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五个流浪猫的故事【纪实文学】

千百渡

“生命诚可贵”，想要理解生命的可贵，要么生性善良，要么需要半个生命的代价或者一次痛彻非凡的领悟。 ——题记 我和五个流浪猫的故事文:千百渡 上海疫情期间，恰是猫族的繁殖时期。在这个特殊时期，好多流浪猫在降生这一刻，就要面对挨饿的困境，都在面对生与死的艰难抉择。我总是问自己一个问题:一个大男人家，胡子拉碴的看似一身野性，内心为何柔弱的像山坡上雨后的地软，一点见不得别人的可怜。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愫困扰了我半生。 就说说我和几个流浪猫的故事吧。第一个流浪猫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是本世纪七十年代的事。那个年代没有流浪狗流浪猫的说法，没有主人的猫类基本定义为“野猫”。那是我平生遇见的第一个流浪猫，每当想起心就痛，几十年了，是无法抹去的痛。 记得是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几个大孩子常常会集合一大帮小孩子到古城墙一带去玩，村子北面最边上的一条路是我们经常集合的地方。这里有个废弃的塌窖，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每当路过，我们会听到井底凄惨的叫声，原来井底有一只可怜的猫。现在想起来，那只猫肯定是被恶人扔下去的，因为动物的自我保护意识和避险功能相对来说是强大的，猫绝对不会自投罗网的。一个大孩子头拿出手电筒照射，我们从窖口上往下看，猫的蓝眼珠很可怕。它一声声哀嚎着，是在向上面的人们哀鸣求救。我觉得好可怜，随口说了一句“我们把它弄上来。”一群小孩笑了，说那是鬼，不能把救的。当时年龄太小，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几个孩子们非但不救助，还朝窖里扔石子，猫叫的更厉害了。尽管声音微弱，但听得出是在绝望的求助。“人之初，性本善”，现在再琢磨这句话，我觉得有得商榷。半个月左右，我路过时再也听不到猫叫了。多么地悲哀啊，一个生命就这样被大众的冷漠无情抛弃了。至今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是，村子里每天有那么多路过干活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大发慈悲把猫搭救上来吗？难道整一个村子的人都不善良吗？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我后悔自己成熟太迟，要是换到现在，我绝对会不惜一切救它上岸的。 第二个流浪猫是在监狱花园捡到的。我叫它“欢欢。”刚出生不久，小猫妈咪觅食时被两个巡逻的警犬逮住撕碎了，惨不忍睹，许多人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只是一旁冷眼旁观。对生命的认知实在太冷血了。没有了妈妈，小猫咪饿的斯斯的叫，饿的自己出来走动，寻找妈妈。 可能见光太早的缘故，它的眼睛受到强光的刺激，流着黄水，变成了一只瞎猫。我听声音它是躲在花园的石头底下，便命令罪犯把它抱过来。因为是冬天，我在值班室外面暖气片下面临时铺了一块棉布，给它喂了一些奶粉，并起名“欢欢”，希望它欢快吉祥。 监狱是个改造场所，这类与改造无关的事是绝对不允许的，第二天我把它带回家，给它做了一些简单的清洗，让家里人每天给它吃喝。养了它一年多的时候，有一天猫出去走丢了，我出差回来时再也没有找到。后来小区里猫很少了，听说有人放毒，再也不敢轻易收养了。 第三只流浪猫“楠楠”的命更短。也是冬天，我出门时碰见一个大概是两三个月大的小猫贴到我脚上，拼命地蹭我，抬头看我，那眼神太让人记忆深刻了。想必它一定是饿了，我带回家给它吃了一点，让它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上班前我把它又放到外面车棚里，因为那时条件不允许，我的住宿地不确定，自己有回老家的想法，回老家要坐好久火车，宠物是禁止上车的，所以我不敢收留它，怕小猫有依赖性会害了它，还不如放在外面让它趁早适应流浪生活。 就这么喂养了不到两周，我和楠楠有了感情，真舍不得让它在外面。那几天天冷，我去给它喂食，来了三四个流浪猫，就是没有看见楠楠的影子。小猫楠楠找不见了，我到处找，还是没有找到，为此我很自责。 我希望楠楠命运有所转机，能遇上个好心人收养，不要挨冻受饿。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最大可能不是被毒死就是被流浪狗吃了。 第四只是个黄色的母猫。我叫它“黄黄”。这个流浪猫肚子很鼓，有临盆待产的迹象。江南的冬天经常下雨，又潮湿又阴冷。我想办法把黄黄弄到家里，在阳台上给它支了一个高架。起初猫是惧怕的不信任的，硬是往外逃。没办法我把窗户开了半拉，并放置了水和猫粮，这样它可以进出方便。黄黄饿了就跑来，吃完就走。熟悉了几天的时间，黄黄不走了，直接卧在架子上，我断定她是要产宝宝了。大概是男人心比较粗吧，不会细心地护理，黄黄对我的目光还是充满警惕。戏剧性的是，她晚上产了两个宝宝，生下来全被她咬死了，虎毒不食子，猫怎么这么狠毒呢？我骂黄黄是个“渣女”，非但戮子，而且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到现在我都分析不出她为何要起杀心？我咨询了一下爱猫人士，他们说猫也是有灵性的，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留几个孩子在人世间不是活受罪吗，冬天是要饿死冻死很多流浪猫的。 这是多么悲催和残酷的答案。 　　第五只流浪猫就是现在的“多多”，寓意好事多多。 疫情期间，我为了保持空气畅通，阳台也是开了半拉。晚上迷迷糊糊听见有响动，我误以为是老鼠。打开灯一看，是只流浪猫。大概是饿急了，跑来找吃得。疫情物资很紧，人都挨饿，更别说流浪狗流浪猫了。我还是把能吃的每天留给它吃一点，想着别让他它挨饿，这也是一个大肚子猫妈。 多多很聪明，吃完后就离开，从不恋战。除了喂食，我还是不敢收留它。因为疫情期间，周围邻居会有意见喊话的，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再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不具备长期养猫的条件。今天在这个城市，说不定明天又去了另一个城市。 上海封城两个月，我一直坚持喂食给它，多多定点来，定点离开，很懂事。为了报答我，它在草地上逮了一只麻雀，把它扔在我家门口。再后来的后来，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产宝宝的，等我发现时，它的屁股后面跟着俩宝宝，十分可爱，看样子出生大概足有两周了。看到两个小生命，我很兴奋，我体会到多多做妈妈的喜悦。这是救助最成功的一次，上帝封闭了城市的大门，我给它留了一扇窗。可是好景不长，麻烦事又来了，我住二楼，房东住一楼。因为喂猫，房东很不高兴，她说猫把跳蚤带进来了。让我不要给他喂食。每次发现猫溜进来房东就跑到二楼给我脸色看，我感觉好难为好好难为，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南宋学者袁采在《袁氏世范》中说:飞禽走兽相对于人而言，虽然形态、性情有别，但它们喜欢相聚而讨厌离散、贪生怕死的性情却与人类相同。所以，离群了，它们就会向人悲鸣；将要被宰杀时，会向人哀号。动物在危难时希望人能救助它们，犹如人在危急时刻寄希望于上苍一样。动物哀鸣求人，而人却毫不怜悯，那么人处于患难、死亡、困苦之时，为什么却仰首呼号，祈求上苍可怜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吗？一个奥密克戎病毒上海封城已两月有余，国家花费了前所未有的人力精力财力，还不是把老百姓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吗？我想起了俄乌战争中那些难民，他们离开家园躲避战争时怀里抱着宠物，很暖心的一幕，让我深刻体会到战争能毁灭一个家园，却摧毁不了人们善良的堡垒。 上海疫情，封城两个月有余，万人空巷，流浪狗猫饿得饥肠辘辘，时不时还要躲避保安围剿。虐猫戮狗的悲剧隔三差五上演，难道人类关注的只是自己的生命健康？ 人生的意义何在？佛法里讲“续佛慧命。”这个价值是真实的，决定不会落空。猫和狗同样都是生命啊，拯救生命就是延续人类自己的福德。可能是见证了很多无常和死亡，我深刻懂得，生命是如此的珍贵和不可亵渎。 最近网上发现这么一个故事:一个饥饿流浪汉把半块面包给了流浪狗，说是流浪狗比他更需要它…… 此刻我看到的不是乞丐，而是贵族精神。 愿流浪的猫猫狗狗生活在一个有爱的世界。愿世界多一点点爱心，让爱诠释生活，让爱充盈祥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