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庄煤矿故事 之八

大江小天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次美篇转发程东明、李凤春、王文新的文章。程东明讲途他爸爸是游击队员,下江南干部,后来到张家庄煤矿工作的故事。李凤春讲途她爸爸崔年玉矿长的故事。王文新讲途他爸爸做玉米烤糕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程东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接上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五 、 结缘张矿 心怀感恩献余热</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是个性格比较直率的人,更是个有恩知报的人。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地处祖国西南边陲的广西,形势骤然严峻起来,紧接着人口战略疏散,“走资派”遣返工作全面铺开,父亲被列入了首批遣返对象,政策是“哪来哪去”……就这样在那年的冬天,我们一家四口(父母二姐和我)坐了五天五夜的火车回到了山西。那时大姐因已结婚成家,且在广西西津水电站工作,户口不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未受牵连。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雪下的特别大,我和二姐从小生在广西长在广西,从未见过雪是什么东西,第一次见到雪后感到十分好奇, 也十分兴奋……当时我们姐弟俩只顾着开心地玩雪,却忽略了父母亲那难以言表的“荣归故里”的伤感心情……直到父亲后来在拿着“遣返证”到灵石革委报到遭拒(不愿接收)后,我们才感到了事情严重性……因为父亲工作如无着落,我们则面临的是居无定所,生活无保障等一系列的问题。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好带上我们姐弟俩投靠于灵石县水峪公社蒜峪大队的姥姥家门下……后来,多亏在时任汾西矿务局劳资处长的赵洪文姑父的协调帮助下,矿务局同意接收父亲并为其安排工作。随后,父亲又只身一人返回广西重开“遣返证”(调令),之后就又马上折返山西到介休局部报到……报到后父亲提出到离老家近点的张家庄矿工作,当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便拿上调令直接到张家庄矿报到;当时的矿领导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走了背运的“走资派”,并让其到矿职工医院担任院长兼书记工作。自此,父亲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栖身之地,与张家庄矿结下了终身难忘的不解之缘。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后,父亲怀着感恩的心积极努力地工作,毫无保留的贡献着自己的余热,他把多年来累积的企盼,化作无穷的力量……抓管理,有效理顺工作程序;抓建设,注重培养年轻知识分子;抓工作,有效开展“传帮带”活动;抓学习,突出政治业务紧密结合两不误……始终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不忘初心的先进本色,按照与他一起共过事的人说,父亲是一个不随波逐流,不附庸风雅,守本真,做实事的人;评价他是一个紧跟形势不教条,与人为善不欺心,工作中注重方式方法,关心年轻人的进步成长,善于听取大家的意见,重视知识,尊重人才,注重人才培养的好干部。在矿医院工作的几年间,在他的关心下不少年轻知识分子在政治上取得了长足进步与发展,有的入了党,有的提了干,有的后来在矿务局医疗系统成为了重要骨干走上了领导岗位。到了1975年,矿领导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为了照顾他,安排他到矿机关从事专职书记工作。在这个岗位上工作的那几年,尽管自己年事已高,但他的工作热情不减,始终保持着旺盛的革命热情。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矿上经常组织高产会战,要求机关科室干部下井支援高产参加劳动,作为机关书记的父亲,不仅要按照矿上的要求,认真组织协调落实下井人数,而且还要做好相关的安全考勤工作,自己积极带头下井跟班劳动……那些年可以说“高产会战”已是一种常态,但父亲从无缺席。按照他的话说:“也正是那几年经常性的高产会战,才使自己有机会跑遍井下的采掘队组,结识了那么多的矿工朋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世纪七十年代,矿山家属宿舍区的“脏乱差”在周边地区的人眼里是出了名的。为了彻底改变这一状况,有效改善职工的居住环境,矿领导决定对矿区排房的马路进行彻底的改造。凡在张家庄矿排房住过的人都会记得,那时的排房分为路南、路北两个区域,南北区每座排房中间有条七八米宽的马路(实际上是土路),每条马路边有条一尺宽二尺深的排水渠(污水沟),每隔几排路边上就有个供职工家属生活用水的水龙头,路边隔几排就有一个个自然形成的垃圾堆……正如那时职工家属形容的排房的马路:夏天是臭气熏天,蚊蝇肆虐,泥泞不堪的“水泥路”;冬天是冰坑雪窝,坑坑洼洼,闪腿崴脚的“丘陵地带”……这一难堪的现状引发了老百姓诸多不满,对此矿领导给予了高度重视,并下大决心彻底改变这种现状……父亲按照矿领导的安排,与有关科室、单位的负责人临危受命接受了这一艰巨的任务,并在组建“修路指挥部”后,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按照当时矿上的要求:排房马路改造工程必须在雨季来临前的一个月全面完成;也就是说当时只有短短的五个月的施工期……此时的父亲象上足了发条的钟表,马不停蹄地奔波在“指挥部”与排房的大街小巷之间,不是审阅图纸,就是实地查看地形,进行现场调研……在虚心听取收集广大职工家属意见的基础上,召集广大工程技术人员进行深入实际的研究制定改造方案,确定施工推进计划与阶段性任务完成目标……在前期各项准备完成后,改造工程按照要求如期展开……此期间,可以说父亲早出晚归,时刻泡在工地上,泥一身土一身已全然不顾……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全体施工人员和指挥部广大工程技术人员几个月不分昼夜的共同努力,终于按照矿上的要求如期完工……自此,矿区排房一条条宽阔平展、明亮整洁、布局合理的真正的水泥路展现在矿区,得到了矿区职工家属的交口称赞与矿领导的高度评价。记得当时父亲在道路改造完工时曾自豪的说:修路造桥,功德圆满,总算是给大家做了件好事,有个交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六 、三次落泪 感慨万千真情在</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记忆中,父亲是个非常刚强的人,轻易不会掉眼泪……但从广西回来后,父亲有过三次动情地流下了难以释怀的泪水,让我终生难忘,铭心刻骨。 第一次是1972年父亲戴着“走资派”的帽子被遣返山西后,张家庄矿接纳并给其安排了工作,随后又给分了套住房(原排房路北三座五排),当拿到住房钥匙后,父亲动情地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因为,有了住房,我们一家也就有了传统意义的家,生活也就有了着落,我们娘仨就不用在农村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而且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商品粮供应了,一切生活问题迎刃而解……说实的,在此之前,我们刚回到家山西,本来就有很多不适应,寄居农村,又遭停供,一家人的生活真成了问题,好在我大姐一家在广西将每月节省下的粮食换成全国粮票再寄给我们,尔后由在水峪矿跑采购的舅舅拿上这些粮票在外地给我们换成粮食,以维持生活;还有在介体的姑姑家和在前进机械厂的三叔、南关矿的二姨家等的接济,才使得一家老小有了基本的保障……所以,当父亲拿到住房钥匙后,会有不同寻常的动情表现。过了多年后,每每提起这件往事,父亲总会动容地说:张家庄矿和那里的领导对咱家不薄,他们让我们一家在最难的时候有了个栖身之地,生活有了保障,做人有了尊严…… 第二次是在1976年“文革”结束后的一个冬夜,在父亲收到来自广西壮族自治区革委会的“摘帽平反通知书”后。那是一个深冬雪后的一个晚上,我们娘仨在家(那时已搬到矿上第二次调房时给分的路北五座八排)等父亲下班回来一起吃晚饭,过了许久,父亲兴冲冲的回来了,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大声对我们说:“他们给我平反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并从中拿出一张盖有公章的文件,母亲急不可耐的说:“快念念……”随后父亲一字一句的认真的念着,生怕漏掉什么,当我和二姐听到“平反通知书”上说:如果父亲愿意,可以回广西,省分行负责为其安排工作时,我和二姐高兴的跳了起来……因为,这些年来我们姐弟俩一直盼望着能有一天回到广西去,在山西有很多不适应,真不想呆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怎能叫人不高兴……这时父亲唬着脸对我俩说道:“看你俩那点出息,广西有什么好,不要忘了是他们把我打倒的,也是他们给我戴的帽子……让我回去工作,想都不要想……也就张家庄矿在咱家落难的时候,接纳了我们,给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包容、理解、尊重和照顾,一次又一次的调房……人不能忘恩,要知恩感恩……”说到这,父亲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敢再吭气的我俩大眼瞪小眼,呆若木鸡……直到后来,我们长大后,回想起这段往事,对父亲为人处事的态度和知恩图报的品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第三次是1984年成建制调动的事。记得当时父亲已经赋闲在家,我在宣传教科工作。为了支援太原煤气化的建设与发展,汾西矿务局同意从南关、张家庄两矿成建制调动一半的职工到地处古交的炉峪口矿和嘉乐矿工作。此事,在当时真可谓惊天动地……因为它波及面广,影响到的人多,牵动着全局人的心……有想走的,也有不愿去的;矿领导十分为难,压力很大,很难操作,为公平起见,最后只得以最古老、最传统、最简单的抓阄决定方式来决定谁去谁留……父亲当时真不希望我去新区工作,我也遵从父亲的意愿打定了“不去”的主意,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事与愿违,在按工资单排序,分单双号抓阄决定的过程中,我不幸被“抓”上了;父亲得知后,心里矛盾的很,既不想让我走,也不想给组织上添麻烦,为难矿领导……看到父亲那难受的样子,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冀之岐矿长、徐振晋书记和王文苑科长说明自己不想去的想法和父母亲的态度……最后这三位领导在做自己思想工作的同时,一直在打劝自己做好走的准备,并十分动情地说:炉峪口矿尚在基建期,矿上机关的很多基础工作总得有人去做,而且许多文字材料也要有人写……为了打消我的后顾之忧,答应如果自己愿意,可以把想带的家人一起带过去,矿上负责办理相关接转手续……回家后,如实地把几位主要领导的想法与说法讲给父亲,父亲思考了很久说道:那还说啥,本来领导就很难,咱们真不好意思给他们添麻烦,这些年咱家得到他们的关照已经很多,况且领导还答应咱家的人都可以一起去,一家人在一起也不错……就这样,在矿领导的关照下,父母亲和二姐一家以及我的未婚妻的手续很快就都办妥。就在矿上决定我们第一批打前站的人走的前一个晚上,母亲做了几个菜让我们父子俩喝两杯,算是为我送行……起初父亲一声不吭喝着闷酒,直到最后他才一边流泪一边说:自己不想去炉峪口,主要是不想离开这个曾经给了我们家很多很多的地方,对这有恩于自己的地方感情很深,真是有点不舍……今后一定要记住,不管我们走到哪,干了啥,都不能忘了张家庄矿……说着说着父亲又再一次泣不成声老泪纵横……父亲的泪水,已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情绪表达,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知恩感恩、难舍难离的真情流露。一直以来父亲的这种真情,无时无刻不在感召和影响着我。自1984年离开张家庄矿后的这三十多年来,自己先后十多次回去过。特别是矿上三营院干部排房拆除的那年前后回去过两次,主要是想再看看我们曾经的家(这是我们家在张家庄矿住了十三年间第三次搬的家),记得那年第二次回去是因为房子推倒后,为了收藏点念想,和妻子专程赶回去取回了一砖一瓦和墙上钉的排房号牌,一直保存至今……因为它太珍贵了,值得收藏,它不仅记载着让人难以忘怀的曾经,更多的是它见证了张家庄矿的历史变迁…… 谨以此文纪念父亲诞辰一百周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中部分史料源自父亲回忆录和有关史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简介: 程东明,男,高级政工师,太原煤炭气化集团公司党委宣传部部长(兼统战部长),太原市煤气公司党委书记,太原天然气有限公司党委书记。 </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李凤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忆我的父亲崔年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李春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张家庄煤矿自建矿以来,有多少干部职工为了它的建设和发展而忘我地工作,付出了艰辛的汗水,有的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的公公也是我的父亲崔年玉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他老人家虽然离开我们已经三十五年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与人为善,克已奉公的优秀品质,在我们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是父亲诞辰一百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将记忆中父亲的几件事执笔撰之,以纪念这位将毕生心血奉献给煤炭事业的老人,愿他的在天之灵能得到些许慰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崔年玉生于1921年12月,山西高平人,中共党员。他从1954年起任汾西矿务局富家滩矿技术员、张家庄煤矿井口主任、调度室主任、副矿长、矿革委会副主任、矿长、汾西矿务局安监局副局长等职务,1987年8月去世,终年65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少年时代因家贫寒苦,1939年跟随村人张贵生来到灵石冷泉煤窑当矿工,后又到日本人管辖的“兴中公司”富家滩煤矿下井挖煤。期间他因身患疾病多次被日本人抛入“万人坑”,九死一生才幸免于难。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解放后,新政权接管煤矿,父亲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矿工。他对我们的党和国家心存感恩之情,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直奋战在煤炭行业,从普通矿工到矿长,他始终严以律已、无私奉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 喜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接受多年政治“洗礼”的“当权派”的父亲被“三结合”,成为了汾西矿务局张家庄煤矿革委会副主任,主管全面工作。当时,政治局势逐步稳定,全国工农业生产慢慢正常,优质主焦煤成为抢手货。父亲为落实上级下达的原煤生产任务,每天奔忙于办公楼和矿井之间,根本顾不上回家。他一边组织矿各级领导开会统一思想,平息派性对工作的影响,一边协调矿各队组之间关系,充分调动职工的积极性,真抓实干,群策群力为矿上的原煤生产加油鼓劲。累了他就在办公室躺一会儿,饿了就在班中餐随便吃点。有一次婆婆和我抱怨道:“你爸不用说没休息日,这十几天都没回家看看,家里连旅店也不是,你说他这是为了生产不要家不要命啦!?”父亲却认为,自己是一矿之长,是几千矿工家属的领导,自己就应该冲锋在前。他一年就有多半年深入井下生产一线了解生产、指导工作。他和矿工们开班前会做动员,班后会做总结,随时解决一线工作中出现的问题。父亲是矿工出身,对安全问题特别敏感,他坚持要求各级领导要把不安全的隐患处理在萌芽状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身体力行给大家做出了榜样。我曾经听矿上的职工说:“人家崔矿长都每天下井,咱们还有啥说的。”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父亲当值矿领导的那些年,矿上的原煤产量连年超额完成任务,经常受到上级的贺信喜报。那时候红彤彤的喜报贴在文化宫和办公楼前,成为了张家庄煤矿最为耀眼的亮点,至今令人难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 调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一直到七十年代初,近十年时间全国的工作人员工资都没有增加过。七十年代初国家经济有所恢复,生产基本正常后,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国家相应的开始为工作人员进行增加工资。在基层的调资工作中是按照一定比例进行的,当时矿上的比例是百分之三到五,领导干部也不例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时候是毛泽东思想深入人心的年代,广大职工群众的思想觉悟非常高。矿工在前线“出满勤、干满点”加班加点,为“多产煤、产好煤”努力工作着,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谁也不甘落后。家属在家也不闲着,为职工井口送温暖、送茶送水、演节目、为单身职工缝衣缝帽、拆洗被褥、去职工食堂做义工、帮助职工改善伙食。还自发组织每周义务清扫宿舍区的大小街道,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调资就如同一股清泉注入久旱的农田,大家更加卯足劲的表现。在我看来,父亲论职位论资历论贡献,他晋升几级受之无愧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直到了一九八五年,父亲因矽肺病住院,我去看望。闲谈时我告诉父亲矿务局职工又在调资,这次增加的幅度还不小。我随口就问道:“爸,我听说原来咱矿的老肖(肖二水,1977年接任父亲任张矿矿长)现在的工资就一百多块,你和他也差不多吧!”“哪里呀,我现在还是九十多块钱呢。”我有些不解的:“你们俩工作年限、担任职务都差不多,咋工资就差那么多呀?”父亲笑了笑,解释道:“那些年在矿上工作,我把几次调资的指标都让给其他人啦!一次让给了老肖,一次让给了杨立早,还有一次让给了常石成。人家比我年轻,矿上的工作主要靠年轻人来干,各方面的工作也都需要下面的人贴住做,调资的时候我自然就不能光想着自己吧!”父亲是矿工出身,他深知一线工人的不易,始终将普通矿工的事情作为最重要的要事去办,设身处地、热心相助。至今我回想起父亲的话,我还很有感触:父亲为了煤炭事业,为了团结调动干部职工的积极性,他总是付出的多,得到的少,这样的好领导太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三 招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六年初的一天,我进家门看到几位陌生人在和父亲告别。他们走后,我问父亲:“这不是咱矿上的人,来找您干嘛?”父亲慈眉善目,对子女和蔼可亲,我们与他交流总是如沐春风,因此我见了经常和他讨教一些问题,一家人自然心无顾忌多嘴来问。父亲回答说:“这几位是灵香(二女儿,我小姑子)插队那个村的干部,说上级给他们村拨了个招考指标,插队满二年的就够条件。他们和我商量想让灵香走,还是当老师哩!”我高兴的说:“好事呀!您答应了?”父亲慢悠悠的说:“我没有答应,我认为这个机会还是让牛松原家女儿走吧!他们家孩子多,生活也困难,还没有一个孩子上班呢。”我顿时有点急,赶忙道:“人家村干部专门找上门来,不就是想让灵香走,让您承情吗?您这样做就耽搁灵香一辈子呀!”父亲严肃决然的说道:“矿上到村里插队的又不是灵香一个人,她年轻,多锻炼几年也没啥坏处,还是先让人家孩子走吧!”我顿时无话可说了。要知道,那个年代这样的指标是多么珍贵呀!别人求之不得,父亲却轻而易举让给别人。小姑子的工作一直到村里知青都返城后才得以解决,为这事,婆婆没少埋怨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四 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在矿上住的是排房,三家共用一个灶房做饭,实在多有不便。那时我爱人在太原工作,生活上困难确实很多。排房里好多家庭都是五六个孩子,住房自然紧张。很多人家就偷偷拿上矿上的木料砖瓦,在空闲的地方盖小房。小房子越盖越多,我心里很不平衡,一时激动就去找父亲:“爸,我们排房里三户一灶房,共用的做饭小棚儿,又仄员窄又漏雨,能不能给我盖个小厨房呢?”父亲不假思索的拒绝道:“绝对不行的!你是我家的儿媳妇,作为领导干部子女,你们盖会在群众中产生影响,大家就会说你们占国家的小便宜,搞特殊化!”我听后有点不满:“普通职工拿上公家的东西就能盖房子,我盖就是搞特殊,就要注意影响?”父亲耐心的给我解释道:“要站在全矿角度上考虑问题,目前矿石经济紧张,过几年好点,会给大家统一改善条件的,你一定要做好带头作用,可不要在群众中产生负面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我要到介休矿务局技校去看妹妹,因为家里有孩子需要尽快返回矿上,于是就去找父亲想试一试:“爸,听说矿上的汽车经常去介休拉货,我去介休找妹妹办事,能不能说一声让车顺便把我也捎上,这样我当天就能回来了。”父亲听后,严肃的说道:“你去介休是办私事,汽车是给咱矿上拉材料的,你不能搭,这样影响不好!还是坐火车去吧!”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然父亲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但是从他的言行中看到一位共产党员忠耿正直,一心为公的高贵品质,让我在思想上受到了深刻的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我已经古稀之年,父亲那优秀品质潜移默化地带动和影响了我的一生,无论做什么事都以父亲为榜样,并且要把这种好的家风、好的思想代代传承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简介:李春凤,女,71岁,小学高级教师,已退休,系崔年玉大儿媳妇。</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文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王凤舞</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 文 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王凤舞,出生在安徽省砀山县的一个贫农家庭,自幼丧父,8岁开始学徒,为师傅端茶递水,倒夜壶,经过师傅三年的考察,正式接受徽菜,扬州菜的学习。学徒历经八年,学到了师傅的一些真传。但由于当时的社会动荡,正处于日本侵华阶段,迫于生计,只能离开师傅打工谋生。后不断辗转到山西,在全国解放的大好形势下,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积极参加到富家滩煤矿的建设中。四年后由于工作需要调动到张家庄煤矿,担任张家庄煤矿高级厨师。工作期间,积极改善煤矿职工的伙食,在自有徽菜和扬州菜系的基础上,改良食堂食谱,还发明创造了烤炉。从图纸设计到耐火砖等材料寻找,购买,以及施工,在当时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仅用时一个月,最终完成了温度为三百度的烤炉。烤炉的落地,进一步方便了对有限食材的开发和创造,首先进行了粗粮烤糕的实验,将玉米面糊多次进行加工和醒发,再经过点炉,温炉,进行烘烤,成功的做成了第一炉的玉米烤糕。做好的玉米烤糕优先供给了井下的采矿工人。随着第一次尝试的成功,接着陆续开发了各种粗粮点心,以玉米面,高粱面,黄米面,豆面等为原料,搭配红薯,南瓜,土豆,豇豆以及各种蔬菜,调配不同的口味和颜色,制作成了粗粮点心。在那个时代,食物的革新和改良给大家带来的幸福感是难以言表的,整个张家庄的煤矿职工家属们兴高采烈,欢欣鼓舞,奔走相告。这一系列的改良轰动了全国的煤炭系统,全国煤炭系统派出各地的厨师到张家庄煤矿食堂进行参观学习,各种荣誉接踵而至。一九五七年六月份全国煤炭部决定将全国煤炭系统食品博览会在汾西矿务局张家庄煤矿召开,这在当时是少有的,为整个山西省煤炭系统以及汾西矿务局争得了荣誉。当年我父亲王凤舞就分别被评为汾西矿务局劳模和山西省人民委员会颁发的先进生产者,并获得奖章。之后我父不断到省部委,煤炭系统的各单位参加各种会议,介绍经验,传授技术,受到各单位的好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美篇是《张家庄煤矿故事》之八,与大家分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2年5月16日</span></p>