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儿时三景可入画

东篱采菊

文字:东篱采菊<div>图片:东篱采菊</div><div>音乐:网络</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儿时三景可入画</b></h1><br> 古邑金溪,历史千年有余,不仅古村古屋之多在江西乃至全国名列前茅,城中的古街古巷、古树古迹也随处可见。儿时我和大弟跟着外婆在县城读书,转眼过去了五十多年,不少地方虽已沧桑巨变,那时留在脑海里的许多图景依然十分清晰,尤其是曾与我生长息息相关的丰收港、禾斛井、花姑娘巢三处最为难忘。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丰收港</b></h1> 既是港,必涉水。现在多好啊,拧开龙头,水就“哗哗”流出来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而当年对我们来说,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自来水只是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县城没有河流,外婆家附近有一条港(现在叫丰收港),洗菜、洗衣服、洗马桶都在那,菜地要浇水也得到那去挑,吃的水就要去井里挑了。我见过港下的壮观景象,港里的水清澈见底,水很浅,小鱼儿在水底游来游去,靠岸边有很多块石板,人们就在石板上洗衣服。上午人特多,一字排开,去晚了就要排队等候。天热的季节,晚上洗衣的人也不少,可谓“金溪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啊!人们洗好衣服,顺带打上一桶水,将衣服放在水桶里提回家,水可作它用。洗衣是外婆的事,浇菜地就要我们兄弟俩帮忙了,外婆带我们去港下,每次她用勾桶提一桶,我们兄弟用水桶抬一桶,记得豆角要泼的水最多,我们抬水要往返好几次,当它长出来像挂锁匙一样,我们也最开心,毕竟也有我们一点点功劳。<br> 由于水贵如油,洗脸的水要用来洗脚,洗澡也只能倒点水在脚盆里洗了。其实很多孩子都到港下洗澡,外婆说那水凉,不让我们去,并一直烧热水给我们洗澡,说热水洗澡不会长痱子。后来长大了一些,我们就会偷偷跑到港下去洗澡,那感觉比在脚盆里舒服多了,流水不说,也可尽情玩水,跟小伙伴打水仗。外婆知道了,开始是厉声呵斥,渐渐也就随我们了。此后好些年的夏天我们都是在港下洗澡,一到傍晚港里尽是洗澡的小孩,有男孩也有女孩,男孩子喜欢在水里躺着,有时还打打闹闹,拍起的阵阵水花和大家的嬉笑一样快活。女孩子就不大一样,她们坐在浅浅的水中,手拿一条毛巾慢悠悠地洗着,像什么来着?对,有点“贵妃出浴”的味道。都是附近的小伙伴,彼此很熟悉,多少年以后,我们在一起提起这事,当年的女孩脸上还会飞起一道红晕呢!<br> 前些日子广州归来去了一趟丰收港,哇!今非昔比了:从去义仓下的桥头开始,港的南边由东而西一段约两千五百米的景观点映入眼帘,红色沥青和板条步道有四米宽吧。港的北边,绿色如茵,樱花树、杨柳树相间成行。港水潺潺,蜿蜒西去。一路前行,小桥流水,荷叶田田,鱼跃池塘,稻花飘香,一派田园风光令人目不暇接。如今的丰收港不再是万户捣衣的地方,而成了人们散步休闲观光的好去处了。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禾斛井</b></h1> 既是井,亦涉水。丰收港当年之述可见用水之难,吃水也相当不易。离我们最近的井是戴家巷底的禾斛井,井四周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在靠巷底的围墙边 有一株参天古樟,树有四、五人合抱之粗,错节盘根,四季常青,遮天蔽日。此井约两米见方,有时可见井底之蛙作坐井观天状,甚为有趣。井水清澈纯洁且甘甜,挑水人的影子倒映在井里,衬衣的纽扣都看得一清二楚。炎炎夏日人们吃西瓜,喜欢先用它浸上一段时间,吃时那股清凉沁人心脾,降温止渴。更难忘的是人们特别喜欢用它“凉拌米粉”,赤日之下从水中捞上一碗,拌之麻油辣椒,那就成了什么冰棒、冰激凌都比不了的去火消暑佳品。<br> 去禾斛井挑水有两条路,一是沿街上马路往太子岭在豆腐社旁进戴家巷,下青石板台阶就到了,这条路远一点,但好走一些,尤其是雨雪天。二是出大门往右下土坡经邓家巷沿木器厂后面的小路前行可到,这条路近一点,但落雨落雪一脚水一脚泥的。外婆三寸金莲,去挑水是不可能的,我兄弟俩人还没有凉桶(方言,即水桶)高,咋办呢?好在隔三差五在乡下工作的舅舅、爸爸会来城里开会呀、学习呀,姨夫也会从乡下来看外婆,谁来首要任务都是挑满一大缸水,够我们喝、用几天,有时候水缸见底了谁也没来,就花钱买,有人挑水卖,两毛钱一担。我们长高了一些,兄弟俩先是去抬水,后来置了一担小凉桶和一根小钩担去挑水。现在的家长可不会放心哦,要知道那禾斛井边可是无遮无拦,站在井的一角用钩担一头勾住凉桶,沉到井里装满水再提起来,还是有点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遇到天旱,井水自然就少很多,井就显得更深了,提水就更费力。挑水的人多,有时去晚了井里就没有水了,不得不挑着凉桶去到更远的水井,如老文化馆门口的双井、老城关镇门口的水井等,有时一连去几个井都没水,只得空桶而回。<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 </span> 我们长高了一些,兄弟俩先是去抬水,后来置了一担小凉桶和一根小钩担去挑水。现在的家长可不会放心哦,要知道那禾斛井边可是无遮无拦,站在井的一角用钩担一头勾住凉桶,沉到井里装满水再提起来,还是有点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遇到天旱,井水自然就少很多,井就显得更深了,提水就更费力。挑水的人多,有时去晚了井里就没有水了,不得不挑着凉桶去到更远的水井,如老文化馆门口的双井、老城关镇门口的水井等,有时一连去几个井都没水,只得空桶而回。 <div>  随着社会发展,自来水早已进入寻常百姓家,禾斛井完成了其历史使命,很多年前就稀有人光顾了。前两年回乡时特意去看过它一次,周围杂草丛生,围墙破烂不堪,井水浑浊不清。顿时,心头竟涌上一丝莫名的伤感:禾斛井,老了!我所愿,我们所愿,禾斛井——古井,能与当下如火如荼的保护古村、古屋、古街、古巷一起,留住清纯,留住古朴,留住昔日风情,留住悠悠乡愁。<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花姑娘巢</b></h1> 花姑娘巢是出南门距城十余里的一座山名。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在财主家扛活的小小少年,被逼天天到此山砍柴,一日又饿又累便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还做起梦来。梦中一位头上戴着山花的大姐姐给他端来了香喷喷的大米饭,他一番狼吞虎咽后连声说:“多谢花姑娘姐姐!”他在叫声中从梦里醒来,花姑娘姐姐无影无踪,眼前只有那块大石头。后来人们就把那块大石头叫“花姑娘石”,把那座山叫“花姑娘巢”。我们小时候煮饭烧茶大锅小灶都是烧柴,乡下如此,城里也是这样,做梦也没想到今天会用上液化气燃气。水都要去挑了,剁柴(方言,即砍柴)还少得了吗?尽管烧柴不能全靠我们,但买柴要银子啊!家里本来就拮据,能省一点就得省一点,所以寒暑假、星期天只要天晴,基本上就得上山。夏日里晓星未落,门外呼朋唤友,喊声一片:“剁柴的走哦!”一伙伢崽㚢仂成群结队,腰插柴刀,肩扛扁担,在晨曦里有说有笑地往马街、花姑娘巢等地进发。上了山大家便散开来,各剁各的。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后,一担柴好了,大家等齐了人就下山了。一般来时都会吃好饭,下山后在马街代销店花五分钱买个发饼吃,增加点脚劲爬上幕岭,到了岭上担子一放,趴在泉水坑边,咕咚咕咚喝个饱。小憩片刻,下岭了。此时放眼望去,岭下路路节节大小樵夫如爬行的蚂蚁,蔚为壮观。是啊,书记、县长的孩子都在其中,还有谁不来呢?用“倾城而出”来形容也不为过,这就是那个年代! 剁柴也是一件不简单的活计,山高路窄,峭壁悬崖,荆棘丛生,毒虫叮咬,有时还会惹上毒气、漆疮,什么事情都会碰到。记得一次在花姑娘巢剁柴,都快好了,突然乌云翻滚,天空陡暗,空谷中回响的山风凄厉恐怖,我和有的小伙伴都吓哭了,好在同来的几个大孩子给大家壮胆,他们指着山中花姑娘石说:“花姑娘巢是花姑娘的家,花姑娘是勤劳善良的大姐姐,她一定会照应我们这些勤劳勇敢的弟弟妹妹,一定会庇护我们平安下山。”花姑娘大姐姐真的显灵了,为我们把天撑着,等我们担着柴下了山躲进老乡的屋檐下,才让狂风挟着雷电、雷电裹着暴雨倾盆而下。现在想来我们曾有过这样了不起的过去,还真有点自豪呢,如今的孩子有谁尝试过这样的艰辛? <br>  儿时与“丰收港”、“禾斛井”和“花姑娘巢”打交道的往事,如今成了堪为经典的图画,不时欣赏它的美丽,也是十分美丽的享受。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