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主编:羽飞</p><p class="ql-block">编辑:飞飞</p><p class="ql-block">图片/音乐:网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风雨知青路》之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2年,是我们对那场下放运动50周年怀旧的日子。我特把前些年写的一个帖子翻出来再品味,还真有些说不明白的滋味。</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一年,聊发少年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朱建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2年3月5日,我下放到浏阳永和河东农场。这个日子刻骨铭心,它不仅是自己青春与命运的新启程,也巧合地与毛主席和雷锋联在一起,这就是都知晓的重要题词纪念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一天,我与其他一同下放的兄弟姐妹却有着不同的经历和感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我们那届高中毕业是在1971年的阳历年12月上旬,可能学校为突出我一点,便安排我带3个同学到县知青办协助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2月22日那天,我们去县知青办报到。知青办有六七位工作人员,我们的工作就是协助他们把县城这一届下放的300多名知青妥当地安置到农林牧渔场,并到派出所转移城镇户口,我们工作了20多天,临近春节,知青办给我们每人发了6块钱奖金予以鼓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天,知青办负责人王主任对我说:建国,现在省里树的知青样榜点“张坊志耘队”力量薄弱,你带10个人把这面红旗重新扛起来,好吗?这10人由你去挑。当时我这热血青年二话不说,立马应承:好吧,一颗红心交给党,党叫干啥就干啥!于是,我在我们那届高中生里选了9人约到老城关镇开会。可是,在会上大家全都一言不发。最后,领导只好说,到哪里都是上山下乡干革命,就按原来安排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离开县知青办的前2天,王主任对我说:我们研究,让你当这批下放知青营长兼永和农场知青连长,怎么样?我犹豫了一会说,我们大多数高中同学都去了官渡林场,我去那里好吗?王主任摇摇头,说:农场力量薄弱一点,你还是去那里吧。另外,你准备一幅对联,3月5号挂到下放欢送会的会场,可以吗?我看到一切都铁定了,只好点了点头。于是我最后一个去转了户口,并在家琢磨起欢送会的对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月5日早上正7点,春寒风冷。我早早来到县大操坪(现在的才常广场),恰与同届下放官渡林场的知青胡晓拉几乎同时到达,就一起动手挂对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会场主席台是树桩木板和竹架搭起来的,可挂对联的柱子顶部的高却达七米以上。我与小拉将对联抹上浆糊,试摇了摇搭好的一字楼梯,一晃一晃的,胆小的还真不敢上。我对晓拉说:你敢吗?晓拉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我说:那好,都体验一下,每人贴一边。于是,我把“一颗红心听党召唤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上联分两次爬上颤悠悠的一字梯贴好,小拉跟着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送知青翱翔意气风发谱新篇”挂了上去。最后,横幅“浏阳县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欢送大会”怎么弄上去啊?只有一个梯子。我想了想,:对小拉说:把绳子先将横幅粘好,你牵一边先上,我将另一边拉开,把绳留长一点,对好正中,我在下面拉着展到左边去,也做两次挂。如此这般顺利地挂好了。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为知青下放先做了一件好事,我俩都会心地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把会标挂好已是八点左右,我便赶紧回家拿人生第一次出远门的行囊。我家在大操坪不远的巷子里,几分钟就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一条古老幽深且非常破败贫寒的巷子。在这里,我度过了童年和学生时代,留下不寻常的记忆,特别是,还有对我最敬爱的外婆深深的牵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回到家,外婆正在默默地为我整理随行物品。她的手在明显地颤抖,眼睛红红的,像忍着眼泪。我轻轻地说:外婆,我就要走了,是您辛苦把我和兄弟们拉扯大,我还无法报答你,这次下乡,还不晓得怎么样,不过我会吃得苦的,放心吧,我会记着您老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外婆没说什么,端来早煎好的已快凉的一碗鸡蛋,要我吃下。我接过来,万般愁绪涌上心头,全没了在学校或朋友面前的洒脱,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夹起一个鸡蛋就往外婆嘴里送,外婆摇摇头拒绝了。这情这景非一般人感受不到的,我忍不住跪在外婆面前:孙儿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你老,您要保重!外婆把我拉起,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间显得阴暗的屋子,现在就剩我婆孙俩。父亲殉职才半年,母亲在学校忙碌去了,姐姐早下放现在去了修湘东铁路,几个弟弟去读书了。我再也忍不住这伤感的别离,挑起小箱和被子向大操坪集合点奔去,不敢回头,我知道外婆这时正倚在门边噙泪向我挥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大操坪已聚了不少知青和送行的亲友,箱担盆袋散落在各个角落。九时,高音喇叭响起:请下放的知青到指定的位置集合!从这一刻开始,人们才意识到分别的时候到了。嘱咐声,抽泣声,混成一片,不少亲友硬是跟着走进了知青集合的队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会开始,主持人带领学最高指示,领导讲话,接收单位表态,我代表知青在台上讲话表决心,那个“决心”,其实就是背几条语录,倒也慷慨激昂,回到同学中间时很多人对我竖起大拇指,好像对我的发言还蛮赞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该出发了,林场和畜牧渔场的知青就在操坪旁边上了汽车,我们往永和农场的各自挑着行李步行往小火车站上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天是晴好的。可人们的心情却是复杂的。寒风中,当我挥起沉重的手向人群告别时,我分明在不远处看到了我的外婆,她还是赶来了。那一刻,外婆对我挥手的神情和她那随风飘动的白发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很欣慰,这次远行终究还是有家人为我送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2年农历正月20日,阳历3月5日,我一生都记住了这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礼浏铁路浏阳火车站,我们登上了“知青专列”。说是专列,就是货车后挂两节客车箱。车箱里,121名下放永和的知青分明有不少还没从离家的伤感中摆脱出来,不时还听到哭声,与我对座的一位女同学一直在抹眼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这时已是满怀豪情了,看不得这伤感的场面,禁不住把袋里亲友送的几粒糖果掏出来递给她,她竟然破涕为笑。我趁此机会对她也对车箱大声说:同学们,我们别悲伤啊,来唱歌吧!没有等到大家反应,我就起了个头,吼起了京剧片段“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渐渐地跟唱的人多起来了,最后满车箱都灌满了京剧唱腔,一扫伤感沉闷的情绪。后来,与我对坐的女知青与我分在一个工区,讲起往事,她就最喜欢说她哭她吃糖她跟着唱歌的事。不过,痛心的是,80年后期她回城不久就因车祸遇难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朱建国,网名东方之河,上世纪浏阳一中71届高中生,72年初下放浏阳河东农场,知龄6年半。1978 年高考入大学,毕业后当教师,后调行政部门至退休。</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