时间都还不知道,正往老通城(那段时间,我们在老通城搭伙,吃中晚餐)走去,碰到上夜班的妈妈焦急地骑着自行车向我们奔来,原来她在医院听说我们这边失火,担心着我们,请同事代班,回家看看。妈妈用煤油炉给我们煮了面条,才又赶往医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说起搭伙,我们搭伙时间最长的是合作路上的修试工厂(今湖北省电力博物馆)。当时的厂长童妈妈也是爸妈的老同事,对我们兄妹很照顾,才解决了我们吃饭问题。十岁前(没患哮喘)的我,放学后喜欢和同学到处玩,我哥拿本书坐在厂门口的三轮车上等我吃饭。后来,因为常年哮喘,就变得老实了。我获得的三好学生、五好战士等荣誉,都不是因为我的“体”有多么好,而是因为守纪律:不能动,一动就喘。上体育课,乖乖坐在一边,看着欢蹦乱跳的同学玩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对着珞珈山街街头的路口,就是兰陵菜场。这个菜场也是经历颇丰,由国营到个体,由凭票供应到随意购买。1970年代初期,有一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菜场并不卖菜。大家都在珞珈山街中心的小公园等着,用砖头、筲箕排队,一群孩子们在那儿拎着菜篮子玩耍。等装着蔬菜的手扶拖拉机开过来时,并不马上停下,作弄人,一会儿开,一会儿停,弄得大人孩子跟着跑,长长的队伍。儿时只觉得好玩,可现在想起,就觉得什么时候都有那么一些人,但凡手中有一点点小权,就会人五人六的仗势欺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菜场的那一角,原来是卖冰块的,4角钱一大块,买回家后,敲成一个个小块,塞进热水瓶里保存。后来家里有了保温桶,就不用敲太小。冰块用来冰镇绿豆汤,或者拌点白砂糖,有时就直接丢进口里。没有冰箱的童年,有冰块的陪伴,也是快乐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小学同学夏忠雨的妈妈就是菜场的职工,同样,也是一个好职业。夏忠雨因为患哮喘服用激素,变得胖乎乎的,好多男生都嘲笑他。我是从十岁起也得了哮喘,心里很是同情和自己有一样病的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站在兰陵路与鄱阳街交汇处,就能看到我就读的鄱阳街小学。想起小学三年级时,班主任朱老师患了肺结核,病休前给班委开会的情景,彼此都不舍得,师生全抹着眼泪。宋老师接任班主任。清晰地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同班同学荘海燕(老师的孩子)说宋老师的爱人是教育局局长,跳楼自杀。一个冬天的下午,宋老师把我叫到楼梯口,对我说了如下的话:“李娟,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一切。”到今天也不理解宋老师为什么单单只对我说。那日,宋老师穿一件铁灰色对襟罩衫,慈祥的脸上满是愁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今天途径鄱阳街小学,校内响起国歌,那一瞬间,无论是在校门口测温,还是过马路的学生,全都止住脚步,和校园里的学生一样,行队礼。校内校外气氛庄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鄱阳街小学附近的兰陵路上有一个很小的邮局,幼时经常在那儿寄信。邮局隔壁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木地板。已经记不清为何有一段时间老在那里上课。清楚记得1972年的某一天,住在洞庭街的同学汪亚军(她家楼上住着军代表)神秘地告诉我:林彪摔死。老师得知,大惊,将汪亚军关进办公室。多年后,汪亚军一点都不记得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鄱阳街小学对面住着同学:双胞胎姐妹刘红和刘卫、张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学校附近的巴公房,住着同学吴兆菁、邱刚和孙洁。吴兆菁是后来搬到中原电影院对面的巴公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巴公房里有公用电话。家里有要紧的事情,就会来这里打电话。远方的亲戚有急事,也会打过来,由守电话的人跑几条街(鄱阳街、黎黄陂路、珞珈山街)叫去接电话。记得1976年的一天,妈妈正在缝纫机上给我缝制一件粉色格子短袖衬衫,听到有人喊妈妈的名字接电话,妈妈放下手里的活,跑去听电话,是坏消息——远在江西上饶的外公病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学校难得组织包场看电影,多半会去离得更近一点的中原电影院,8分钱一张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巴公房还有上海理发厅,常给妈妈剪发的卞师傅,扬州人,也给我剪过头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以前的痕迹真的不多了。但依稀还是能看到一点。妈妈带我们去买过小金鱼的花鸟商店,更多的时候是只看不买。水果店,去的会多一些,妈妈常常会买些水果回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小时候,不喜欢吃面食。过早最喜欢的就是原汤粉,今早就享用一碗,是原来的味道。妈妈说那时大多都吃不饱,有人坐在店前的桌子边啃烧饼,动不动就用手去拍桌子,让缝隙中的芝麻蹦出来,然后用手指蘸着放进嘴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让我惊喜地发现南京盐水鸭店还在。我问雇员:原来胖胖的师傅呢?她说:老板在后面。买盐水鸭,我从来就不怕排队,喜欢看师傅用他胖胖的手挥舞着菜刀将鸭子片得整整齐齐,那动作娴熟而又轻巧,好像在表演。买了盐水鸭肝,心满意足的离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从兰陵路经过胜利街,左拐,就来到和我有近半个世纪友谊发小的家。我想着妈妈值夜班的日子,她会一早急急忙忙来我家,为的是帮我梳辫子,然后我们挽着手一同上学,虽然仅同学2年,友谊却是地久天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右转,则有小桃园,已关闭多年。有喜欢的油酥饼,大排面,不能经常吃到。偶尔,妈妈会端回来八卦汤。印象中,再没有吃过比这里更好吃的油酥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紧挨着小桃园,有一个入口,住着我的好几个小学同学:吴兆菁、徐志刚、徐志强(和徐志刚并无血缘关系)、夏忠雨、戴晖和骆平。他(她)们家的窗户或楼梯能看到我家的窗户,常常会从对面大声喊我。徐志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有一个叫徐秀娥的姐姐,估计父母期盼老二是个男孩,所以起了个刚强的名字,姐妹俩和外婆一起生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们看过不少电影的中南剧场早就搬家了。剧场隔壁的85号住着我初中同学阮小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转角,就是在昆明工作的二舅舅每次来武汉出差,给我们买水果糖的兰陵路副食品商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原来的铁鸟照相馆后来易名武汉人民照相馆,如今变成这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记得妈妈告诉我,这张照片曾在橱窗中展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五芳斋一直在那儿,卖着我一直喜欢的年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呵呵。往事并不如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22px;">2022年5月</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