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吕君顺着陡峭的龙虎山向上爬着，一回头见英子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吕君调侃着：“赖上我了？”</p><p class="ql-block"> 英子说：“龙虎山又不是你造的？想得美？”</p><p class="ql-block"> 他们一前一后攀沿着，不知怎么就没路了。他们站在一山崖上，准确地说不算山崖，下面可没万丈深渊，离平地只有个三、四米，吕君轻捷地一跃跳了下去。英子可没他敏捷，吓得腿有些哆嗦，向吕君求救。</p><p class="ql-block"> “伸手托我一把。”</p><p class="ql-block"> “跳，死不了。”</p><p class="ql-block">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动物！”</p><p class="ql-block"> 英子有些不高兴，尽管害怕，但无路可走，也有些赌气，一跃跳了下去。只听她“哎哟”大叫了声，她脚被崴了，痛得眼泪掉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吕君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笑，又调侃起来：“没有金钢钻，别搅瓷器活。叫你别来，真麻烦。”</p><p class="ql-block"> 英子求着他说：“扶我一把。”</p><p class="ql-block"> “别， 男 女 授 受 不 亲。歇 歇 就 好了。”吕君自顾自坐在一石头上，玩起了手机。</p><p class="ql-block"> 正在这尴尬时刻，宋明突然出现了，他吃惊不小，背起英子说：“去医院。”小跑着向山下走去。</p><p class="ql-block"> 吕君跟在他们身后，“幸灾乐祸”：“大惊小怪！你小子怎么也来了？”他问宋明。</p><p class="ql-block"> 宋明说：“英子跟着你我不放心，就跟着上了山。”</p><p class="ql-block"> 他们三人同届，已经大四。四年了，他们仨尽管关系有些微妙，但相处得很好，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p> <p class="ql-block"> 到了大四，毕业论文是每个学生都必须完成的一道题，这道题难度可知，学生们也会全力以赴，因为这道题答得好否，对其今后的人生影响很大。</p><p class="ql-block"> 今年文科毕业论文题为《论普希金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英子在外国文学领域知识较薄弱，这个题目对她有一定难度，她想听听吕君的见解。</p><p class="ql-block"> 吕君是公认的高材生，不但各科成绩突出，在文学方面也有建树。大三时就有多篇论文见诸报端，而且反响很大。</p><p class="ql-block"> 英子很崇拜他，但他的性格又让她不敢恭维。</p><p class="ql-block"> 吕君恃才傲物，桀骜不羁。不修边幅，玩世不恭。你永远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总让人捉摸不透。</p><p class="ql-block"> 英子虽然对他有些微词，但她却被他的才华深深地吸引着，她打算飞蛾扑火。尽管吕君对她不冷不热，似乎还有些不屑一顾。</p><p class="ql-block"> 英子问吕君：“论《普希金的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切入点是什么？”</p><p class="ql-block"> 吕君脱口而出：“从普希金与乔治～查理～丹特士决斗入手呀。”</p><p class="ql-block"> 英子知道，普希金与丹特士决斗可是风花雪月之事，严肃的论文怎可被风流韵事亵渎？</p><p class="ql-block"> 英子有些生气，说：“你有点正形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吕君一点不恼，反而正襟危坐，说：“脑子进水了不是？从此处切入，正可表现普希金的浪漫，也抨击了当时沙俄的社会现状。”</p><p class="ql-block"> 英子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调侃，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苟同。她生气地拂袖而去。</p><p class="ql-block"> 英子找到宋明，想听听他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宋明是个“正人君子”，行事循规蹈矩，待人热情和气，深受同学信任。他深爱着英子，但又有些自卑，从不敢表达，只是暗暗地喜欢她，照顾她。英子也知道他的心思，但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把他当作大哥哥对待。</p><p class="ql-block"> 宋明对论文自然没新颖见解。他只有将自己找到的资料一股脑儿递给英子，说：“我也没好建议，四平八稳地写吧，凭你水平过关没问题。”</p><p class="ql-block"> 英子当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她知道他也只能这么回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吕君的毕业论文又被学校推荐上了报刋，而且反响强烈，得了一笔不菲的稿费。</p><p class="ql-block"> 吕君拉上宋明和英子在饭店搓了一餐。酒过三巡后吕君的话多了起来。他说：“不听我的吧，普希金本来就是个浪漫主义者，他的诗不但有多篇政治抒情诗，还有爱情抒情诗和田园抒情诗。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嫉恶如仇，走向决斗是必然，所以由此作为切入点是正确的。”</p><p class="ql-block"> 吕君的侃侃而谈宋明和英子都插不上话，他们与吕君的文学水平不在同一水准上。宋明将话题引到了现实中。</p><p class="ql-block"> 宋 明 说： “学 校 在 动 员 学 生 支边……”</p><p class="ql-block"> 宋明话还没说完，吕君又现出了玩世不恭的语气，他调侃着说：“你是学生会干部，支边你应首当其冲呀。”</p><p class="ql-block"> 英子看着宋明的窘状，对吕君出言不逊很是不满，觉得吕君太放肆了，故怒怼了他：“大家都是时代新青年，为什么就得宋明报名，你不可以吗？”</p><p class="ql-block"> 吕君毫不犹豫地说：“可以呀。”随后他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对宋明说：“无论那里都是为国作贡献，你说对吧？”</p><p class="ql-block"> 宋明被呛得满脸通红，沉默不语。</p><p class="ql-block"> 英子因心中郁闷，喝了很多酒，宋明要送他回宿舍，英子不知是对吕君的不满还是另有别意，坚持让吕君送。吕君看她确实喝多了，勉强送了她一程。</p><p class="ql-block"> 在小河边，微风吹来，夜莺歌唱，河水潺潺，多么动人的一幅浪漫画卷。英子头靠在吕君肩上，深情地说：“在你心中，我没一点位置？”</p><p class="ql-block"> 吕君说：“我们不是同路人，我给不了你什么……”</p><p class="ql-block"> 英子说：“我不管，我喜欢你！”</p><p class="ql-block"> 吕君又现出了游戏人生姿态，他说：“你这小女子，脑子进水了？宋明喜欢你，他会过日子……”</p><p class="ql-block"> 英 子 说：“我 不 管，我 就 赖 上 你了！”</p><p class="ql-block"> 动听的夜莺歌声打破夜的寂静，月亮钻出了云层，月光朦胧，多么浪漫迷人的诗的天地啊！ </p> <p class="ql-block"> 学校传出了则爆炸新闻：吕君被学校选中留校任教！</p><p class="ql-block"> 这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归宿呀，英子为他的才华受到重用而高兴，但又惴惴不安起来，无形的屏障必定将他们天各一方。</p><p class="ql-block"> 她找到吕君，有恭喜但又不无担心地说：“恭喜你了！”</p><p class="ql-block"> 吕君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恭喜？我才不进那鸟笼呢？”</p><p class="ql-block"> “你想去哪？”</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我们去打工吧，只要有你，随便哪里都行。”</p><p class="ql-block"> “别，我们不合适。”</p><p class="ql-block"> “我跟定你了。”</p><p class="ql-block"> 吕君看着英子，也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盯着她。他面部表情复杂，无奈地说了句：“你呀……”</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离校那天，英子怎么都找不到吕君，她问宋明，宋明告诉她吕君走了。</p><p class="ql-block"> “去哪了？”</p><p class="ql-block"> “西北边陲，最限苦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英了失魂落魄，洒泪跑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宋明将英子送上了去西北的火车。</p><p class="ql-block"> 宋明说：“没找到吕君就赶紧回来。”</p><p class="ql-block"> 英子说：“会找到的，祝福我吧！”</p><p class="ql-block"> 火车起动了，英子大声地说：“宋明，谢谢你对我的爱！”</p><p class="ql-block"> 火车越来越快，宋明追着火车，泪如泉涌……</p><p class="ql-block"> 2022、5、16</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