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学渣到学霸

水可漂(四平散人)

<p class="ql-block">  几乎所有人都从不知道,包括我的家人和亲属,就连我也从未记起,我在校园里是当过学霸的。尽管,时间很短,但是,毕竟当过。</p> <p class="ql-block">我的小学经历,是在一个小县城里的实验小学开始的,那年我七岁,这在当年当地算是年龄最小的 ;能算10以内的加减法、数到100个数,这在当地也是不赖的。那年月,没有幼儿教育,也没有学前班,至于孩子能否学出个样来,完全凭天由命。老师见我个子较高,入学成绩又不错,便让我当了班主席(班长。在当时就是这个称呼)。</p> <p class="ql-block">学校离家不远,沿途有个大水泡子,后来尊称为什么湖 ,再后来被垃圾填平了,现在是一片建筑。当时我身下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大人不可能像今天呵护独生子女那样的专注我。我被母亲在开学第一天送到班级后,每天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上学。</p> <p class="ql-block">二年级时正赶上“大跃进”,教室改成了宿舍,室里盘了一铺通长的大炕,可能是提供给大炼钢铁的民工们晚上睡觉的处所。我们白天就在炕上摆放的长条桌凳上听课,窗外经常出现一帮闹哄哄的民工。令今人所不解的是,在那种情况下,还有教学改革,加了俄语课程。老师只教口语,不教字母,学过的单词,只记住了一个——再见(Чэнду, пока),这是因为老师对这个单词的教法十分给力,他怕学生记不住,就用汉语标音:“打死一位大娘”。到处乱糟糟的,老师靠对学生扔粉笔头维持课堂秩序。几乎没学到什么东西,就懵懵懂懂地上了三年级,当时好像还在用左手写字。放了学就像小土匪一样满世界乱跑乱闹,经常逃课。有天赶上露天唱大戏,我溜进后台戴上假胡子后,然后蹿上戏台,喊了一通口号:“鼓足干劲!”“多快好省!” 结果是直接被押送到父亲眼前。</p> <p class="ql-block">上了三年级不多久,家搬到了S市,我仍不知学习为何物,小脑瓜空空如也,甚至不知道自己年年考试都是倒数第一。怎么来的痛快就怎么玩、怎么闹。终于闹出大事了,我被学校给了警告处分,其原因当时轰动全校,名闻各校——在老师办公桌的抽屉里拉了一泡屎。处分当天就被父亲用木棒暴打了一顿,随后遣送回了那个小县城。</p> <p class="ql-block">于是,我10岁便开始了一段类似孤儿的童年时光,没有父母双亲,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被托付的监护人,没有人帮我洗衣服、缝衣服,兜里没有一两粮票和一分零花钱,没有年节的伙食改善。有回班上搞野游,要求学生自己带午饭,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到洼坑(镇上一处地名)找到舅姥家求助,她给我搞了一份高粱米炒饭,吃的蛮香,里面有不少葱花,应该还有油。晚上与一群乡下来的高中学生同住在一个宿舍里,他们除了偶尔拿我开开心,没人正眼理睬过我。那时候,一种已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使我在性格上发生了终生性的逆转,开始自闭,内敛寡言,开始打架,蹭戏园子。最揪心的是周日,待在宿舍吧,当然不行;出去吧,又不知道去哪儿、干点嘛。高中食堂的伙食极差,几乎每顿饭都是两个窝头和一碗白菜汤,同桌的大人们把窝头按大小搭配,每两个一组排成一行,然后让我做阄,谁抓到几号就得吃哪份窝头。有时我就坐在位于镇子中心的胜利塔下,想象着自己的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此刻他们都在S市的家里吃着什么、穿着什么、玩着什么......任何地方都永远没有开水,记不得从哪一天开始,我经常肚子疼,一疼就是满头凉飕飕的大汗,曾有两次被直接从课堂上抬到了医院,后来大人们告诉我是慢性肠炎的急性发作。 于是,家里赶紧把我活着接回了S市。 </p> <p class="ql-block">幸好还有母亲,她让舅舅带我去洗了澡理了发,给我换了套衣服,对我来说,母亲,就是体贴,就是鼓励。她天天都让我多吃一点,使我的身体状况逐步好转;不断地夸我脑子好使,使我一点一点自信起来。进入四年级后,不知不觉之间,我的学习突然有点柳暗花明了,莫名地,有些算数法则都不学自通了,有些不认识不会写的字也都捡回来了,考试成绩混进了中等行列。五年级时的最好成绩排到了第14名。 这时我摊上了一位聂老师,他是我一生中最好的班主任。还是也多亏了母亲,她弄到不少当时很难搞到的钙片,帮助聂老师治好了他孩子的软骨病。聂老师对我也特别的负责任,他激发了我对学习的兴趣,打开了我对学习的脑洞,使我的学习直线上升,毕业考试成绩列在全班第一名,全年部第二名,第一名是校长的儿子,姓李。</p> <p class="ql-block">  当时,凡是小升初考试不及格的同学,都注定被发送到民中、社中或职业中学就读。而我,算术试卷不仅得了满分,而且还轻松地做对了附加题,拿到了最高的总计120分 。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