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海南岛战役长篇——八卷回忆与纪实（二）

张宝胜

文章作者/马海南封面设计/尚晓军照片提供/马海南/陈存华陆清/郑永芳视频提供/陆清制作/张宝胜 解放海南岛战役长篇——八卷回忆与纪实第一卷四十三军渡海先锋营 　　作者：琼崖魂 海南省渡海作战史研究会 浪里木帆赢铁舰，遍地英雄下夕烟 从铜鼓岭上北眺月亮湾赤水港鹿马岭 　　金牛岭烈士碑 　　2019年国庆70周年大阅兵展示了一百面战旗，其中“渡海先锋营”这面战旗，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四十三军在1950年解放海南岛战役获得的荣誉锦旗。 　　内容提要 一九五○年初，我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四十军和第四十三军奉命解放海南岛，其中四十三军有一支先遣部队，用木帆船潜渡琼州海峡，战胜七级狂风巨浪，孤胆深入海南岛东线，创造了渡海作战经验，并与琼崖纵队和海南人民一起，迎接了我主力部队解放全海南。这支部队就是著名的“渡海先锋营”。本卷集中反映了“渡海先锋营”从准备渡海作战伊始到登陆后50余天的战斗历程，深入发掘了渡海先锋营鲜为人知的故事。 《解放海南岛战役长篇——八卷回忆与纪实》全面地再现了解放海南岛的真实情况，讴歌了人民解放军和人民战争的伟大，是海南省渡海作战史研究会的力作，共八卷。其中四十三军四卷，四十军四卷。四十三军渡海先锋营为第一卷。 满江红·海南岛解放 兵聚雷州，帆樯立，大军十万。虎踏浪，战争奇迹，木船击舰。天堑笑谈抛碧血，蒋家气数琼崖散。五指山红帜卷云端，春光漫。黄花女，肩挑担。琼纵队，刚强汉。海角天涯史，续英雄传。鏖战硝烟寻梦幻，无名烈士谁相伴。后来人纪念建丰碑，同声赞。 浪淘沙·渡海先锋营赤水港飞渡 黑夜海风啸，恶浪船抛。伯陵防线雨中摇。赤水金沙铜鼓岭，烈士汲涛。 接应显英豪，琼纵功高。二十三载战旗飘。飞渡先锋横剑去，宝岛除妖。 开头语 中国共产党在海南岛有一支武装力量——琼崖纵队，孤悬琼崖独立作战23年，直到1950年3月6日与渡海先锋部队会师后，才第一次获得解放军主力的增援。从此以后，琼崖的形势彻底改变，大军与琼纵经过50余天的配合作战，一举击溃国民党军解放了海南岛。 琼纵是怎样配合解放军主力解放海南岛的呢？大致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琼崖区党委协助党中央、第四野战军、华南分局、十五兵团战略上运筹帷幄，提供敌情我情的准确情报，为第四野战军发起海南岛战役作出了决策上的重大贡献。第二阶段是为华南分局、十五兵团、四十军和四十三军，提供了一系列解放海南岛准备工作的支援，为华南分局和十五兵团制定对琼作战方针提供了决策依据，使整个作战行动谋定而后动，不打莽撞仗，不打无准备之战，从而牢牢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使国民党军陷于被动挨打的地步。第三个阶段是接应四野先锋部队偷渡，配合先锋登岛部队接应四野主力部队登岛，全面支援主力部队决战、追击敌人、肃清残敌，把五星红旗插遍海南岛。 琼崖纵队的功绩是解放海南岛的一个方面，除此以外，还有广东南路和第四野战军的功绩，三方功绩的合力，共同创造了战争奇迹，书写了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历史画卷。用当年通俗的话来讲：解放海南岛，是南路人民送大军上岛，是海南人民把大军接上岛，是大军打上海南岛的。因此，解放海南岛战役的胜利，是人民战争的伟大胜利，兵民是胜利之本，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又一光辉典范。 南路人民对解放海南岛的支援，也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南路人民政权的建立和巩固，一边清剿匪特残敌，一边建设巩固政权，成立支前司令部，支援解放海南岛。第二阶段，南路人民在各级支前司令部的领导下，全力帮助解放军征集船只，征集物资，招募船工，进行海上大练兵。第三，调动船只，组织船工，先后四批七次运送渡海部队渡琼作战和运送大批后勤军用物资。 第四野战军完成解放海南岛的任务，也是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中央军委、第四野战军、华南分局的战略决策阶段。第二阶段是渡海作战兵团准备解放海南岛海练阶段。第三是发起进攻海南岛阶段。而第三阶段又分四批七次渡海作战和追击作战：第一批是四十三军和四十军两个先锋营偷渡；第二批是四十军和四十三军两个先锋团偷渡；第三批是四十军和四十三军主力一梯队大举登陆；第四批是四十三军主力第二梯队大举登陆。四批七次渡海作战完成后，国民党军溃败，渡海部队展开追击作战，分中东西追击敌人，1950年5月1日结束战争，海南全岛解放。 渡海先锋营是四十三军第一批完成偷渡任务的部队，由四十三军一二八师三八三团第一营配属团直属分队组成一个加强营，全程参加了解放海南岛的战斗。这支部队广西战役刚刚结束，尚未消除身上的战斗硝烟，即奉命转兵湛江东海岛。经过两个多月的海练，1950年3月5日，奉命随三八三团在硇洲岛乘木帆船待风起渡，准备偷渡海南岛。因当日无风起渡未成功。3月7日，兵团鉴于四十军登陆先锋营起渡后，曾发生失联两天的意外情况，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兵团为了慎重起见，急令四十三军三八三团的出动改为一个加强营执行第一批偷渡的任务。在硇洲岛枕戈待旦5天后，终于3月10日等到了一股强冷空气南下的北风。渡海先锋营1007人，分乘21艘木帆船乘势起渡，冒七级狂风巨浪向海南岛航进。经一夜与大海搏斗，航行400里，11日晨在海南文昌东部海岸分散登陆，与琼崖纵队会师，开始了50余天艰苦卓绝的作战，解放了海南岛。 四十三军渡海先锋营偷渡的成功，是继四十军登陆先锋营偷渡成功之后，射向海南岛的第二支利箭。虽然两个先锋营，只有不到一个团的兵力，却打破了国民党海陆空立体防线不可逾越的神话，动摇了敌人防守海南岛的信心，迫使敌人全力对付岛外解放军的偷渡，减少其对岛内琼崖纵队的用兵，遏制了国民党企图迅速剿灭琼崖纵队的计划。 四十三军渡海先锋营冒狂风巨浪航行400里，是一场远距离航海奇袭的殊死战斗。他们在海南岛东线的成功偷渡，证明了人民解放军在没有制空权和制海权的情况下，依靠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和原始的木帆船，完全可以打开国民党军海陆空立体防御的突破口，为四十三军后续部队提供了渡海作战的宝贵经验，更坚定了指战员们胜利的信念。渡海先锋营与琼崖纵队的会师，拉开了四十三军与琼纵配合作战的序幕，增强了琼纵反围剿和接应主力登岛的实力，提高了琼崖人民迎接解放的信心，加速了海南岛解放的到来。 本卷是《解放海南岛战役长篇——八卷回忆与纪实》第一卷，集中反映渡海先锋营解放海南岛的全过程，深入发掘渡海先锋营鲜为人知的战斗故事，通过“小人物”的个人战斗经历和营连排的中小战绩，由小见大，讴歌渡海先锋营的英勇无畏、大智大勇，讴歌南路人民和琼崖人民支援解放海南岛的无私奉献，讴歌那些壮烈牺牲的英烈和无名英雄，使其英名为世人所知，与千古历史同在。渡海先锋营的英雄永垂不朽！参加和支援渡海作战的无名英雄永垂不朽！ 海南岛战役，不仅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首次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成功的战例，而且是世界渡海登陆作战的军史奇迹，更是中华民族战争史宝库的辉煌篇章。凡参加过这场战役的亲历者，都刻骨铭心，都永生难忘。 叶剑英时任华南分局书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大元帅之一，是卓越的军事家，一生戎马，指挥解放海南岛战役是其军事生涯光辉得意之作。为此曾感慨地写下解放海南岛的七言诗一首，是为证：陌生海战总筹谋，党政军民合力投。浪里木帆赢铁舰，奇光交火映琼州。 2022年5月13日 附各卷目录：解放海南岛战役长篇——八卷回忆与纪实第一卷四十三军渡海先锋营第二卷四十军登陆先锋营第三卷四十军渡海先锋团第四卷四十三军渡海先锋团第五卷四十三军主力大举登陆第六卷四十军主力大举登陆第七卷四十军东西两线追击第八卷四十三军东中西三线追击 上图硇洲岛灯塔 上图 2019年5月，海南省渡海作战史研究会《红旗指处——解放海南岛战役70个历史地标》课题组在硇洲岛灯塔合影。照片从左到右：陈存华、王永红、林明亮、张宝胜、马海南、高宏的、陆清 上图三八三团渡海先锋营400里偷渡示意图 上图硇洲岛出发港示意图 上图硇洲岛渡海先锋营广场雕像 上图硇洲岛渡海先锋营广场天后宫 上图 2020年重修渡海先锋营广场雕像 上图硇洲渡海先锋营纪念馆（后更名为硇洲渡海先锋营陈列室） 上图硇洲岛2019年卫星地图 上图 2019年5月，海南省渡海作战史研究会，《红旗指处——解放海南岛战役70个历史地标》课题组参观硇洲岛渡海先锋营纪念馆。 上图 2019年5月，海南省渡海作战史研究会《红旗指处——解放海南岛战役70个历史地标》课题组在硇洲岛渡海先锋营雕像前合影。照片从左到右：陆清、马海南、高宏的、林明亮、张宝胜、王永红 上图东海岛渔船 上图 2015年硇洲岛淡水港 渡海先锋营光荣榜 上图三八三团长徐芳春，开国上校，1988年晋升中将。 上图三八三团政委高诗荣，老红军开国大校。 上图三八三团政治处主任刘庆祥，开国上校。 上图渡海先锋营营长孙有礼，山东老八路。 上图渡海先锋营教导员王恩荣，山东老八路。 上图渡海老战士三八三团侦通连指导员李清桂。 上图渡海老战士三八三团作战参谋王怀祥 上图三八三团测绘员黄生林 上图三八三团八二工作队员 上图琼崖文北县县长李光邦 上图琼崖琼山县委书记王琼明 上图琼崖琼山县第三区区长林栋 上图渡海先锋营老战士一营通讯员方东林 上图渡海先锋营老战士营部书记陈德贵 上图渡海先锋营老战士营部翻译王江 上图渡海先锋营一连连长翟恩莲 上图渡海先锋营一连战士宋宪华 上图渡海先锋营二连连长李树亭，全国战斗英雄。 上图渡海先锋营二连副指导员朱文秀 上图渡海先锋营二连副排长侯绪孟 上图渡海先锋营二连班长王德新 上图渡海先锋营三连指导员宋占魁与夫人吴允。 上图渡海先锋营三连副指导员丁占祥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指导员李克俊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副连长刘长久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炮排排长张应龙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通讯员刘凤来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神炮手郑福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弹药手赵明山 上图渡海先锋营机炮连重机枪排班长聂显德。 上图海南文昌市昌洒镇赤水河港赤水河 上图赤水港渡海先锋营登陆地点纪念碑，二零零一年五月一日立。 2016年重走烽火路，在赤水港渡海先锋营登陆地点纪念碑留影 2016年重走烽火路上图挚旗者邓穗（父邓华，第四野战军十五兵团司令员，开国上将） 2016年重走烽火路活动在赤水港合影 2016年重走烽火路活动 上图 2022年重新修建的渡海先锋营赤水港登陆纪念碑。（该图片来自网络） 上图海口市大致坡崇德村委会洽教村渡海先锋营指挥所 上图洽教村渡海先锋营广场雕像 上图潭门战斗洽教村渡海先锋营烈士简介 2016年重走烽火路活动，在洽教村渡海先锋营烈士碑前缅怀先烈。 上图重修洽教村渡海先锋营广场雕像，2022年4月4日完工。 　　2019年4月6日，海南省渡作战史研究会组织在海口的四十三军子弟，前往文昌铜鼓岭开展“清明节祭英烈”活动，地标定位、釆访老战士、寻访知情者同时进行。 上图位于文昌铜鼓岭石头公园旁边的渡海先锋营烈士纪念碑 上图在文昌月亮湾攀登六八高地 上图照片前排从左起：王淑芬、郭海燕、刘苏霞、潘丽君、覃世杰、谢小燕、王海燕、陆红、郑永芳后排从左起：王雄、周清秀、林明亮、王小卫、马海南、翟丽娜、李严、杨民、陆清、刘书东 　　该视频是在渡海先锋营第一个集结村庄随机拍摄的。反映了寻访老人(亲历者)口述的不容易。这种随机性，没有任何造假和虚构，是真实历史的写照。 视频中的对话是海南话，翻译如下：直译之前，先说一下经过，采访组先到携沟村找到83岁的王安清老人，在王安清老人的带领下，来到新室村，找到当年的亲历者87岁的黄守云老人，黄守云老人此时正在两棵树的吊床上，晃悠悠地休闲着，看到王安清领着我们找他，就和我们对话，但开始我们与黄守云老人对话很困难，黄守云耳背的厉害，完全听不明白我们说什么，于是黄守云老人叫他的女儿来帮助听，女儿早就听明白了，大声转告父亲黄守云，但黄守云老人始终听不明白，女儿大声喊，老人仍听不明白，还答非所问，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时，黄守云老人的老伴闻讯走了过来，一句话只轻轻地说了三次，黄守云老人终于听明白了，于是有了以下艰难却精彩的对话：（海南话直译） 黄守云的女儿大声对父亲喊：老革命的。探访者说：你问他大军吧！黄守云的女儿喊：大军！探访者：解放军来这里住。王安清老人：解放军，来这里住过吗？携沟也住，龙海也住。黄守云的女儿再喊：解放军来我们这里住过吗？黄守云老人仍听不清：他说什么呀？黄守云的女儿又喊：大军探访者：解放的时候王安清老人：1950年解放的时候黄守云老人：那时干什么黄守云的女儿贴近父亲大声说：大军曾经来过新室（村）住过没有？黄守云老人：找谁呀？看到黄守云老人答非所问，惹得黄守云的女儿和王安清老人及采访组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到大家都在哈哈大笑黄守云老人尴尬地说：耳聋，肯定听不清的啦！黄守云的女儿再次贴近父亲大声说：大军曾经来过咱们新室（村）住过没有？王安清老人对探访者说：他87岁，我83，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黄守云老人：做军的啊！？（指当兵的）黄守云老人：当兵的找我啊？王安清老人：过去的！黄守云老人：很久以前的？王安清和黄守云的女儿同声说：是的。黄守云老人：很久以前当兵的？王安清老人：住新室村，住携沟村。黄守云老人：叫什么名啊？探访者说：帮喜带他们来。王安清老人：帮喜，帮喜。黄守云老人：帮喜，他已经过了（死了）。黄守云老人终于听懂了这一句，有了一个正确的回应。王安清老人：他有没有带解放军来？黄守云老人：什么？王安清抱着黄守云说：帮喜他有没有带解放军来？黄守云老人：帮喜怎么了？黄守云的女儿：帮喜有没有带解放军来这里住过？王安清老人：有没有在这里住过？黄守云老人没有听明白，于是哈哈的笑了。这时，黄守云的老伴，闻讯走了过来，轻轻地说：哥喜，曾经带解放军来这里没有？黄守云看到老伴走过来说话了，就扭转头向着老伴。黄守云的老伴，又重复了一遍说：哥喜，曾经带解放军来这里没有？又重复第三遍说：带解放军来这里没有？哥喜。黄守云老人终于听懂了，连连点头，连连说：是是是。整个对话峰回路转，拨云见日了。 黄守云老人转过头来说：帮喜带解放军来过。循雄。探访者说：是循雄。黄守云老人：循雄是地下共产党员。帮喜是老革命，带这些人来的。接应地下电台（党员）、县政府、海口地委的。这些人跟循雄、帮喜是接近的。帮喜过了（去世了），循雄也早过了（去世了）。探访者问：大军来这里没有？黄守云老人：就到这里来了。他们这些接近的人，就和明华（文北县委书记）来这里。探访者点头说：是明华。黄守云老人：我那时还小，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叫我去龙海村看看明华在不在那里。这时，解放军已经来了，叫我到龙海村叫明华回来。（见到叶明华书记后）明华还说，真是解放军吗？实际是国珍带来的，第一批人多。国珍带来，说是解放军，他们胸前挂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标志。明华还有害怕（怕国民党冒充），他掖着一支手枪，来到后山还说，是不是呀？那个人跟解放军一起来的人，上到这里，（叶明华书记）他们两个人认识，握手，那真的就是解放军了。哈哈哈，就是这样的经过。黄守云老人讲到这里开心地笑着。黄守云老人：我这样告诉你才对的。最多的解放军是从田尾（村）那里上来的，田尾（村）上来的多，国珍带来。王安清老人：国珍也死了。黄守云老人：帮喜、循雄这些人事先早已知道，只有他们知道，我们（指普通群众）没人知道。他们是老共产党员，老革命，已经事先通知他们，他们总去那里接近接近（接应接应的意思），去龙海，还有海泉，还有先锋，上午都在这边上，下午才从赤水港上来。探访者点头说：下午才从赤水港上来。黄守云老人：从赤水港上来二、三只船，打死了好多人，打死了好多人，到下午了。视频对话完。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海南省渡海作战史研究会》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