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西太湖,过去叫“滆湖”,俗称“筛子湖”(意思是很浅的湖),</span>面积约25万亩(约166.7k㎡),平均水深不足1.5米。滆湖,东临太湖,西接长荡湖,南连宜兴,氿湖,北经扁担河、德胜河通长江。是苏南地区仅次于太湖的第二大湖泊。</h1><h1><br></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记得那是一九七零年的秋收秋种已经过去,冬天来了,全县开凿太滆运河,我和松青等四人用船把队里的粮草、工具送往坊前乡的河道工地上去。</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傍晚,西北风吹得人冷飕飕的,我们的水泥船由北往南行驶在“扁担河”出口的湖边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一次见到自认为是浩瀚的滆湖,大家十分兴奋,望着浩荡的湖水,西面高挂的一轮夕阳,炫目的晚霞洒满湖面,闪金耀眼,跳跃荡漾,将碧水幻化成滚动流溢的彩带。我骤然想起床头珍藏的李白诗集里在畅游石臼湖后曾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湖与元气运,烟波浩难止,”我不由自主地赞美起来,美丽的滆湖啊!不是完全可以与之媲美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船儿悠悠,浆儿翩翩,风儿习习,水声潺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边摇着橹边咨询湖里的渔民可不可以过湖,一位年青的弄船人说,“可以,快一点两个小时就到达彼岸”。我们高兴啊,顺风顺水,建勤负责烧晚饭,我们三个人放开手脚,撑船的撑船,摇橹的摇橹,船儿乘风破浪向前。行舟一二里水路的光景,碰见一位老渔民,再次请教,他说:“不行啊,天马上就要变了,要翻东南风了,有危险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再问:“要多长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说,“个把钟头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想,大家加快速度船就过去了,就没听老渔民的话,齐心协力,手脚并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前进、前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天,渐渐暗下来了,远处可以依稀见到灯光在闪烁,湖里原来浑浊的长江水已经变清了,松青还说,滆湖里的水半边是清的,应该到湖中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高兴啊!还问建勤,晚饭烧好没有,两人摇橹,两人撑篙,建勤看着砖头垒起的炉灶里冒出的浓烟变了方向,呛人的浓烟滚向我们后舱摇橹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他说,不好了!翻风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就一会儿功夫,湖面上黑黑的一片,笼罩了一层浓浓的大雾,船尾不见船头,只有湖水撞击船头的声音,而且愈来愈大,我们拼命地撑船,拼命地摇橹,船颠簸得愈来愈厉害,巨浪猛烈地击打船头,水花泼向船舱,船身剧烈地颤悠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坚持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再也控制不住船了,只好放弃向前的可能,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松青,他很果断,让大家把船前后的两只铁锚连接在一起,再用新的纤绳合着铁索抛向湖底,把船拜台拆下,避免大风把船掀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的水泥船就这样在湖里剧烈地晃荡,船儿上下颠簸得十分厉害,浪花已经泼进船舱,打湿了稻草,船底已经有水了,建勤最细心,用脸盆在刮水……。死的念头在我们心里忽然闪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松青是老大,说:“我们把剩下的纤绳扎系在腰里,再扎一块拜台板,万一船翻了,下水后要在一起,现在大家轮番休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此时,我们晚饭也没吃,烧的一锅粥已经被风浪打翻了,铁锅的边也被砸破了好大一块,人也筋疲力尽了,身上的内衣已经湿透,四个人卷缩在中间的大舱里心惊胆颤,逐渐地迷迷糊糊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第二天,天亮了,风小了,太阳从东边的湖面上升起,耀得水面上一片金色,金子似的阳光,照在宽广的湖面上,映出比梦还要美的光泽。我们都发出了惊叫,真是劫后余生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时,我们的小船已经被风刮到了离岸边仅有五百多米,靠岸一问,大吃一惊,船儿已经在扁担河出口处还要倒退着往西南十几里的嘉泽镇的湖边上了。但死里逃生的感觉比什么都好,我们心甘情愿地再沿着湖边的内河重新往工地进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狂风、巨浪、寒冷、饥饿后的清晨,迎来宁静和蔚蓝的天空,第一次清楚感受到劫后余生的恩惠,大千世界是生命和自然的恩赐,人啊,尽管脆弱,但活着就是美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